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知道這是個狗仔的？”

    程曉羽沉默了一下說道：“因為他是我請來的……”

    程曉羽的這句回答叫凱瑟琳有些懵，她的背脊再一次離開了靠背，轉(zhuǎn)頭看著程曉羽有些驚訝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程曉羽并沒有因為凱瑟琳的灼灼的目光慌亂，一手穩(wěn)穩(wěn)的握著方向盤，一邊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為剛才那個狗仔是我請來，專門拍你和我的照片的，我想通過你來炒作一下我的電影……”

    聽到程曉羽沒有情緒的回答，叫凱瑟琳一下午的好心情頓時灰飛煙滅，她壓抑住內(nèi)心正在膨脹的失望和憤怒，冰冷地說道：“我把你當(dāng)做朋友！你怎么能這么……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對凱瑟琳來說，失望這個詞是她用過最殘忍的單詞了，驕傲如她何曾對人失望過……

    程曉羽并沒有因為凱瑟琳有些冰冷的語氣改變態(tài)度，他依舊語氣十分平淡地說道：“普林斯頓大學(xué)教授亞歷山大·安妮斯頓形容說，成年人的友情很像是藝術(shù)，它并不總是‘好的’，也不是完全道德的，相反會包含很多復(fù)雜的、不道德的部分。有時候，人們的關(guān)系甚至是亦敵亦友的，韋氏詞典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錄了一個新詞‘友敵’（Frenemies）來形容這種關(guān)系：就連最親近的朋友也可能會互相傷害，而這甚至不妨礙他們繼續(xù)做朋友，更何況……我現(xiàn)在不是告訴你真相了嗎？”

    凱瑟琳冷笑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因為你那伸縮性很大的良心，因為您那坦白的自私自利和那精明的實用主義？說實話我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程曉羽這個時候反而笑了笑說道：“當(dāng)你走到絕路，再也沒辦法做什么，總不能寄望上帝接手，期待上帝幫你解決一切吧？在我看來公平交換就不算搶劫，平等交易就不算詐騙，有時候我們不得不通過撒謊來達(dá)到目的，甚至有很多時候說謊也是為了保護……”

    “你這是強詞奪理，謊言說出口了，遲早會造成傷害……”凱瑟琳這時竟然覺得自己被程曉羽說的心情平靜了下來，雖然她依舊有些惱火，可并沒有開始那種被背叛的那種疼了，她冷冷地說道：“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良心發(fā)現(xiàn)所以阻止自己的？”

    “有的時候我們會以為自己掌控一切，其實才沒有。該發(fā)生的一定會發(fā)生，該過去的也一定會過去。接受生活原本的樣子，這是為了讓我們張開眼睛，知道還有比自己更崇高的力量?！?/br>
    凱瑟琳冷笑著譏諷道：“哼！我還以為你真的視金錢如糞土呢！原來也是個為了金錢不擇手段的人……”

    程曉羽短暫的沉默了一下，車窗外的引擎咆哮和風(fēng)聲融為一體，他聲音略帶悲涼地說道：“不是每個人的世界都如同你看到的那般美好，我們常常會被壓得無法喘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不承擔(dān)的責(zé)任，我們背負(fù)著整個世界的重量在向前跋涉，有朝一日你會明白很多事情都能叫你身不由己，很多時候能夠壓垮我們的不只是宿命、生死和孤獨，也有金錢和權(quán)勢這樣的俗物。你想要試圖咆哮，警告那些破壞你生活的人，但是沒有人在意，你想要反抗，卻發(fā)現(xiàn)甚至沒有撒旦想要收買你的靈魂，哪怕是為了交換一錢不值的你所認(rèn)為的正義——這就是生活的真相，也是我想要破解的魔咒……”

    雖然程曉羽的話什么原因都沒有解釋，但又什么都解釋清楚了，凱瑟琳并不清楚人生對程曉羽多沉重，但她從那充滿反抗力量的語句中感受到了沉甸甸的掙扎，他在掙扎著抗?fàn)幹\的枷鎖，這叫凱瑟琳心中的不愉快全數(shù)平息，甚至還對程曉羽充滿了同情，她將視線投射向山巔那一片明亮的地方，語氣好轉(zhuǎn)開口道：“雖然你很沒禮貌，有時很倒胃口，還要做一些欠扁的事情……但還不算無藥可救……”

    程曉羽也沒有問凱瑟琳是否原諒了自己，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好像剛才的事情從未曾發(fā)生過，他淡淡地說道：“謝謝你的夸獎，為了自我救贖，我一定會記得吃藥的……”

    凱瑟琳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板著的臉孔也松懈了下來……

    此時離斯塔文·貝爾的大莊園也近了，凱瑟琳叫開了門，程曉羽第二次又進入了這巨大的莊園，雖然斯塔文·貝爾偶爾會打電話給他聊的劇情，但并沒有再次邀請他來做客……他們都在等待最后的結(jié)果……

    程曉羽將車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別墅的門口，下車之前凱瑟琳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除了炒作緋聞，你還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我記得你開始說有事情想我?guī)兔φ椅彝夤摹?/br>
    程曉羽“呵呵”笑了一下，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撐在車窗上轉(zhuǎn)頭望著凱瑟琳輕描淡寫地說道：“光緋聞怎么夠？我還想知道斯塔文先生是如何評價我的，將這些寫進新聞里，才能增強說服力……你們又不能否認(rèn)……”

    凱瑟琳面色平靜的聽完之后，什么也沒有說，直接推門下車，關(guān)上門之前又低頭對汽車?yán)锏某虝杂鹫f道：“不要在有下次了……”

    程曉羽默默的點了點頭，車門被凱瑟琳重重的關(guān)上……他心頭嘆息了一聲，準(zhǔn)備踩油門離開，這時凱瑟琳又一只手抓住車窗邊緣低頭說道：“等下別忘記把傳給我……”

    第982章 全民情敵（六）

    程曉羽將車開出斯塔文·貝爾的莊園，白色的瑪莎拉蒂如銳利的刀鋒劃破夜色向黑暗駛?cè)?，程曉羽將音樂的聲音調(diào)小，然后撥通了諾頓的電話。

    短暫的手機鈴聲過后，電話被接通了，程曉羽直接問道：“在哪里？”

    電話那邊諾頓在一片嘈雜的背景聲中說到：“稍等?！比缓箅S著腳步聲逐漸安靜下來，他小聲回道：“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剛被警察帶到了醫(yī)院驗傷……”

    程曉羽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狀況，兩人不過是佯裝扭打，下手都有分寸，應(yīng)該沒有傷到諾頓，于是問道：“你應(yīng)該沒有受傷吧！”

    “沒有，但這是程序……”

    “照片你沒有發(fā)出去吧？”

    “沒有，沒有……你說過沒有你的允許照片不能發(fā)出去的……”

    “好的，謝謝你諾頓……全部交給我……我會給你一筆不錯的報酬的，你可千萬不要存什么備份……”

    諾頓連忙說道：“當(dāng)然沒有……雖然我的職業(yè)似乎不該有什么職業(yè)道德，但是狗仔也是很講誠信……”其實諾頓并沒有說實話，他其實第一時間就存了備份，這樣具有爆炸性新聞意義的照片，當(dāng)然需要備份，這是他的職業(yè)習(xí)慣……

    程曉羽當(dāng)然不會完全相信諾頓冷笑道：“諾頓，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康斯坦丁先生，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管你有沒有備份，不該出現(xiàn)的照片還是不要出現(xiàn)的好，你要的無非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