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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水泥石塊壓在了下面,一輛輛車都被壓成了鐵餅,地面全是紅色的血液混合著汽油,散發(fā)出刺鼻的氣味。雖然一具尸體都沒有看見,但程曉羽卻覺得不寒而栗,直到剛才他還覺得不管多大的地震不過如此,死亡離他還很遙遠(yuǎn),但現(xiàn)在卻覺得,生命實在脆弱的可憐。 新井出頭喪氣地說道:“不行,不行,估計我們出不去了。” 蘇虞兮淡淡地說道:“這樣的情況應(yīng)該是可以預(yù)期的,汽車出口空間廣大,這里的支柱又是最少的,可以說是建筑物的弱點,地震時肯定是最容易坍塌的部位。新井先生不要放棄,我們一定能出去的?!?/br> 程曉羽也說道:“不是還有兩條安全通道嗎?我們再去看看?!?/br> 新井什么也沒有說,沮喪的帶著程曉羽和蘇虞兮朝右走去,突然聽到有輕微的呻吟,新井停住腳步,說道:“是不是有人?” 程曉羽的耳朵比新井的靈敏的多,轉(zhuǎn)頭朝聲音傳來的左側(cè)前方看了看,然后用手指了指說道:“好像在那邊。” 停車場的應(yīng)急燈大部分都還亮著,但因為太過寬敞,所以顯得更為幽暗和陰森。 新井打著手電,朝程曉羽說的地方走去,還一邊小聲喊道:“有人嗎?” “這里,這里,救救我?!币惠v白色的豐田轎車?yán)锇l(fā)出了聲響,這輛車側(cè)著身子倚在了立柱上,玻璃已經(jīng)全碎了。 新井連忙走過去,一個男子被卡在了變形的車?yán)锩?,新井拿電筒照了一下,說道:“你情況還好嗎?” 男子聲音低沉,語氣虛弱地說道:“不知道,我的腿沒有直覺了?!?/br> 新井對程曉羽喊道:“程先生,麻煩過來幫下忙?!?/br> 程曉羽背著蘇虞兮走過去,將她放在一輛離他們很近的車的引擎蓋上說道:“我去幫忙,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我?!?/br> 蘇虞兮點頭,舉著手電筒幫他們打光。 走近豐田車就是一股撲鼻的血腥味道,豐田車的整個車頭已經(jīng)塌陷了進(jìn)去,一名中年男子,神色頹靡的被安全帶橫綁在車?yán)?,他耷拉著腦袋,車?yán)锏陌踩珰饽乙呀?jīng)全部爆開了。 新井說道:“先生,別急,我們馬上就把你救出來?!?/br> 男子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說了句:“謝謝?!?/br> 程曉羽走過去,卻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救援,問道:“要把車子移平嗎?” “我們兩個怕做不到,還是先把前窗的玻璃清理干凈,然后把他拖出來吧。”新井仔細(xì)觀察了一下說道。 程曉羽應(yīng)了一聲好,從濕漉漉的地上找了一大片不知從什么車上掉落的塑料片開始清理前擋上殘留的一些玻璃碎渣,因為是鋼化玻璃所以這些碎渣也不是很尖銳,但肯定還是能夠劃傷人。 新井將手電遞給程曉羽,自己則躬身從前擋處探身進(jìn)汽車,程曉羽將電筒舉高幫新井打光。 那男子睜開眼睛問道:“我的腿還在嗎?” 新井說道:“先生別急,我還看不太清楚。” 程曉羽看著四處全是凹陷的汽車,覺得人類終究敵不過自然。 新井故作輕松地說道:“您在停車場還能開一百多碼的速度,真不容易啊?!?/br> 男子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是一個掉落的水泥柱砸的,我開始在出口那邊?!?