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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濕漉漉的難受,程曉羽伸手一摸全是殷紅的血。 在一看擋風玻璃上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程曉羽搖搖渾濁的頭腦,國罵脫口而出“我草,老子不是被撞了嗎?怎么他媽被撞到車里面來了。” 還來不及回憶,就看見了在車燈的照射下,前面還躺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是個穿長裙的姑娘。 程曉羽也顧不得仔細思慮到底怎么回事,只能解開安全帶下車去看看情況。走下車的時候,腿疼的要命,強忍著鉆心的疼,一瘸一拐的朝那姑娘走去。 映入眼簾的是,昏迷不醒的姑娘和身下一攤緩緩擴大血跡,這一下把程曉羽七魂嚇出了六魂,抖抖嗖嗖的從褲子里掏出手機,一看不是自己的IPONE6也不敢細想,直接撥打了120和110報警。 程曉羽報完警又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蹲下來,用手指探了探那女孩子的鼻息,幸好,呼吸雖然微弱,卻還沒有消失。 程曉羽這時劇烈的心里才平復(fù)一點。 雖然女孩看起來傷很重,但車子的傷卻不是很嚴重,除了前擋風玻璃,只有右側(cè)大燈破裂和前行李箱變了型。 程曉羽也沒敢多看自己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法拉利,只是心驚膽顫的看著躺在地下的女孩不知所措。 這女孩身材有點偏瘦,但腿很長,彎曲成一個美妙的弧線。黝黑順滑的長發(fā)遮住了半個臉龐,可那柔美的輪廓和晶瑩的膚色讓人知道這一定是個美女。她穿著白色蕾絲長裙,身上套著淺灰色的毛線開衫,躺在暗紅血泊里像一幅美麗的油畫。 程曉羽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覺得,但他眼下就是覺得很美,美的很妖異,美的讓他忘卻了身上的痛感,忘記了緊張。 …… 程曉羽送了女孩到醫(yī)院,自己也進了醫(yī)院,當他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因為撞人成為了網(wǎng)紅,他見到了他的父親蘇長河,他見到了他的繼母周佩佩,他在網(wǎng)上查到了他撞的那個女孩子叫做裴硯晨,是上戲的?;ā?/br> 2009年11月11日,他的生日,這一天也是他出院的時刻,程曉羽本打算叫小護士胡莉莉幫忙買一束花送過去的,但后來想了下,還是親自買了束花,寫了張“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卡片送了過去。 只是可惜他沒能進到重癥監(jiān)護室,只能遠遠的隔著玻璃瞧了一眼那個讓他覺得很妖異的女生,其實仔細回憶,她的面相很冷淡,遠遠和妖這個字扯不上關(guān)系,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程曉羽卻覺得很妖異。 接著繼母周佩佩來接他,接他回家。 回到別墅,程曉羽完全沒有陌生感,他覺得這也正常,畢竟作為富二代的他已經(jīng)在這里生活了不算短的時間了。 吃完一頓周佩佩為他精心準備的生日宴,周佩佩去上班,程曉羽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洗了澡,接著他下了樓,小心翼翼的走進了琴房。 此時此刻程曉羽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快,透明的玻璃外面,是種著棕櫚樹的院子,噴泉在悄無聲息的冒著水,琴房里隔音效果很好,所以什么聲音都聽不見。 程曉羽關(guān)好門,門右側(cè)的書架擺滿了琴譜。隨意掃過去,車爾尼、巴赫、布格繆勒、克雷門迪、柴可夫斯基、莫扎特、李斯特、貝多芬、還有肖邦的作品應(yīng)有盡有。 程曉羽走到擺放在中央的白色的斯坦威旁邊,上面放著德彪西的月光曲,顯然最近他的meimei蘇虞兮練過。 他輕輕的打開琴蓋,屁股挨在皮沙發(fā)凳三分之一上,挺了挺上身,將腳放在踏板附近,程曉羽深吸一口氣,右手輕輕的掃了掃黑白琴鍵,清冷如鋼珠撒向冰面的叮叮咚咚聲回蕩在耳邊,這熟悉的一個個跳躍的音符讓程曉羽覺得無比的溫暖。 彈完月光曲,程曉羽好比到了一款心愛的游戲,不停的攀升難度,從肖邦的革命練習曲到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在到李斯特的超技練習曲瑪捷帕,不停的測試自己手指的極限在哪里。 全神貫注的程曉羽完全沒有注意時間的流逝,他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一個屬于他自己的世界。直到磕磕絆絆的彈完夜之和諧,這首曲目并不是李斯特超技練習曲里難度最高的,卻是最耗體力的曲子,程曉羽有種破碎虛空,踏月飛升的感覺。 出了一身汗的他覺得兩個自己融匯在了一起,在也沒有當初懷疑自己是否人格分裂的迷茫,更有一種暢快的喜悅,他在音樂找找到了兩個記憶的共鳴。 只是他在彈奏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在他彈完的最后一個音符時悄悄推開了琴房的門。 在練習完一些高難度鋼琴曲之后,程曉羽心道自己應(yīng)該放松一下,彈奏一些簡單的曲子,可他腦子里面儲存了那么多鋼琴曲,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選擇那一首。 他雙手懸在黑白琴鍵上,久久沒有落下,這時他的身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如同夏日青空下懸在窗欞上的風鈴。 “你應(yīng)該彈奏……一首關(guān)于夢想與毀滅的曲子。” 程曉羽嚇了一大跳,他轉(zhuǎn)頭就在冰冷的夕陽余燼中,看見了一雙動人心魄的眼睛,于是緩緩流動的陽光停歇了。 窗戶外遙遠的天空,還有殘留的紅色晚霞,有綠色的樹影,有高聳的山野,有優(yōu)美的屋頂……那些景物逐漸的倒退,在這雙眼睛的光芒中黯然失色。 程曉羽喃喃地說道:“你……你怎么知道?”他記得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久石讓這個音樂家。 西沉的落日恰好掉進玻璃飄窗的范圍,橘黃色的余輝突然灑滿了大半個琴房,晃的程曉羽有點目眩神迷。他看見了蘇虞兮修長的影子,又看見白色的蕾絲窗紗輕輕的蕩了起來,仿佛有微風穿過琴房吹起了她白色的長發(fā)。 那雙眼睛逐漸的遠離他,讓陽光不在模糊她的輪廓,他看清楚這張絕美的面容之后,覺得世間的一切都如此平凡,只有她能如此惹人注目,他的內(nèi)心好像潛伏著巨大的感情激流。 但他不覺得這完全是因為這張臉足夠美的緣故。 ——還有,在他的記憶中,她的頭發(fā)應(yīng)該是藏青色的才對,怎么突然變成了白色? 程曉羽還在疑惑,就看見穿著白毛衣的蘇虞兮俯下身,離他越來越近,然后就突然吻上了他的唇。 “哥哥,我喜歡你呀————” …… 風兒喧囂,陽光一定會到來,黑暗一定會消失,而你的聲音一定會劃破長空,在璀璨的時光河流中傾瀉而下。 人生因為有限而美麗,因為活著,我們永遠畫不上永恒的句點。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