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如同暮鼓晨鐘一般。

    兩人同時高喝：“呀~！面~！”

    在一片雪白的燈光下，分秒不差的同時踏出了如玉一般的纖足，并且出現(xiàn)在了分毫不差對稱的位置，以至于“振足”時，腳踏地板的巨大聲音都重疊在了一起。

    蘇虞兮和裴硯晨都輕輕的躍起，如海豚一般儀態(tài)優(yōu)美的奮力揮舞著竹劍直劈對方的面部。這一次對劈毫無花巧可言，誰的速度更快誰就能獲勝。

    程曉羽看見兩個人在自己的瞳孔里化作兩道不朽的風，這風將蘇虞兮和裴硯晨的衣裙都掀了起來，原本并不太顯身材的劍道護具，把兩具完美的聲線裹的玲瓏有致。

    不過，在程曉羽眼中更加璀璨的兩把竹劍，如同日月輝映一般交錯而過。

    蘇虞兮去勢如同一劍寒霜躍九州，風來吳山斷橋殘雪。

    裴硯晨迎擊如同萬劍涓流襲玉皇，云過武夷光耀滄海。

    語句雖然有些夸張，但程曉羽當下的感受真是如此，他瞠目屏息，神色莊重，只可惜兩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他早“啪”的一聲巨響過后，便只看見兩人擦身而過。

    所有的動作都在瞬息之間完成。

    程曉羽根本就沒有能看見兩個人擊打?qū)Ψ降膭幼鳎荒芤揽快`敏的耳朵判斷確實兩個人都有擊中對方，至于擊中了那個部位程曉羽也完全沒有看見，至于誰先擊中那就更沒有看見了。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一聲“啪”，其實是兩聲組成的，只是發(fā)生的時間太過于接近，以至于重合在了一起。

    蘇虞兮和裴硯晨轉(zhuǎn)身，垂劍而立，異口同聲的對對方說道：“我先擊中你……”

    蘇虞兮冷笑道：“雖然只比你快了那么一絲，但毫無疑問我先擊中你。”

    裴硯晨平心靜氣地說道：“確實是只快了那么一絲，但是，是我比你快，你的感覺可能出現(xiàn)了一點錯誤……”

    蘇虞兮淡淡地說道：“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錯過?！?/br>
    裴硯晨也淡淡地說道：“但是這一次你錯了?！?/br>
    蘇虞兮皺著眉頭道：“輸了還不認？那繼續(xù)好了！”

    裴硯晨搖頭道：“繼續(xù)沒有意義，這有違我秉持的劍道之心，輸了沒什么好不認的，既然你覺得是你快，那算我輸好了?！?/br>
    蘇虞兮平視著裴硯晨，清澈漆黑的瞳孔里泛起了冰冷的風雪，她道：“別說的像是你在讓我一般……既然我哥在這里，作為第三者，他肯定是公正的?！?/br>
    程曉羽心中暗道：“這下糟糕了……惹禍上身，怎么回答都是錯。”

    蘇虞兮轉(zhuǎn)頭看著站在一旁的程曉羽，聲線沒有一絲波動地問道：“哥哥，你說剛才是誰贏了就是誰贏了……”

    裴硯晨也轉(zhuǎn)頭看著程曉羽道：“曉羽，就由你來做決定吧！”

    兩個人同時將目光鎖定在程曉羽的身上，像是透鏡聚攏的陽光焦點，穿刺在了程曉羽的身上。

    第1358章 劍之道

    程曉羽感受到了兩個女孩灼熱的視線，仿佛能感受那些視線聚焦在自己的瞳孔里，煎熬著他的靈魂，兩難的選擇讓程曉羽欲哭無淚，因為他知道這一時刻說誰贏都肯定會讓另一方失望，而和稀泥的結(jié)果也許就是兩方都失望。

