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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茲國際鋼琴比賽中得過第二名(也是一個輕量級的比賽),又開了幾場小規(guī)模的演奏會,因此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個大腕,時常借著機(jī)會就堵住裴硯晨要交流學(xué)習(xí),還夸口要提攜她進(jìn)步。 這些她只是覺得好笑,當(dāng)然還有不少喜歡她的德國人,相比之下德國人比較好打發(fā),拒絕了就不在打擾。 二十二號這天,裴硯晨像往常一樣在宿舍里吃了一個黃油面包,她很想念上戲食堂的豆?jié){油條,便宜又好吃,不過黃油面包也算差強人意。 這是德國室友昨天做的類似猶太人稱為chalh的面包,外表深黃,里面非常松軟,有濃郁的酵母香之余帶點淡淡的甜味,很配黃油尤其是有鹽晶的咸黃油。 吃完之后她透過窗戶上的毛玻璃看了眼外面的天氣,陰暗中蘊著潮濕的水汽,遠(yuǎn)處還有汽車的尾燈閃爍,讓人覺得陰冷,有時上海也是這樣,所以裴硯晨很是習(xí)慣。 對裴硯晨來說,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生活有種清涼的幸福。 德國女生在寢室里住的少,經(jīng)常宿舍里只有她一個人,這間小屋子被她整理的異常干凈整潔,洗手間里亮晶晶的,水跡擦掉以后她都要注意有沒有新的冒出來,理好的箱子到擺在床下放的規(guī)規(guī)矩矩,只有回國的時候才會用到,內(nèi)衣襪子T恤一疊疊整整齊齊的放在衣柜里,鞋子對稱地擺在床邊,第二天早上也不會被誰踢亂。 卷好的充電線沒有偷偷把自己伸展開再重新打結(jié),廉價的外套在衣柜里,潔白的毛巾掛在浴架上,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整理的井井有條,看上去比德國人還要嚴(yán)謹(jǐn),無論是從視覺還是從聽覺上,這個斗室大多數(shù)時間一切都很規(guī)律安寧。 吃完東西,裴硯晨提著裝有“晨曦之星”的小提琴琴盒準(zhǔn)備下樓,想了想,又穿了件套頭帽衫在棉服里面,接著又拿了一筒餅干塞在個紙袋子里。 開門,把提著琴盒拿出去,回頭看看她撿回來的黑白色的小貓,小石子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坐在床下的暗影里,裴硯晨向它揮手,然后夾著紙袋子,鎖門扭頭走了。 剛走出宿舍,她就看見了王蕭蕭等在門口,大冬天他還是帶著個墨鏡,一身的LOGO貨,搞得自己像個暴發(fā)戶似的。裴硯晨記得最可笑的是他的一張演出海報,居然也是這幅墨鏡行頭,如果不仔細(xì)看說明,她還以為是給哪個眼鏡牌子作廣告的。 裴硯晨對于他靠著墻壁雙手抱在懷里的耍帥的造型無動于衷,目不斜視的直接走過王蕭蕭,但這人卻沒有自知之明,開口喊道:“喂!裴硯晨!今天有程曉羽的新片,全球投資最大的電影你去看么?我買了票!”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裴硯晨的曼妙的身子在寬大的棉服里顫抖了一下,她該是多久沒有聽見有人說起這個名字了? 人類顯然很不擅長判斷時間持續(xù)了多久,無聊、疲憊或者悲傷時感覺度日如年,忙碌、快樂或社交時又覺得時光飛逝?;仡櫼酝鶗r,生活比較充實的時期顯得過得比較慢,而平淡的時期、虛度的光陰仿佛瞬間即逝。 裴硯晨知道,她可以用星辰運行和太陽的升沉、用鐘表來準(zhǔn)確地度量時間,但對于她來說,時間的主觀感受或許更重要。 