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真甚至在最后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瞪著他。

    于是程曉羽多補(bǔ)了吉本真一刀。

    等最后輪到河口元的時候，他甚至揮了揮手說道：“別吵，讓老子睡覺，誰還吵老子殺……”

    河口元的話還沒有落音，就被程曉羽一刀插進(jìn)了心臟，此刻他臉上，身上已經(jīng)全都是猩紅的血，整個保安室都彌漫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森本美季躺在一邊，仍然未醒。

    喜多川義人看見河口元臉掙扎都沒有一下，還有點(diǎn)遺憾，他本來打算把河口元捆起來，慢慢折磨他的，喜多川這個時候倒坐在了地上，還對程曉羽道：“干的好，曉羽君！快找急救箱幫我止下血?！?/br>
    這時程曉羽也沒有繼續(xù)流淚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看著一地尸體和流淌不止的鮮血。

    小山修司似乎還沒有完全死透，在墻角蜷縮成了一團(tuán)，程曉羽也不知道腦中在想什么，只是呆呆地看著，等喜多川叫他的時候，轉(zhuǎn)身就嘔吐起來，他本來就沒有吃什么東西，嘔吐出來的全是一點(diǎn)水和膽汁。

    喜多川義人見程曉羽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魂魄，連忙忍著痛叫麻生純進(jìn)來，麻生純推門進(jìn)來，看著這如同地獄的景象，反而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見喜多川義人已經(jīng)留著血躺在了地上，馬上去找了醫(yī)藥箱。

    麻生純用紗布和繃帶替喜多川義人止住了血，此時他已經(jīng)面如金紙，他的腰腹也中了五六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對程曉羽說道：“記得答應(yīng)我的事情。”

    程曉羽這個時候稍微回過了一點(diǎn)神來，下意識的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被毀了，所有那些陰暗的壓抑如潮水般重新涌上了他的心頭。

    他知道自己不能畏縮不前，一切救贖都得付出代價，他希望蘇虞兮能得到救贖。

    程曉羽嘔吐完之后，面無血色的蹲下來看了看喜多川的傷勢。

    喜多川用微弱的聲音叫程曉羽拿點(diǎn)水給他，程曉羽環(huán)顧了一圈，卻沒有看見水。

    麻生純不敢看程曉羽的樣子小聲說道：“食物和水被河口元鎖在柜子里，鑰匙在他身上，柜子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只有他和立川景子才能過去?！?/br>
    雖然有兩盞應(yīng)急燈亮著，但保安室依舊很昏暗，程曉羽打著手電，先照了一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河口元，然后將手電擱在地上，一手握緊了手中的刀，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地上全是滑膩的血在蔓延，程曉羽衣服、褲子、鞋子上無處不沾染著血跡，整個保安室里除了讓人窒息的沉默就是刺鼻的濃重血腥味。

    程曉羽摸到了鑰匙，至今手都還哆嗦著，他腳步虛浮的朝墻邊的儲物柜走去，鑰匙插了好幾遍，才插進(jìn)鎖孔，他打開儲物柜的門，拿手電一照卻驚呆了，里面的食物和水遠(yuǎn)遠(yuǎn)不如自己想象的多，這樣的份量根本不夠河口元七個人生存五天天。

    他不可置信的轉(zhuǎn)頭問麻生純道：“他們還有別的地方有放食物嗎？”

    麻生純狐疑的走過來看了一眼，也沉默了，說道：“應(yīng)該沒有了?！?/br>
    程曉羽苦笑一下道：“怎么會這樣！”

    麻生純站離程曉羽遠(yuǎn)了一點(diǎn)，木無表情的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河口元道：“那你得問他了?！?/br>
    程曉羽能感覺到麻生純的防備，他將刀放下，然后轉(zhuǎn)身，伸手去探了探河口元的鼻息，已經(jīng)沒有一絲氣了，程曉羽覺得心灰意冷，費(fèi)勁千辛萬苦，結(jié)果得到了這樣一個結(jié)果。