    當兩個都不是爭強好勝的人，對某一件事情的結(jié)果認真起來，會讓氣氛進入一個十分嚴肅且緊張的氛圍，此刻如山一般的壓力全部集中了他的身上。

    程曉羽先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表明立場道：“我首先得說明兩點，其一，我對劍道并不是很了解，所以沒有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其二，你們剛才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我是真沒有能夠看清楚你們誰先擊中誰，我只是聽見了聲音而已，并且我所聽見的聲音都是重疊在一起的，并沒有十分明顯的先后之分……所以在我看來如果你們比較的是誰先打到誰的話，我認為大致上是同時的……但是誰輸誰贏，我是真不知道……”

    見蘇虞兮和裴硯晨都面無表情，程曉羽放下舉起的雙手，面容十分誠懇，用并無半分敷衍的語氣說道：“我真不是打算無原則地調(diào)和折中，我只是誠實的說出我所了解的狀況，但實在能力有限，并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蘇虞兮和裴硯晨不約而同的做了同一個動作，將竹劍夾在腋下，脫掉了面罩，兩人冷冷對視了一眼，程曉羽隱隱覺得兩人目光相遇的地方有冰冷的火花四濺，這叫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蘇虞兮仿佛感受到了程曉羽心底的不安，看著程曉羽淡淡的道：“現(xiàn)在不需要你具備專業(yè)素養(yǎng)，只需要你說出來，你期望誰贏……”

    程曉羽語塞，被蘇虞兮的逼問弄的有些下不了臺，張開嘴巴想說什么，卻沒有吐出一個字，蘇虞兮這是強迫他做選擇，程曉羽苦笑了一下，正待說話。

    這時裴硯晨看著程曉羽為難的表情，轉(zhuǎn)頭對蘇虞兮道：“蘇小姐，你知道為什么我練的最多就是打面和刺擊嗎？”讓著蘇虞兮對裴硯晨來說毫無負擔，因為蘇虞兮是程曉羽meimei。

    蘇虞兮看都沒有看裴硯晨道：“因為這兩個位置可以一擊致死。”

    裴硯晨搖頭道：“你應(yīng)該清楚，早一些時候的劍術(shù)并不崇尚打面或者刺喉，實際上這兩種方式都是后世劍道興盛才開始的，如果說在生死決斗當中，打面和刺喉實用，并足以一擊致命的話，為什么幕末劍術(shù)大為盛行的時候，用上段構(gòu)的人卻依然數(shù)量有限呢？要知道上段構(gòu)（上段構(gòu)是持劍姿勢，簡單說就是把劍舉過頭）是打面最快捷，最方便的構(gòu)……”

    蘇虞兮淡淡地說道：“因為沖田總司創(chuàng)造的‘平青眼’（平青眼是一種中段的構(gòu)。流派中有：正眼，清眼，青眼等不同的漢字寫法。天然理心流的話寫成平睛眼或者平星眼）專對上段構(gòu)，這種克制幾乎是致命的，所以你練習了刺擊，彌補打面的不足，刺擊的出劍快捷方便、隱蔽，劍程又短，也不會中門大開，將自己的胸腹全部交予對手?！?/br>
    裴硯晨平靜地說道：“不，我之所以拼命的練習打面和刺擊，是因為這兩者是最難練習和使用出來最危險的……”稍微頓了一下裴硯晨繼續(xù)說道：“一次又一次的揮劍打面和刺擊，并不僅僅是為了得本取勝而已，我將自己置于最危險的境地，出擊的一瞬間，我將劍揚起，身體一往無前，對手的劍尖就在眼前，在這樣的險境之中，我不斷的鍛煉自己的心，使它變得更加堅強、勇敢、平和。”

    四下無聲，空曠的練武室只有裴硯晨的清寂的聲音在回蕩。

    裴硯晨緩緩地說道：“正因為這種面對險況不停的錘煉，才造就了我的無所畏懼，正如有句劍道名言叫：激烈交鋒如同地獄，只有我們的追求更進一步，才能得到極樂?！?/br>
    裴硯晨看著蘇虞兮的側(cè)臉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