/br> 程曉羽看了眼出口,已經(jīng)離這里有十多米遠(yuǎn)了,真實的災(zāi)難讓人忍不住牙關(guān)打顫,這么多的不可思議就這樣輕易的發(fā)生了,讓你猝不及防。 新井找程曉羽要了手電筒朝俯身在里面看了下道:“你的腿完全被擠壓在里面了,必須得用切割機(jī)或者鋸子?!?/br> “那怎么辦?你們會幫我的吧?別丟下我不管。”男人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只是聲音聽上去還是那么無力。程曉羽看見他臉上有淚痕劃過,可能他連用力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新井堅定地說道:“放心,我可是這棟大樓的優(yōu)秀員工,對了,你叫什么?” “我叫宮元大悟。” “我叫新井貴之,那邊哪位叫程曉羽,還有一位是他meimei,蘇小姐,你在這里等等,我去保安室拿工具,順便拿急救包來,暫時就由程先生陪著你?!?/br> 程曉羽則朝汽車?yán)锏膶m元大悟點了點頭。 新井跟程曉羽交待了一聲就拿著手電筒,朝開始他們來的安全出口跑去。 蘇虞兮就坐在隔著一輛車的引擎蓋上,她一瘸一拐的挪了過來,拿著手電筒朝車?yán)锩嬲樟艘幌?,問道:“宮元先生,你能睜開眼睛讓我看一下嗎?還能保持意識清醒嗎?” 宮元睜開眼睛,看見了蘇虞兮,勉強(qiáng)笑了下說道:“你好像那個偶像明星??!” 蘇虞兮沒有說話,靠近看了一下,又叫程曉羽扶著她,探身去做了頸部脈搏探測,脈搏有紊亂,接著又做手腕脈搏檢查。發(fā)現(xiàn)其心跳是每分鐘146下。 蘇虞兮用手稍微按壓了宮元的肩部、手臂和胸腔,又問宮元哪里不適。 宮元說道:“我胸悶,腰以下麻木?!?/br> 蘇虞兮觀察到了他腦后有血跡,又用手電筒觀察了一下宮元先生腿部的狀況,但因為光線實在不好,只能看見有血一直在滴。 蘇虞兮起身說道:“初步判定,宮元先生應(yīng)該是顱腦外傷、腿部外傷,頸椎和腰椎或許也有一定程度的損傷。” 宮元問道:“很嚴(yán)重嗎?” 蘇虞兮沉默了一下說道:“這個具體要在醫(yī)院做了檢查才能知道。” 程曉羽連忙打岔道:“等新井先生到了,我們先把你弄出來,就送去醫(yī)院。” 宮元說道:“真是謝謝你們了?!?/br> 程曉羽道:“應(yīng)該的,何況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做什么?!?/br> 蘇虞兮默不作聲的又回到她開始坐的那輛車的引擎蓋上。 沒過多久新井就拿著鋸子和急救箱走了過來,因為只有一個鋸子,車廂內(nèi)又很狹窄,程曉羽根本幫不上什么忙,只能負(fù)責(zé)和宮元先生聊天,讓他保持意識的清醒。 當(dāng)新井鋸開一塊靠近宮元大腿內(nèi)側(cè)的塑料內(nèi)飾面板,突然血液立刻噴濺了他一臉,他連忙叫程曉羽從急救箱里拿紗布和繃帶出來。 程曉羽心慌意亂的趕緊從急救箱里翻出紗布和繃帶遞了過去,這樣的場景讓他開始害怕起來,他早就從蘇虞兮的語氣里聽出來了,情況不容樂觀。他也知道其實救出來也沒什么意義,他們也許根本沒有辦法送宮元先生去醫(yī)院。 新井一邊費勁的想把紗布固定在宮元先生血rou模糊的腿上,一邊說道:“宮元先生堅持住?。∫欢ㄒ獔猿肿“?!” 可這個時候?qū)m元根本聽不到他說什么了,他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蘇虞兮從引擎蓋上下來,小聲說道:“放棄吧!” 新井不滿地說道:“為什么放棄?他只是昏過去了而已?!?/br> “你們把他從車?yán)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