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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納中的音樂殿堂,馬林斯基劇院傲視俄羅斯,卡內基音樂廳在大洋彼岸雄霸一方。 但如果說到亞洲,位于霓虹東京六本木一丁目的三得利音樂廳無論是資歷還是地位都堪為區(qū)域翹楚。 這是一座被卡拉揚稱為“聲音珍寶箱”的音樂廳,是當之無愧的亞洲古典音樂的圣殿…… 程曉羽對三得利音樂廳也算是欽慕已久,這一次也算是得償所愿。 將車停好之后,伊集院靜美輕車熟路的帶領著程曉羽來到出售門票的音樂大廳,和他預想的冷清不一樣,三得利音樂大廳的大堂人滿為患,看的出來大部分都是來購買晚上“柏林愛樂樂團”表演的門票,明顯大部分都是失望而歸。舉著牌子試圖等退票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只是看來希望渺茫。霓虹熱烈的古典樂氛圍讓程曉羽感到驚訝,想一想霓虹是亞洲音樂發(fā)展最好最全面的國家,也就明白了原因。 站在大廳里透過玻璃能看到售票處左側的一個巨大的電視屏幕,上面顯示著音樂廳里面的畫面,此刻正在上演免費的管風琴表演。 十二月東京的氣溫驟降,但音樂廳里卻溫暖如春,沒票的人都在等待著看有沒有奇跡出現(xiàn),還有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在談天說地,一些外國人則六神無主地踱來踱去。他們沒有門票的憂慮,于是伊集院靜美帶著程曉羽朝音樂廳走去,其實程曉羽一直沒有想到過伊集院靜美居然還是個古典音樂愛好者。 一邊走伊集院靜美還小聲跟程曉羽介紹道:“三得利音樂廳是亞洲最著名的采用葡萄園布局的音樂廳,是豐田泰久先生加入永田音響設計局之后,設計的第一座音樂廳,雖然后面豐田泰久先生也設計了不少音樂廳,包括漢城的樂天音樂廳和上海的尚交音樂廳,但后來者均難以超越三得利音樂廳的聲學設計??梢哉f,眼前的這棟建筑既是豐田泰久的開天辟地之作,也是登峰造極之作。” 程曉羽有些詫異伊集院靜美對這棟建筑了解的這么深刻,說道:“靜美姐對建筑好像很有了解……” 伊集院靜美笑了下解釋道:“我大學就是讀的建筑學,主攻的就是音樂廳和劇院的設計……” 程曉羽走在漫長的回廊里,兩邊全是著名的交響樂團演出時的照片,他停住了腳步,在這金色蔓延的過道里說道:“音樂與建筑是不可分割的話題,漂浮的云彩無時無刻不映照在成群的建筑物上,風呼嘯而過,在城市的夜景里燈光閃爍汽笛鳴響,在禮堂和高塔里鐘聲就是建筑和音樂的標點……想想至死不渝地戀慕繆斯女神的戴米烏爾格斯吧,說起來希臘神話是最早談及建筑與音樂兩者關系的文獻,記錄了繆斯女神彈奏豎琴時可以讓頑石自己組成城墻。” 程曉羽有些飄渺和詩意的語句引起了不少人駐足聆聽,但僅僅只是這樣沒有內容的空泛的東西,也算不上多值得稱道,接著程曉羽話鋒一轉說道:“古典的藝術分類把建筑歸為空間藝術,而音樂歸為時間藝術。也許你會反對這種區(qū)分,畢竟欣賞建筑也是在時間之中的,而音樂更加不可能離開空間存在,當然這不僅是說音樂廳的音響效果。 要知道古典藝術被分為再現(xiàn)藝術和非再現(xiàn)藝術,音樂和建筑都屬于非再現(xiàn)藝術。音樂不像文學能具體再描述某物,而建筑也不像雕刻能夠具體再現(xiàn)某物。換言之,建筑與音樂都是抽象的,那抽象的它們具體在什么地方能夠有重疊之處呢? 人通過自身步伐和視線自由地移動來欣賞建筑,而聽一首曲子卻不能這樣。‘并且,音樂中的時間是不可逆的,而建筑中的時間卻是可逆的?!墒沁@是否就說明建筑與音樂在時間上毫無關系呢?” 程曉羽提出了一個問題,當然不是期待得到答案,馬上他就說道:“顯然不是的,控制人欣賞建筑時的步伐,是否也可以說我們讓建筑也有了與音樂一樣的時間不可逆性呢?我們可以研究歐洲中世紀的教堂給出了一個例子,歐洲最有代表性的建筑類型:基督教教堂,從建筑的主入口進入教堂,然后往教堂的深處走,因為這是人親近上帝的路線。所以,從教堂的入口到祭壇形成了一條軸線,視覺上也有一條主軸。然后柱列分割了節(jié)奏,就像流行曲中的鼓點,彩色玻璃和其他細節(jié)是節(jié)奏中變化的旋律??赡苡腥苏J為,欣賞建筑的時間很自由,而音樂的時間很死板,我想這是被現(xiàn)代音樂誤導了。那時的音樂并不像現(xiàn)在的音樂,同一首歌表演時會準確到秒。早期的歐洲音樂,只有節(jié)拍,而節(jié)拍的快慢是由演奏者自己掌握的。所以,實際上在限定路線的條件下,人在建筑中體驗的時間與聽音樂時體驗的時間是很像的?!?/br> 他站在三得利音樂廳的回廊里侃侃而談,完全不似這個年紀這個外表的沉穩(wěn)睿智,更像是站在講臺上的教授,扛著攝影機的拍攝人員,還在繼續(xù)拍攝,還有不少人在圍觀。 接著程曉羽又說了哥特教堂與音樂的關系,與佛羅倫薩大教堂的關系……這些論點就算在記憶中的時代都處于研究的先鋒,只有少數(shù)人才接觸過的觀點,畢竟通曉音樂和建筑兩門藝術的人實在太少了,但程曉羽恰好聽過這方面的大拿五十嵐的講座,因此剛好可以拿出來裝B,只是這B裝的實在太有水平,一般人根本就聽不懂,要是換做蘇虞兮在這里,一定能和他就這個話題延展下去,展開討論,因為這里面值得去研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等程曉羽長篇大論說完,周圍還有掌聲響起。 伊集院靜美為程曉羽如此先驅的說法感到驚訝和好奇,她是“圣心女子大學”畢業(yè)的,師從丹下賢孝,作為一個古典音樂愛好者自然明白,建筑與音樂兩者的聯(lián)系是存在于空間與時間維度中的數(shù)學,回到畢達哥拉斯所說的“萬物皆是數(shù)”的一句話原則。而程曉羽的話語將這微妙的感覺隱藏其中,體味時不時擊打著她的心門。 這讓伊集院靜美站在音樂廳的巨大而輝煌的木門前面感慨萬分地說道:“人啊,還是很有著了解世界規(guī)則的熱望,然而,這些不是人先自我創(chuàng)造出來,再與自己戲耍的理論么?”程曉羽的才華讓她驚嘆,甚至有追逐不上的失落。 也沒等程曉羽有所反應,說完之后,伊集院靜美推開了這扇門,門逐漸的打開,而一座由奧地利頂尖的管風琴制造局Riegerelbau度身定制鍛造,由74個音栓和5898跟管子組成的巨大的管風琴,也緩慢的呈現(xiàn)在程曉羽的眼前。 耳邊響起的是(強烈推薦圣桑的音樂,個人覺得算是交響入門者必聽的),同樣龐大的樂團編制和管風琴競相轟鳴,氣勢磅礴,這一瞬間給程曉羽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這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