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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意然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開始謹(jǐn)慎慢行。季意然這次倒也格外配合,緊跟在后步步為營。前方帶路的“藍淵蝶”左右翻飛著,此時徘徊于一棵參天古杉后駐足不前。李慕歌見狀,立刻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隔著巨大的樹干,只見不遠(yuǎn)處立著一幢木屋。“前面恐怕就是那黑袍人的老巢,但是在進入他老巢前咱們得先想辦法避過這一地的蛇蟲鼠蟻?!崩钅礁鑼⒙曇魤旱阶畹?,唯恐驚動前方潛伏著的眾多毒物。“我有一種毒,可令人瞬間即死,對付這些毒物估計也是綽綽有余。”季意然話音未落,手上已閃著瑩瑩綠光。李慕歌見他說撒毒就撒毒,立刻伸手?jǐn)r住,口中急切道:“你可知前方毒物成千上萬,如果它們沒有在同一時間立刻斃命,我們的行蹤將立刻暴露無遺!”他一急,音調(diào)就不自覺的提高了些。于是前方的窸窣聲立刻增大,不知道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這時待在他肩膀的“藍淵蝶”也忽然間開始躁動不安,振翅的頻率明顯加快。“事已至此,被發(fā)現(xiàn)是早晚的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孤注一擲!”季意然趁李慕歌回收“藍淵蝶”之際,已旋身騰起,踏著灌木的葉梢,幾個來回已將毒粉撒入前方毒物之中。等待是漫長的,即使只有幾秒鐘也是如坐針氈般的煎熬。當(dāng)前方的黑暗仍舊一切如常時,李慕歌與季意然同時長長吁出一口氣。“看來我是低估你了?!崩钅礁栊Φ?,臉上滿是佩服。“當(dāng)然!”季意然向來自視甚高,對于別人的夸獎也是照單全收,從不懂“謙虛”為何物。這與他年少時就已重權(quán)在握,其實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擺平了眼前的麻煩,李慕歌和季意然也不敢掉以輕心。足不沾地的越過那一地的“毒尸”,他們悄然落在那木屋前。透過窗縫望去,只覺屋內(nèi)竟比屋外還要黑暗。“屋內(nèi)應(yīng)該沒有人。”季意然雙耳微動,已將屋內(nèi)情況盡收耳底。只見他站直身體,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推門而入。李慕歌緊隨其后,也跟了進去。抬腳的瞬間,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屋內(nèi),其實并沒有什么他們想象中的驚悚駭人之物,也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秘聞,就是一間簡簡單單的居室。一張雕花木床,一面錦繡屏風(fēng),一張妝臺一條木凳,一方茶幾兩把藤椅。床上輕覆著未疊的秀被,散落著幾件素花錦衣;妝臺上的銀梳還纏著幾縷發(fā)絲,用了一半的胭脂欲蓋還羞;茶幾上的茶具還很新,但杯中所剩的一半茶水卻已舊到淡然無味。整個房間雖與平日所見的民居一般無二,但卻又像是故意為之。仔細(xì)看來,這木屋的每一處看似隨意都是無不刻意,每一處稀松平常都是精心設(shè)計,所有的煞費苦心只是為了某種還原。“這不是一間女人的閨房嗎?”季意然看著眼前的一切,像是在問李慕歌又像是在自說自話。“恐怕是那只鐲子主人的房間?!崩钅礁枘闷鹉侵槐粩R在妝臺前的玉鐲,向季意然搖了搖。季意然點點頭,此時也看到了那幾支下午剛剛被送回給黑袍人的銀簪。“沒想到這殺人魔,還是個癡情種呢?”李慕歌嘖嘖兩聲,有些唏噓地將玉鐲放回原處。“殺人魔?癡情種?傷風(fēng)敗俗罷了!”季意然很清楚這黑袍人與他宗族的關(guān)系。此時聞得此言,自然心中不悅。“雖然這季長亭搶了皇嫂私奔而去,但人家才是真心相愛的一對,何況你那皇叔心狠手辣也沒放過他二人,你又何苦如此義憤填膺呢?”聲音是從李慕歌的嘴里發(fā)出來的,但卻已不是李慕歌的聲音。那聲音低沉醇厚,如絲緞般將人的耳朵緊緊包裹,華麗卻不浮夸,雍容又不失威嚴(yán)。季意然悚然一驚,察覺情況有異的同時,身體立刻先于大腦做出反應(yīng)。本來他的反應(yīng)已足夠快,只是李慕歌的出手比他還快。快到以rou眼所不能及的速度,瞬間就封住了他周身的各大要xue。“你以為江湖就是一幫‘武夫’天天陪你玩過家家嗎?襄王陛下?!崩钅礁杈従彽厥栈刈约旱氖持?,孑然而立。幽幽月光穿透朱紅色的窗格打在他的身上,為他模糊的輪廓鍍上一層冷艷的寒芒。季意然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圈不詳?shù)妮喞淅涞溃骸澳悴皇恰钅礁琛??。雖是問句,但他卻說得無比肯定!李慕歌唇角微挑,將從不離手的玉扇隨意一拋,淡定從容的自懷中拿出一面鑲著金蝶的血玉面具,緩緩帶到臉上,搖頭道:“不!我是李慕歌,李慕歌就是李無名。但你季意然卻不是‘李無名’”。至此,有些真相昭然若揭。雖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此刻,季意然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zhuǎn),將這一切的前因后果迅速理清:面具將軍李無名一向以面具示人,這世上得見他真顏之人簡直鳳毛麟角。否則在如此偏遠(yuǎn)之地若非他本人又怎會識破他的身份?怪不得從一開始他就對他敵意明顯,不見絲毫恭敬。只是,此般相遇到底實屬偶然還是因果必然?若說偶然未免過于環(huán)環(huán)相扣,若說必然,他此行極其隱秘,除非舉頭三尺神明,否則誰能算無遺策?千百種推算在他腦中正發(fā)生著千百種演變,口吐之言卻是滴水不漏:“李將軍如此大費周章的誘我入網(wǎng),可算是又為熹國立下大功一件?!?/br>“其運天授,我也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偏遠(yuǎn)之地,能夠與堂堂大襄的君主不期而遇?!崩钅礁钃u頭失笑。“哦?如此說來孤王與將軍的不期而遇,只不過是時運不濟的一次偶然嗎?那不知李將軍隱姓埋名與一介布衣相攜江湖是否也是一樁巧合?”季意然不再掩飾君王身份,語氣自然更加孤高。“想要知道故安的來歷,襄王陛下也無需如此旁敲側(cè)擊。本將軍已得到線報,‘逐風(fēng)樓’的事情你并未食言,所以我也不會食言?!?/br>季意然聞言,忽然感到心中有些緊張??粗鴮Ψ皆俅螐埧谟?,他竟不禁呼吸一滯。答案,近在咫尺。他卻,望眼欲穿。李慕歌彎起一雙桃花眼,慣有的挑逗中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