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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方寸逐九州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狀,顛三倒四,但其實(shí)卻心思縝密,滴水不漏,看他言語行事便知。所做之事所說之言,無一不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若想免去不必要的麻煩,他定不要與此人再打交道,以免節(jié)外生枝。

他抬步剛走,身后又驀然傳來李慕歌清越響亮的聲音。

“故兄,最后一局你并未破解,莫忘了還欠在下一件力所能及之事!”

故安折下身旁柳枝,扔于身后。與他訂下“折柳之約”,示意自己不會(huì)食言。

與李慕歌道別后,已是皓月當(dāng)空華燈初上。

故安只好牽著馬再回客棧投宿一晚。

身邊霓虹擦過,人聲熙攘,饒是這五光十色的紅塵萬丈,也不及他掌中的一點(diǎn)瑩白。

反復(fù)摩挲著手中玉簫,他的嘴角不禁牽起一抹淡笑。雖則只是淺淺一彎,但卻令他乏味可陳的五官立刻就生動(dòng)起來,隱現(xiàn)俊秀之姿。

“日月”靜靜地躺在故安的掌中,明明是塊溫玉此時(shí)卻冰冷透骨,映著慘白的月光倒像是一縷索命的幽魂,他將它放在唇間,想打破它冰冷的沉默,也想搜尋它舊時(shí)主人的溫度,幾番嘗試卻始終曲不成調(diào),嘆了口氣,遂將玉簫別在腰間,忽然瞥到綴在一旁那形容古怪的吊飾——果然是一張被卷成筒狀的紙條。

他解下綁在紙筒上的金線,將其慢慢展開,發(fā)現(xiàn)竟是一張小巧精致的薛濤箋,箋上用行草恣意橫行的提著一首杜少陵的七言詩:岐王宅里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

正是江南好風(fēng)景,落花時(shí)節(jié)又逢君。

看著這首詩,他心中陡然升起一種預(yù)感:他與這個(gè)叫做李慕歌的人,恐怕不久之后還會(huì)重逢。

第5章浮生若夢

隆冬臘月,將近年關(guān)。

在北方最大的都城——錦陽,年味更是分外濃厚。

錦陽雖是南秦的國都,南秦雖是胡族所建,但經(jīng)過多年的漢化融合,風(fēng)俗已大是不同。何況此地又以漢民居多,是以目之所及,街道兩旁盡是對(duì)聯(lián)春花、年貨叫賣,倒與昔年的中原襄朝無異。

在這一片繁華喧鬧之中,卻見街角有一家面攤異常安靜。

它的安靜,倒不是本身有什么特別之處。而是因?yàn)榇藭r(shí)此刻踏入了一位十分特別的少年。

只見那少年身著一襲水蘭錦袍,外披玄狐大氅,頭戴鎏金玉冠,一看便非尋常百姓。但他卻信步走入這樣一家樸素簡陋甚至還有些臟污的露天面攤,怎會(huì)不令人奇怪,引人側(cè)目,教人因驚詫而安靜?

但這一份安靜,卻也絕非單單來自于此。畢竟在這樣一座皇都內(nèi),富家子弟因?yàn)楹闷嫦塍w驗(yàn)一下市井生活的事情也非鮮有。這一份安靜,更多的是來自于這位少年本身。

若說天上真有謫仙,其容姿便應(yīng)如此;若說人間應(yīng)有貴胄,其氣韻也應(yīng)如此。

其眉眼口鼻無不精致絕倫,端的是:

醉墨書遠(yuǎn)山,悠然眉宇間,

金風(fēng)逢玉露,粲然雙瞳處,

鬼斧雕絕崖,挺然若神工,

陌上花似錦,嫣然忘歸路。

所以,在坐之人見那少年無不怔忡。一視之下,彷佛天上人間業(yè)已遍覽。

這樣一位少年,本該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脫俗。但此刻卻聽他大聲叫道:“老板,來兩碗牛rou面,多放辣椒,加個(gè)雞蛋。再來壺酒,加碟五香果仁?!?/br>
他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語速不徐不疾,無論說著何種內(nèi)容,以何種語氣,都似錦瑟輕撥般動(dòng)聽,玉磬相擊般悠揚(yáng),令人如墜一片錦繡。

正是聲如其人,人如其神。

但他這一聲招呼又是駕輕就熟,一下子就令周圍眾人既驚且惑了——看來這少年還是這里的“??汀保⒎且粫r(shí)興起的初來乍到。于是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更是此起彼伏。

反觀那面攤老板見了少年倒是無驚無惑,臉上笑容依。只是對(duì)少年的笑容又多了幾分憨態(tài)可掬。

端上面后,他笑吟吟地對(duì)那少年道:“小哥兒,今兒個(gè)怎么來得這么早?這次不是偷溜出來的吧?”

少年聞言不滿道:“陳叔,我才不是偷溜出來的!我不是說了嗎?在下本是一名俠客,白日養(yǎng)精蓄夜晚行俠仗義,所以你見我才多在晚上。”

陳叔胖臉一抖,失笑道:“你這孩子啊,平??焐倏葱﹤髌嬖挶?,多讀些四書五經(jīng)罷?!闭f話間他將一碟牛rou放到桌上,繼續(xù)道:“難得白天來一次,送你碟陳叔自己醬的牛rou。吃完牛rou可記得,下次白天來我這面攤可別穿得這么招搖了?!?/br>


年嘿嘿一笑:“我如此豐神如玉,穿其它的衣服不合適?!?/br>
陳叔無奈笑道:“你呀,把我的攤子都搞得怪里怪氣了。”

少年一雙桃花也似的雙目輕掃一圈:“無妨,下次我再來就‘易容’好了。說起這人皮面具還得數(shù)江湖上的‘甲乙丙’做得最好,說起這‘甲乙丙’啊……”

陳叔擺了擺手打斷少年的話頭:“你陳叔我還得做面呢,下次晚些來我再聽你講故事?!?/br>
少年聞言趕快反駁道:“不是故事,他們都是我至交好友。喂!陳叔,你還差我一碗面呢?!?/br>
陳叔邊往回走邊道:“小天不還沒來嗎?上早了面涼了就不好吃了?!?/br>
少年大聲回道:“你怎知他要來,兩碗面都是我給自己點(diǎn)的!”

正說話間,一名頭扎雙髻的男童氣喘吁吁地跑進(jìn)面攤,沖到少年身邊,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擺。

“太…太…太爺,我可算找到您了!”他這一句話又再次掀起了剛剛平復(fù)的注目與議論。

少年尷尬一笑,“啪”地一扇正中男童頭頂,小聲訓(xùn)道:“樂天,不是‘太爺’是‘少爺’!我有這么老嗎?教了許多遍,怎還記不???”

名喚樂天的男童“哎呦”一聲,扁著小嘴看向少年,臉上無限委屈。一雙靈動(dòng)的大眼更是水光盈盈。頰邊兩個(gè)酒窩惹人憐愛。

少年見狀,立刻伸手去揉樂天的頭頂,柔聲問道:“怎么?打疼了?”

樂天泫然欲泣地?fù)u搖頭:“如果少…少爺能趕快回…回家,就是再打樂天幾下,樂天都不疼?!?/br>
他那一扇只是“雷聲大雨點(diǎn)小”,其實(shí)并未用上什么力道。但明知他是裝的,他還是受不了這孩子可憐兮兮的模樣,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