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17
裴硯晨。 這也是程曉羽心事有些沉重的原因。 兩個人各懷心事,并肩走在布滿金色落葉的步道上,默默無言,那天夜里程曉羽和裴硯晨的懇談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更加讓程曉羽壓力山大,他又一次感覺到愛是如此沉重的東西,但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拼盡全力把蘇虞兮和裴硯晨帶回去了…… “到了!我們走后門”走到東京文化會館的時候,裴硯晨對程曉羽說道。 程曉羽看到不遠處的入口前面有裴硯晨巨幅海報,海報上的裴硯晨閉著眼睛弓著腰舉著小提琴,彎曲成了一個極其優(yōu)美的弧線,頭發(fā)像是肆意流瀉的黑色瀑布,一旁還印著裴硯晨所獲得一系列獎項,以及小提琴權(quán)威雜志,對裴硯晨的演奏嘉許為“有演奏家純熟的技巧,顫音清麗,猶如在發(fā)放無比奪目的光輝?!?/br> 門口已經(jīng)有些古典樂迷在排隊了,并且還有人在和海報合影。 程曉羽駐足看了片刻,才會過頭來對等在一旁的裴硯晨說了“好”,這兩天裴硯晨不在拒絕和他同桌吃飯,但是依舊十分冷淡,程曉羽猜測有蘇虞兮的原因,但這種事情,他也只能一聲嘆息,順其自然,他還是希望起碼能和裴硯晨成為朋友的。 兩人一前一后朝著后門走去,拿著裴硯晨給他的工作證,程曉羽順利的進入了東京文化會館音樂廳的后臺,作為獨奏會的主角,裴硯晨自然有她的專屬休息室。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走過了不算短的甬道,直到貼著裴硯晨名字的房間,工作人員為兩人開了門,還拿來了飲料,就鞠躬離去。 此時離演奏會開始還有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演出大約兩個小時,在七點的時候裴硯晨則要出去和觀眾合影,演出結(jié)束后則會和重要來賓合影,這其中就包括秋筱宮涼子。 程曉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和裴硯晨獨處會覺得有些尷尬,剛打算開口和裴硯晨說話,她卻將琴盒打開,將小提琴拿了出來開始調(diào)弦。 調(diào)弦是每個小提琴手的必修課,即便是在昂貴的小提琴在每次練習(xí)之前都必須微調(diào)一下…… 程曉羽沒有打擾裴硯晨的專注,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將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旋轉(zhuǎn)琴軸,也是一種十分美好的享受,等裴硯晨調(diào)好弦,工作人員又叫了她出去合影。 裴硯晨在休息室里換了衣服,程曉羽沒敢看,全程盯著手機不敢出聲,當(dāng)裴硯晨換好了晚禮服出門,程曉羽才松了口氣,開始了一個人在休息室里的漫長等待。 一個人百無聊賴之際只能坐在休息室里看電視,等到了七點半的時候,程曉羽起身去了音樂廳,坐在了屬于工作人員的偏僻位置。 這時在主持人冗長的介紹之下,裴硯晨長發(fā)披肩穿著紫色曳地長裙邁步登場,這一刻她絢麗的如同燈光下的水晶,熠熠生輝、美麗不可方物,在她站到舞臺中央的時候,熱烈的掌聲就到達了這次獨奏會的第一個高潮。 在向伴奏的樂團致意之后,裴硯晨將小提琴舉了起來,開始了她的演奏。 