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羽連忙點頭道：“好！好！”接著程曉羽就搬了三張凳子去陽臺，至于蘇虞兮敲門和裴硯晨說話，他也沒有刻意要去聽，他知道裴硯晨不會拒絕蘇虞兮。

    果然，還是必須蘇虞兮出馬，等他擺好凳子，裴硯晨就跟著蘇虞兮來到了陽臺，程曉羽連忙把蘇虞兮和裴硯晨都按在了椅子上，打開電烤爐的同時說道：“你們先烤著，我去調(diào)醬汁……”

    接下來就是美好生活的開端，陽臺外面夜色幽深，沒有墻壁與足夠，他們的視線在高處，能抵達很遠，遠到了億萬光年的群星之巔，雖然那些星光在他們的眼里只是冬日澄澈天空中發(fā)光的塵埃。

    冷清的夜間空氣令人振奮，隨著烤爐上的炙烤，食物開始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蘇虞兮在切好的土豆片上抹上了橄欖油，撒上了辣椒末和細白的鹽粒，然后不停的翻轉(zhuǎn)，烤爐上還有rou片、培根、牛rou泛著細小的油泡在“滋滋”作響，等待烤至焦黃的時候，蘇虞兮就會翻一個面，等待徹底烤熟的時候，她就會夾到程曉羽的碗里。

    蘇虞兮烤的比較多，只是烤好了基本都夾在了程曉羽的碗里，而裴硯晨則是自己烤自己喝，也不主動和程曉羽與蘇虞兮碰杯子。

    程曉羽主導(dǎo)著話題，開端自然是圍繞著霓虹皇室在聊，裴硯晨只是聽著，很少開口，只是程曉羽問到她，才簡單的說兩句。

    隨著話題散發(fā)到了全世界各地還剩下的那些皇室，裴硯晨即使想插嘴也沒有余地了。

    蘇虞兮長于陳述與解析，程曉羽長于解構(gòu)，兩人從霓虹歷史說到歐洲歷史，從無政府主義說到馬克思主義，在談到華夏企業(yè)走出去的戰(zhàn)略。

    不過裴硯晨并不覺得無聊，這些知識她了解的不多，但很有興趣，更為兩兄妹引經(jīng)據(jù)典的淵博學(xué)識深感震撼，她知道兩兄妹都是天才，可一直以為只是在藝術(shù)上的，卻沒想到兩兄妹對于歷史哲學(xué)同樣了解深刻。

    裴硯晨曾悄悄看了蘇虞兮幾眼，有些自慚形穢，看著程曉羽和蘇虞兮侃侃而談，又覺得這個世界上，也許最懂他的，就是蘇虞兮了。

    程曉羽也會把話題往裴硯晨擅長的方向引，比如聊歐洲的時候，就會提起最早的神話里的古希臘音樂，說到德國的時候就會提中世紀和文藝復(fù)興時期的世俗音樂。

    對于音樂話題，裴硯晨到能和程曉羽探討，但是她和程曉羽說話，蘇虞兮就一言不發(fā)，于是烤串桌上就開始了一段一段的輪回，總而言之，程曉羽竭盡所能的尋找話題，希望三個人都能聊起來，但另外兩個都是你開口我就不開口，叫程曉羽始終覺得心驚rou跳。

    不過這樣的結(jié)果也比兩個人比拼劍道，真刀真槍的打起來要好……

    如果不是這略微有些尷尬的氣氛，對于程曉羽來說，最好的生活也不過只是這樣了。

    在冬天的清澈星空下吃烤串喝啤酒，身邊還有能有兩位佳人相伴。

    這就是人生啊！

    第1437章 釘子

    喝了好幾瓶的程曉羽，終于迎來能夠好睡的一個微醺之夜，躺在沙發(fā)上，蓋好被子的那一刻，他認為他能睡一個好覺了。

    這些天程曉羽一直覺得自己的脾氣越來越有些急躁和不耐，在教授秋筱宮涼子鋼琴的過程中最為明顯。

    本來不過是個應(yīng)付一下就差不多的差事，但他卻格外的嚴厲，涼子本身就不是專業(yè)出身，也不需要達到專業(yè)的水平，但她稍微犯點錯，程曉羽就會忍不住皺起眉頭，如果兩次犯同樣的錯誤，他一定會批評。

