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9
道此時此地此曲,還是少賞為妙?!弊笸┯执盗艘宦暱谏?,此時從暗處涌出數(shù)人,手中兵器各異,都身著與左桐相同的紅衣。“這才是真正的‘赤零軍’吧?”雖然是問句,但顧言曦的語氣卻是無比的肯定,“江湖排名前二十的高手,今天匯聚于此來擒拿我,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我一開始也覺得小題大做,所以才一直不開竅的和你纏斗,任你戲耍。不過我雖然見識淺薄低估了丞相大人,但是我主圣明卻并沒有對您掉以輕心,這是陛下親自為您布的陣,大人您應該深感榮幸?!?/br>顧言曦環(huán)視四周,輕輕嘆了口氣道:“意然,何必呢?”他的聲音低的幾不可聞,在場眾人只見他嘴唇微動,接著袖口一揚,一陣花香迎面襲來,香氣雖無色無痕,但眾人卻覺眼前一片月色氤氳,靜謐怡然,浩浩乎如憑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身心釋然。就在這裊裊恍惚間,數(shù)道紅光乍然劃破這飄渺仙境,隨之血色融化于這片月色中,悄悄暈成一片誘人的粉。不知是血腥散于花香間,還是花香彌漫在血腥中,只見亂墳崗十里外,一群人噴薄著鮮血手足亂舞,現(xiàn)場一片詭秘。而那一直如泣如訴的簫聲也戛然而止,連一丁點兒的余音都銷聲匿跡。左桐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突然被那融融月色擁抱于懷中,內(nèi)心涌起難以言喻的寧靜喜樂,但須臾間又感覺疼痛刺骨,全身如火如荼地被灼燒著,便越發(fā)的貪戀那月色如水的溫柔,越發(fā)不想走出那幻境。但此時,一切都已消失,十里墳仍是十里墳,三更夜也仍是那三更夜。荒草蔓野間何曾還能尋到適才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什么風光霽月,什么漫天花香,那安樂仙境不過一枕黃粱夢,大夢初醒后則是鉆心的疼與辣眼的紅。幾十名高手或倒或臥身負重傷,身上殷紅的外衣血漬斑駁,紅色之中沁出的紅色,觸目更是驚心。眼見已是功敗垂成,左桐雙锏支地,怨毒的目光直射顧言曦但其中又夾雜著幾絲恐懼與震驚,他咬牙道:“你究竟是誰?”“我是大襄國的丞相,顧言曦?!彼o靜的站在那里,負手而立,不帶一絲多余的動作,沉靜如水皎潔如月。“你放心,我會跟你回去,有些事總歸要有個了結”第42章畫地為牢天網(wǎng)恢恢,畫地為牢。襄國的天地牢,乃天下第一牢,迄今為止有進無回,出則必卒。顧言曦正端坐在這天地牢的天字囚室,手縛三重枷鎖,腳加千鈞鐐銬,頸項虛懸一根“千情絲”,銀色鋒芒在喉嚨間如影隨形,端的是命懸一線。他好笑的看著自己,是真正的覺得自己可笑。襄王季意然站在他面前居高俯視,一言不發(fā),時間滯留在這一刻,彼此都在等待著對方首先打破僵局。最后卻是顧言曦認了輸,他起身,站定,端端的行了一個君臣之禮,從容,端方,全不似身陷囹圄,身加鐐銬。“你可還記得,當年燕城之中先王的托孤遺言?”季意然冷冷的開口,神色卻是波濤洶涌激動起伏。“臣當然記得,而微臣已經(jīng)獻你萬里江山,陛下是否該還我一方天地?這才公平!”他雖然看著對方,但目光卻似遠及千里之外。“好,好極……”季意然氣極反笑,從袖口拿出一截海棠枯枝扔向?qū)Ψ?,咬牙道:“若談公平信義那這‘折枝之誓’又當如何?”“意然,我會守護你一生一世。”春華池畔,顧言曦負手而立,白衣勝雪。“可我父王說你與他只約定了十年?!?/br>海棠樹下,季意然鳳眼輕挑,一身錦衣。“我與你父王定下的是君臣之約,我對你守的是朋友之義,立的是手足之情?!?/br>他翻手折下一支海棠:“我們就以這天地se作為約定,此誓不違,se不老?!?/br>憶及當年,顧言曦垂下眼瞼,淡然道:“此一時彼一時而已?!彼焐想m如此說心中卻默然道:意然,你何必逼我,只要你有事襄國有事我自會回來,如今我功高震主不退出朝堂難道要與你在此一爭高下?季意然突然上前揪住對方衣領,虛懸的“千情絲”在那白玉頸間立刻就割出一道殷紅赤痕,極細卻極深,顧言曦劍眉微蹙,這一蹙看得他心頭陡然一痛,僵立片刻倏又頹然放手,大力將對方推搡開去。季意然目光熾烈的灼著顧言曦平靜如水的臉,陰鶩一笑,狠狠道:“我看見了那屏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皇甫廣帛之間的事?”顧言曦心中早有預料,此時不動聲色反問道:“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季意然冷哼一聲道:“你突然跟我談退隱之事,不就是為了去找他?”顧言曦唇邊漾出一抹微笑,輕聲道:“他已經(jīng)死了。”看到那笑容,季意然全身一震,自從滅了南秦后他有多少年沒見過他的這種笑容了,剎那間時間仿佛溯回到當年皇宮初識的那一瞬間——少年一襲白衣,剔透如玉,他淡然一笑,剎那間天地萬物皆黯然失色。“可是‘死而復生’這種事也并非全無可能,何況皇甫廣帛與丞相大人又是舊識?”季意然收回心神,繼續(xù)道。“上位者無私情,陛下你可以懷疑臣,但卻不該以‘情’忖度。”顧言曦看向?qū)Ψ?,一字一句道?/br>“不以情忖度,那就以法明之可好?一會兒我們可以先談一談皇甫廣帛之死!”季意然怒吼一聲,隨后一甩衣袍,盛怒離去。他轉身的瞬間看不到顧言曦落寞的眼神,也聽不見他唇間的囈語。他說:“意然,何必呢……”帝王甫一離去,顧言曦就被帶到了刑房,那夜不知在刑房里發(fā)生了什么,只聽見刑房內(nèi)奏了一夜的樂曲,弦歌慢慢,綺樂飄飄,卻又和著各式刑具冰冷的摩擦聲起承轉合,聞之毛骨悚然。天際微白時,丞相大人被帶了出來,他的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雪衣早已染成血衣,舊血發(fā)黑凝固,新血不斷涌出又在那暗紅的血色上綻放出朵朵鮮艷的血花,層層疊疊,滴滴答答,他整個人就像是從血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讓人不禁懷疑他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