第一首是帕格尼尼的,當(dāng)那柔美韻律開始奏響的時候,程曉羽感受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美好,像是裴硯晨的頭頂有無數(shù)的花朵在急劇盛放,仿佛在這個夜晚他又回到了許多年前,他在舞臺下面第一次看著她在學(xué)校的大禮堂里面拉老柴的…… 真是時光荏苒,歲月蹉跎。 時間隨著一首一首樂曲飛快的流逝,勒克萊爾:第三號小提琴奏鳴曲接著,勃拉姆斯:c小調(diào)諧謔曲,在接著弗朗克的:A大調(diào)小提琴奏鳴曲…… 在演奏會快到結(jié)尾的時候,最后一曲的介紹間隙,裴硯晨突然走到主持人身邊用英語說道:“我有點話要說……” 霓虹的女主持人被嚇了一跳,將話筒遞給裴硯晨,裴硯晨搖了搖頭道:“我不會日語……麻煩你幫我轉(zhuǎn)達一下……”接著她對霓虹女主持人一字一句的輕輕說道:“接下來就是演奏今天晚上最后一曲了,這最后一曲我想請我的一個好朋友和我合奏……她現(xiàn)在就在臺下……請大家能夠原諒我這個有些任性的要求……” 說著裴硯晨還把視線投射向了角落里的程曉羽。 霓虹的女主持人翻譯給了現(xiàn)場的觀眾聽,熱情的霓虹觀眾立刻以掌聲作為回應(yīng)。 此刻程曉羽只能苦笑,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趕鴨子上架的要和裴硯晨合奏,雖然他現(xiàn)在練琴的時候少了很多,但是這種沒什么難度的還是不在話下。 于是在掌聲中程曉羽站了起來,觀眾們一看居然是個美女,原本不算很大的掌聲頓時如雷鳴一般炸響了起來。 程曉羽也沒辦法多想,只能將抱在懷里的呢子大衣掛在椅背上,直接朝著臺上走,在這么多人的面前,女裝的程曉羽還是有些緊張,不敢多朝著臺下看,但在登上舞臺的時候,憑借眼角的余光,程曉羽還是看見了坐在第一排的穿著藍色香奈兒套裝的秋筱宮涼子。 程曉羽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更沒有走到舞臺中央,而是目不斜視,側(cè)臉面對著觀眾席,徑直走向了舞臺一側(cè)的黑色施坦威…… 在跟鋼琴師微微鞠躬致歉之后,程曉羽又扶著鋼琴向觀眾鞠了躬,隨后坐在了鋼琴前面,當(dāng)他坐到琴凳,雙手擱在黑白琴鍵上的那一瞬間,程曉羽身上的緊張感就完全消失了,臺下觀眾聚焦的視線似乎也變的不重要起來,至于自己穿著女裝會不會穿幫這種事情,他也完全不在擔(dān)心。 裴硯晨站在舞臺的中間向著程曉羽輕輕的點了點頭,程曉羽似乎看見了她臉上淺淡的笑意,隨著指揮揮舞起了他的指揮棒,長笛的聲音響起…… 程曉羽的耳邊響起了那熟悉又憂傷的樂曲,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和裴硯晨在隔著一道墻的琴房里合奏過,他看著金色燈光下,裴硯晨璀璨的背影,回憶起了太多太多的過往,這也讓程曉羽唏噓不已,更玄妙的是的故事是女扮男裝,而此時自己是男扮女裝…… 隨著演奏的繼續(xù),而他也隨之進入了合奏之中。 當(dāng)演奏進入到悲戚的“展開部”——“樓臺會”、“哭墳”時,樂曲進入了沉重的一段,程曉羽明顯的感覺到了裴硯晨把情緒發(fā)揮到了極致,婉轉(zhuǎn)的弦聲如泣如訴…… 仿佛她頭頂?shù)慕鹕ǘ浔M數(shù)枯萎,無垠的淚水在眼眶里膨脹,哽咽都涌到了喉嚨,頓時整個金碧輝煌的大廳里充滿了透明的哀傷。 程曉羽的情緒都激昂了起來,那琴弓和琴弦的摩擦中帶著死亡的氣息,但裴硯晨的倩影卻是美與夢幻與情誼的交織,當(dāng)進入“投墳”時,那種絕對的愛戀、渴望在虛空中翱翔的自由,如被剜掉的羽毛一般從她的身上剝離開來,慘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