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基拉日出”。

    程曉羽也知道自己很矛盾，喜歡自由又怕寂寞，想要愉悅又不甘墮落，不喜歡擁擠的人群，閃亮的燈光，可偏偏又做了最引人注目的事情。

    此時此刻那些回憶的細(xì)節(jié)都變成了心酸，那些唱過的歌曲，那些做過的音樂，那牽過的手，那觸碰過的唇，這叫他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一定要是蘇虞兮的哥哥。

    只是最叫他后悔的事情，卻最是無能為力，所有的一切那些微不足道都是人事，只此一件是天意。

    第788章 不是緣分就是劫（二）

    蘇虞兮發(fā)現(xiàn)信號在上海全城游走，就明白了事情不對，打了電話叫劉永清立刻去追蹤信號，確定位置。

    許沁檸發(fā)來短信問道：“曉羽現(xiàn)在在哪里？”

    蘇虞兮不復(fù)冷靜，回道：“我找不到他的位置，我暫時的把他弄丟了！”

    許沁檸沒想到蘇虞兮會說出這樣情緒化的語句，“你們怎么了？”接著馬上又問道：“不會是程曉羽向你告白了吧？”后面打了一排問號，全是不可思議，她以為程曉羽受了失去父親的刺激，于是鋌而走險。

    蘇虞兮卻沒有回答許沁檸的問題，只是道：“小檸，我現(xiàn)在需要你幫我。”

    許沁檸飛快而決絕地回道：“只要你說的什么都沒有問題?！?/br>
    “那你明天退出‘偶像計劃’和上河解約吧！”

    盡管這個要求有些離奇，許沁檸也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猶豫，平靜地回道：“沒問題，接著呢？”

    “不問為什么嗎？”

    “不需要，為了你不需要為什么，我們是好姐妹，好閨蜜，是一輩子的情人不是嗎？”如果不是蘇虞兮，或許她的靈魂早就已經(jīng)死去并腐朽了，那些彌漫灰色的童年記憶也不能夠染上其他絢爛的顏色，更不會有這么豐富多彩的生活。

    這些年，幸虧有蘇虞兮，成為她的依賴，到后來又因?yàn)樗?，遇到了程曉羽，讓她的愛找到了最完美的歸屬。

    蘇虞兮想了想，又叫許沁檸給夏紗沫發(fā)了短信，試探看看程曉羽在不在她哪里。

    她又去拿了程曉羽的手機(jī)，從他的電話薄里來尋找端倪。

    ……

    而此刻人在“鹿鳴”的程曉羽，一個人孤獨(dú)的一杯接一杯喝著悶酒，他酒量本就算不上好，此際更是很快就有些醉意了，他深刻的了解在龐然的人生面前，自己不過渺小又微不足道的感受，只是今天他一點(diǎn)也不想遍體鱗傷還要故作堅強(qiáng)，只要喝醉就好了，喝醉就能求得一夜的安穩(wěn)。

    只是在當(dāng)下，他還在清醒的時候，每分每秒都仍在回想著過往的每個細(xì)節(jié)，然后懷疑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哪里不夠好，最后自問怎么會把短暫的歡愉當(dāng)成永久的歡樂？

    只是還有那么一秒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能夠確信蘇虞兮也是愛他的。

    可這愛能經(jīng)過多少時光的消磨，這讓程曉羽開始害怕，不僅因?yàn)樗幌胧?，他也在害怕自己去了新的地方，蘇虞兮遇見了會珍惜她的人，慢慢丟掉鑲嵌在彼此身上的靈魂碎片，而這一切過往的小細(xì)節(jié)，還有這些年甜美的日子，最終會慢慢淡去。