    即使他手上沒有刀，麻生純也根本不敢靠近程曉羽。

    程曉羽想跟喜多川說一句，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昏迷了，程曉羽探了探他的脈搏，已經(jīng)有些微弱了，如果能及時送去醫(yī)院估計還有救，但此刻他根本沒有辦法判斷他腹腔內(nèi)是不是在出血，程曉羽估計喜多川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

    程曉羽想了想站起來對麻生純道：“麻生小姐，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麻煩你把還剩下的食物和水分成三份?！?/br>
    麻生純似乎相信了程曉羽的話，面對著他，開始分食物、水和飲料，易保存的食物都是留在最后的，因此現(xiàn)在剩下的大都是手信店的糕點(diǎn)。

    等麻生純將東西分完，他把屬于自己的一份找了個袋子裝起來，然后對麻生純道：“麻生小姐，一份省著點(diǎn)，估計夠一個人生存七、八天了，你和森本小姐一人一份。”

    麻生純這才確定程曉羽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圖，有些詫異地說道：“你不和我們呆一起嗎？還有你meimei呢？”

    程曉羽搖搖頭道：“我就不和你們在一起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好好生存下去吧！至于我meimei，如果你有機(jī)會看見她，希望你能多照顧她一下?！?/br>
    麻生純完全不明白程曉羽再說什么，程曉羽也沒有解釋，提著裝有食物的袋子朝樓下走去，每一步都有一個血腳印，每一步都重如千鈞，走到負(fù)二樓的時候，程曉羽呼吸了一口氣放輕了腳步，他怕驚動蘇虞兮。

    程曉羽關(guān)掉手電，屏息凝神的走到負(fù)三樓，望著蘇虞兮的那個方向，呆呆的站了一會，心里默默地說道：小兮，我會走在你前面的。

    他將裝有食物的袋子放在樓梯上，然后拿出一只手電，擺了一個角度，照著放滿食物的袋子，只要蘇虞兮走過就會發(fā)現(xiàn)。

    程曉羽什么都沒有拿，就拿了一根手電朝負(fù)二樓走去。

    他準(zhǔn)備從負(fù)二樓的電梯井朝上爬，看看上面到底有沒有機(jī)會出去，就算不能出去，看有沒有機(jī)會傳遞消息出去也好。

    他知道機(jī)會很渺茫，稍不小心摔下來就是死，可他覺得自己，除此之外已經(jīng)什么都不能為蘇虞兮做了。

    即使死了，不用占生存資源也好。

    自我犧牲此刻對程曉羽來說是一種不可抗拒的熱情，與它相比，甚至一切欲望都算不了什么。它使它的犧牲者把自己的人格看得比什么都高，從而把他卷向死亡。

    他覺得為蘇虞兮犧牲非常值得。這種燃燒靈魂的精神比任何酒都更能使人陶醉，比任何愛情都更能毀人，比任何惡習(xí)都難以抗拒。

    他覺得自我犧牲的時候，在那一瞬間，他能永生在蘇虞兮的記憶里，而他也能從殺人中獲得救贖和解脫。

    對程曉羽來說，這是一種盛大的儀式，他借此凈化自己，此刻他站在電梯井的邊緣，站在死亡的邊緣傾身朝下望去，他的眼前是茫茫沒有盡頭的黑暗虛空。

    他將衣服撕成布條，將電筒綁在手臂上，準(zhǔn)備邁進(jìn)著無法回頭的深淵。

    他最后想對蘇虞兮說的話，卻只能對著漆黑的電梯井說：“我想對你說，我喜歡你。

    那金色的太陽，年輕又美麗的臉龐，明亮又溫暖的笑容，婉轉(zhuǎn)又動人的歌聲，和坐過的火車窗外有膠片般的美麗的風(fēng)景。

    你站在校園的樓梯間，站在記者的話筒前，站在綴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