    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事情，他應(yīng)該更寬容，更有耐心的。

    程曉羽將這一切歸結(jié)于離蘇虞兮預(yù)定實施最后一擊的元旦節(jié)越來越近，今天離圣誕節(jié)也只有四天了，日子越近，程曉羽的心里就越是忐忑，心情類似于上戰(zhàn)場之前的緊迫感。

    他沒有上過戰(zhàn)場，但上過殺場。

    準確的說，他似乎又站在了心中緊緊關(guān)閉著的那扇保安室的黑色大門前面。

    就是那種令人心跳加速，呼吸不暢的緊迫感，交織著恐懼與勇氣，興奮與緊張，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一去不復(fù)返的準備，但負面情緒如狂暴風(fēng)雨一般侵襲著他的靈魂，讓他無處躲藏。

    但醉酒也只能片刻的讓他沉溺于甜蜜，還沒有到早上面對現(xiàn)實的時候，他就做了比現(xiàn)實更可怕的噩夢，夢魘殘忍的將他擁抱在懷里煎熬。

    他夢見了自己打開了那道門，背后是無數(shù)雙血紅的眼睛，然后他看見了蘇虞兮在無可挽回的在向后墜，身后像是那幽深的電梯井，又像一片漫無邊際的黑色大海，他拼命的狂奔，想要抓住她的手，卻只能觸碰到她的指尖，然后任憑絕望撕裂自己的心臟……

    幸好接著他就滿頭大汗的驚醒，直起身子才發(fā)現(xiàn)，他沒有被黑暗淹沒，透過窗簾縫隙的光告訴他天已經(jīng)大亮，這冰冷的陽光讓程曉羽如釋重負，如同被拯救的一般的輕松。

    不過那個夢，還是叫他心有余悸，他很自然的認為這種心緒不寧全部來自可能將要面對的危險。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起身把窗簾拉開，讓更多的陽光散播進來，似乎這樣就能驅(qū)散那冰冷的夢魘。

    程曉羽覺得自己對于失望并不懼怕，只是這一次捆綁上了蘇虞兮和裴硯晨，這種失敗的后果遠遠超出了他能夠承載的范圍，這也許是恐懼感的源頭。

    他坐在沙發(fā)上，覺得口干舌燥，走到冰箱前面，拿了一瓶冰水，喝了很大幾口，任由那寒冷的感覺從喉嚨到腸胃，在蔓延到全身，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這時蘇虞兮從外面跑步回來，看到程曉羽神情有些緊張的坐在沙發(fā)上，問道：“做噩夢了？”

    程曉羽看著蘇虞兮額頭上綴滿了細密的汗珠，臉頰帶著溫?zé)釀尤说碾僦?，回想起剛才在夢里連她的面容都沒有來得及的看到，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沒有，只是可能很久沒有喝酒了，所以腦袋有點不舒服……”

    蘇虞兮彎腰換鞋，然后向洗手間走去道：“那你在睡會，我洗澡了就幫你弄早飯?！?/br>
    程曉羽搖頭道：“今天早上不吃了，吃不進。”

    蘇虞兮走進洗手間之前說道：“哦！那熱飲可是要喝的，你要不要換個口味？果真？咖啡或者椰子粉？對了，我昨天還買了宇治的抹茶……”

    程曉羽道：“那換個口味吧！椰子汁……”

    這些天蘇虞兮對給程曉羽沖調(diào)飲料和做飯充滿熱情，程曉羽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擔(dān)憂，幸好最近運動量也很大，才沒有長胖，倘若是在華夏，估計至少已經(jīng)長了個幾斤了。

    程曉羽聽著熱水器發(fā)出的呼呼聲，洗手間里水滴擊打地面的嘩嘩聲，風(fēng)掠過陽臺吹動衣架的碰撞聲，又一次躺在了沙發(fā)，這充滿生活氣息的音樂，讓他的內(nèi)心得到了一種寧靜。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