    這讓他心如刀絞。

    對有些人來說，喝醉意味著愛情的消逝，對于有些人來說，喝醉則是失去了愛情，對于有些人來說，愛還是可以在喝醉時被找到的，但只停留一夜。

    當(dāng)然，還有另一種愛情，最殘酷的那一種，足以讓人痛不欲生，那就是程曉羽這種，愛了不能愛的人。

    程曉羽就這窗外冰冷的雨，下酒，一杯接著一杯，終于到了半醉半醒之間，在恍然間看到了一張熟悉又美麗的有些冷感的臉孔，在那雙淡然的眼睛，映出了明亮的篝火。

    程曉羽斜靠著冰冷的水泥窗臺舉著杯子，笑了，說道：“學(xué)姐，你不是在德國嗎？”

    “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請假回來了幾天?！迸岢幊看┲ㄆ渖娘L(fēng)衣，里面是一條淡藍(lán)夾雜著桃紅的碎花裙子，比前些日子出落的更加動人，她解開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撩了一下漆黑的秀發(fā)，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她不會說自己第一時間買了機(jī)票飛回來，就為了給蘇長河獻(xiàn)上一束花。

    程曉羽有些輕佻地說道：“那真巧，我們會在這里遇見，你看世界真奇妙。”

    裴硯晨對程曉羽的態(tài)度絲毫也不介意，只是說道：“一點(diǎn)也不巧，徐姐給映真打了電話，映真又告訴了我，說你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所以我就過來了。”

    程曉羽撇開頭道：“可是，我可沒有打算請你喝酒?！彼雷约旱恼Z句在傷害她，可他不想任何人陪伴，他只想一個人喝醉而已。

    “沒關(guān)系，你當(dāng)我不存在就好了，你喝你的，我喝我的?！迸岢幊拷z毫不介意程曉羽的不客氣，她將自己剛剛點(diǎn)的曼哈頓，一飲而盡。

    酒吧里曖昧的音樂還在流淌，在這最靠近天堂和地獄的地方。

    裴硯晨在程曉羽的眼睛里看到了巨大的哀傷，于是她毫不客氣的搶過程曉羽手中的那杯特基拉日出，再一次一飲而盡，擱下杯子說道：“欠你多少杯，等下幫你補(bǔ)上。”

    透明的玻璃杯上還沾染了她的唇印，想到這也算是間接接吻，她表面上還是冰冷，但內(nèi)心全然不似看上去的那樣無所謂，回頭想想，這么多年來，好像是第一次和一個男生這么曖昧。

    裴硯晨對愛情的感覺并沒有太多的概念，此時此刻只覺得五味雜陳，因?yàn)樗念j廢傷心同樣的感到心痛，想陪他喝醉，給予他安慰，想擁抱他在懷里，給予她溫暖。

    曾經(jīng)在她心里將愛情歸類為負(fù)面情緒，因?yàn)閻矍槭抢圪?，對人類而言是毫無用處的情緒。對還在為生計發(fā)愁的自己而言，愛情完全沒有期待可言。

    但這時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有一天居然沉溺在愛情里面，但愿長醉不愿醒。

    坐在程曉羽的對面，裴硯晨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自己獨(dú)自一人時的飄零感受，仿佛找到了歸屬一般，像是暴風(fēng)雨中的航船找到了港灣，疲憊的旅人找到了可以休憩的小屋，對她來說程曉羽是她的現(xiàn)世安穩(wěn)。

    程曉羽望著卸下驕傲的裴硯晨，不知如何是好。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碰杯，似乎像在比賽誰先喝醉一樣。

    不遠(yuǎn)處的徐姐看著兩人這般架勢，心道：“要是兩個人都喝醉了，那就實(shí)在不好處理了?！庇谑墙杩诳齑蜢攘耍辉诮o兩人送酒。

    裴硯晨看著滿桌子的空杯子，滿臉緋紅，眼神迷離地說道：“我餓了，陪我去吃東西?！?/br>
    程曉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說道：“吃東西沒意思，還敢不敢喝酒？”

    裴硯晨也站了起來說道：“我怕你等下喝醉了，會在我面前哭鼻子。”

    程曉羽“切”了一聲，看著和蘇虞兮有些神似的裴硯晨，靈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