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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點,他表情木然,張開嘴巴,說不出話語,只品嘗到了一絲絲咸味。 “我不想化療,我想安樂死,醫(yī)生說接下來的半年,對病患來說,將是非常痛苦的半年,可能人都不能成人形,但我不想這樣,我想體面一點的去見你母親……”蘇長河站了起來,語氣平淡地說道,全然不像一個即將赴死的人。 蘇長河推門而出,多少人間劇目如這冷然交替般瓢潑成記憶,生老病死當然只是平常之事,如同每天早上太陽會升起,傍晚太陽會落下,每一條熟悉的道路邊的梧桐,葉子隨著季節(jié)長了又落,落了又長。 程曉羽跟著推開門,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看著蘇長河的背影,在寂寞空庭里拉成了一道書簽,有些事情總不能幸免,人總是在傷痛中成長,在時間的撫慰下痊愈,有時緘默與懷念是我們唯一能做到的最好的態(tài)度。 第777章 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 得知消息的周佩佩和蘇虞兮看上去都很平靜,只是各自的姿態(tài)不同。 周佩佩的平靜是隱忍,她的眼眶有些輕微的紅腫,明顯是狠狠的哭過,只是此刻她還是化了精致的妝容,遮掩了不少憔悴,她的妝比往常還要用心,一改往常的雍容華貴,偏向少女的清新明麗,并且穿了條素凈的連衣裙,只是裙子很有年代感和少女風,全然不似她平時的穿著打扮。 而蘇虞兮的平靜是看淡,對她來說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能在有限的生命中的相聚,就是因緣中最大的奇跡。(本章BGMxeuphoria) 世界對待任何生命都一樣,這個人間原來就是這樣充滿奇跡,一朵玫瑰花自在開在山野,那是奇跡。被剪來在花市里被某一個人挑選,仍是奇跡。然后帶著愛意送給另一個人,插在明亮的窗前,還是奇跡。 因此,我們可以這樣說:對一朵玫瑰而言,生死雖是必然,在生與死的歷程中,卻有許多美麗的奇跡。 人生也是如此,相聚是緣分,離別是緣盡。重逢是再續(xù)前緣,死別是塵緣以了。 每一個對當下因緣的注視,都是我們每個人的奇跡,當離別到來,微笑和感恩比哭泣和悲痛要好。 程曉羽也沒有睡好,眼圈有些發(fā)黑,這一樁樁突如其來的事情,像是一場猝不及防的暴雨又接著一場鋪天蓋地的冰雹,而他置于人生的荒野,無處躲避。 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對死亡了,如果說父母是隔在我們和死亡之間的簾子,那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了,無論是自己還是母親的去世。 在他沒有經(jīng)歷之前,他和死亡好象隔著什么在看,沒有什么感受。等到他的母親過世了,他才第一次直面這些東西,很艱難的熬了過來,在那之前,他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 親戚,朋友,鄰居,隔代,他們?nèi)ナ缹λ膲毫Σ皇悄敲粗苯印?/br> 任何人都一樣,父母是隔在我們和死亡之間的一道簾子,把我們擋了一下,而我們最親密的人會影響我們的生死觀。 對他來說,生命會如此長短不一,會有生死離別,這些都是命定的悲感,我們無可逆轉(zhuǎn),也不可挽回。 但總的來說,三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各有差別,但都有點將就。 等到蘇長河下樓,反倒是他最精神,他穿著米色的休閑褲,藍白條紋的POLO衫,架著金絲眼鏡,像是大學(xué)里的年輕講師,他淡然的表情仿佛沒有任何事情一般,看到周佩佩穿的白色裙子,笑了,說道:“沒想到這條裙子你還留著。” 周佩佩也笑了,有種小秘密被發(fā)現(xiàn)的羞澀,她道:“我昨天夜里在放雜物的房間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我記得我放在結(jié)婚時的皮箱里,幸好那個皮箱沒有弄丟,裙子果然也還在哪里。只是我現(xiàn)在稍微胖了一點,穿上有些緊,那個時候瘦,估計穿著不如當年好看了?!?/br> 蘇長河溫柔的笑了笑道:“好看,比我第一次見你時還要好看,那個時候太瘦了,現(xiàn)在剛剛好……” 周佩佩臉上露出一抹紅暈,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吧!先去中山南路?!?/br> 他們一家人今天的行程是走遍上海,尋找當年兩人的足跡,然后拍攝全家福,最后還要去位于延安中路陜西南路拐角處的馬勒別墅住一晚上,馬勒別墅傳說是以馬勒女兒的夢為原型而設(shè)計的,造型像是童話世界里的城堡,被稱為“夢幻城堡”。 當年蘇長河和周佩佩的婚禮就是在哪里舉行的。 程曉羽負責開車,蘇虞兮坐副駕駛,周佩佩和蘇長河坐后排,王華生開著邁巴赫和蘇長河的秘書丁幕云跟在白色的卡宴后面。 八月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玻璃撒了進來,在冷氣充盈的車廂里傳遞著一點若有若無的溫暖,這個時候的陽光正好,暖洋洋的,又不耀眼,坐在車里吹著空調(diào),在寬闊又車流湍急的高架上開車,感受著陽光、藍天、高樓大廈和潔白的云朵也是一種享受。 程曉羽盡量放空腦海里的思緒,讓自己不去想即將要面對的殘忍。 周佩佩看著車窗外的外灘風景說道:“其實我覺得到上海,就是要閑逛的。在不同風格的街區(qū)閑逛,沒事坐下來喝點東西,吃頓飯,路邊各種有趣的設(shè)計師店與生活方式店,梧桐樹的影子映在玻璃木門上,推門一進一出才是上海。雖然外灘也很好,可現(xiàn)在五光十色的讓人覺得有些市儈,我讀書的那一會,這一帶整飭一新的老建筑除了外灘第一排,還有整條圓明園路,那個時候就覺得韻味獨特,現(xiàn)在充滿了大都市的氣息,反而有些不美?!?/br> 說道建筑周佩佩聊起了興致,又道:“原來對建筑有興趣,所以去找了不少鄔達克與上海建筑的書,這類書都有照片和地圖。鄔達克之于上海,就像高第之于巴塞羅那。他在上海留下了許多漂亮的建筑,都座落在現(xiàn)在上?;蜃罘比A或最風雅的地帶,當年你們父親陪我跑了好多地方,那時候沒有車,都是騎自行車去的,我說我沒有自行車,他也不知道載我,幫我借了一輛……你們有興趣也可以去轉(zhuǎn)一圈,也就是在上海閑逛之意了,我年輕那會對美的東西都感興趣,還曾設(shè)想過把舞蹈和建筑結(jié)合在一起,可惜沒什么人欣賞,連你爸都說太怪異了……” “我哪有這樣說,我說的是:雖然很特立獨行,但是很有藝術(shù)想象力的美感!” 周佩佩又捎帶怨氣地說道:“我一直覺得你當年就是隨便就找了個人結(jié)婚,剛好就被我碰到了……算了當年的事情也不提了?!?/br> 蘇長河推了下眼鏡說道:“那是你太敏感了……” “你心虛就愛推眼鏡……” …… 到了中山路,在周佩佩的指揮下,車停在了黃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