時間的真正量度是一種內(nèi)在的量度,是心的感受。 時間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跨度,讓慘痛變的蒼白,讓難以承受的人選擇離開,而執(zhí)著的那些人,站在原地歷經(jīng)滄??粗矍叭藖砣送?,等待時間給自己一個答案。 裴硯晨不過稍稍停駐了片刻,頭也沒有回繼續(xù)朝冷風(fēng)里走去。 王蕭蕭并沒有注意到裴硯晨這短暫的遲疑,他追了上來伸手?jǐn)r住裴硯晨道:“喂!裴硯晨,這個程曉羽不是你們校友嗎?你校友的電影你都不支持一下?” “讓開?!迸岢幊恳恢皇植逶谏钏{(lán)色的棉衣兜里,一只手提著琴盒冷冰冰地說道。 王蕭蕭摘下墨鏡,露出一個自認(rèn)為帥氣的笑容道:“我說,裴硯晨你至于么?不就是得了個約瑟夫·約阿希姆第一名嗎?對了,好像程曉羽還得過肖邦吧?我跟你說,現(xiàn)在國內(nèi)音樂界上空漂浮著一股很浮夸的風(fēng)氣。如果你稍微有一點名氣,在國際比賽中得到個名次,國內(nèi)的媒體就會馬上給你帶上‘鋼琴神童’、‘音樂天才’的光環(huán),甚至‘大師’的皇冠。好象突然之間,我們?nèi)A夏成了古典音樂的搖籃。我認(rèn)為,這種風(fēng)氣要不得……” 裴硯晨懶得跟王蕭蕭廢話,直接繞過了他繼續(xù)朝前走去,兩側(cè)的橡樹林像是陰郁的云,襯得背后年代感久遠(yuǎn)到泛黃的宿舍樓有些陰森。 王蕭蕭這種人的意識里就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更不會覺得別人不喜歡他,情商幾乎為零的他又一次追了上來,接著說道:“如果純粹的按照天才的概念來說的話,也許只有沈錦文才可以勉強稱之為天才。在歐洲,像程曉羽這樣的天才多的是。我只是說鋼琴方面?。《矣幸稽c我感觸非常深,那就是華夏的‘天才’和‘神童’都是在父母老師的嚴(yán)厲督促下,甚至棍棒的威嚇下培養(yǎng)起來的……” 說了半天興致勃勃的王蕭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來請裴硯晨看電影的,于是他打住話題,說道:“扯遠(yuǎn)了,我現(xiàn)在說的是看電影……” 裴硯晨加快腳步,任由王蕭蕭在一旁聒噪,一句不回,但王蕭蕭還是不知疲倦的妄圖打動裴硯晨。 快到弦樂系教學(xué)樓的時候,一輛寶馬停在路邊,裴硯晨和王蕭蕭經(jīng)過的時候,陳海云在里面按下玻璃,露出一張方正的臉,他大聲地說道:“裴硯晨,我買了的IMAX電影票,晚上七點開場,一起去嗎?” 裴硯晨都沒有看陳海云那張自認(rèn)為帥氣的臉,頭也不回的直接說道:“謝謝!我晚上還有演奏,沒時間?!?/br> 陳海云看了眼追在一旁的王蕭蕭,連忙下車,追上兩人道:“不止是我,我們學(xué)校的幾個華夏人都去……話說那個程曉羽不是還是你們上戲的嗎?對了……” 說到梁祝,陳海云這才想起來裴硯晨的成名作,似乎就是這個半吊子古典音樂人程曉羽的作品,他道:“你和程曉羽應(yīng)該認(rèn)識吧?” 又一次聽見這個名字,裴硯晨干脆從口袋里掏出耳機(jī),插在耳朵里,然后開始播放勃拉姆斯的。 見狀,覺得好事被破壞的王蕭蕭十分不爽的看陳海云一眼道:“開輛寶馬3系出來泡妞也不嫌磕磣?!?/br> 兩人一直因為都在追求裴硯晨而關(guān)系不好,不過陳海云比王蕭蕭的自以為是稍稍淺一些,卻也是個傲氣的主,立刻就懟了回去道:“有錢了不起?請問你拿過什么獎?最煩你這種做作的人,看你演奏我就來氣,就像屁股上長了個超級大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