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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落在故安眼里卻是數(shù)不清的危險道不盡的病態(tài)。“其實你根本不用怕她,她曾是世間最純良的女子,連最喜愛的花朵都不忍折下;她也曾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否則怎么會容動天下寵冠后宮?所以你該好好看看她,只有看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瑩無塵澹月華,只有看過她才能體會什么是情根深種相思成狂……”季長亭說得神思飄渺一臉癡望,好似棺中躺著的并非是一具樣貌詭異的女尸,而是一位傾國傾城的佳人。“但…但是,季長玉那個禽獸,他竟然把她害成這樣,害成這樣…”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后竟?jié)u漸泣不成聲,滿臉悲憤雙拳緊握。而他口中的季長玉,自然就是前襄的末代君王,追殺他二人的“罪魁禍首”。故安站在一旁看著他忽悲忽喜,忽怒忽怨。不知為何心中竟無端一陣抽痛,眼神也不由自主的被定在棺中女蛹的臉上,心緒起伏呼吸一滯。民間素有“鬼壓床”的說法——意識清醒,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動彈不得,隱約感覺身似傀儡靈魂出竅。而他此時的情況卻正是如此。再看那女蛹更覺心神俱驚寒毛倒豎,身體就像被扔進了數(shù)九寒冬的冰窟凍了個透心兒涼,心卻似被燜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反復(fù)炙烤。身體里似乎有兩股力量在相互拉扯,惶惶然竟有兩行清淚沿頰淌下,沾濕衣襟。季長亭此時正轉(zhuǎn)過頭來,驀然觸到故安那煙波浩渺月籠寒紗的氤氳雙眸,呼吸瞬間一滯,口中喃喃自語道:“像…真像…”突然他又低頭看向棺中之人,急切道:“綺蓮,綺蓮,是你嗎?難道這就是你選定的軀殼么?看來我數(shù)年的苦心經(jīng)營真的沒有白白浪費,我們馬上就能見到了?!?/br>故安見季長亭臉上已現(xiàn)癲狂之色,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饑渴又帶著希冀,想要生吞活剝又攜著幾分小心翼翼,心中警鈴大作。全力壓下身體中的另一股意識提劍就要先下手為強。但卻在幾番嘗試下都難以將真氣聚于丹田,全身經(jīng)脈更像是被撕裂般火辣辣的灼燒,體內(nèi)月檀蠱躍躍欲試攪痛肺腑。他銀牙緊咬,知道藥效已過,恐怕已難逃刀俎魚rou任人宰割的下場。只是他心里始終掛念著季意然和李慕歌的生死安危,不免萬般情緒翻涌而起,有悲憤、有不甘、但更多的是遺憾……隨著他情緒的強烈起伏,剛剛占據(jù)他意識的力量不知何時已黯然減弱,方才那如泣如訴哀怨委婉的兩行淚痕也已不知所蹤。季長亭見之大驚失色,立即飛身至故安面前,鉗住他的下顎驚惶道:“綺蓮,綺蓮,你別走,別走…”說到最后他的語調(diào)已由驚惶轉(zhuǎn)為哀求,竟帶了幾絲哭音。故安雙眉緊蹙牙關(guān)緊咬,手中一劍刺出,卻由于內(nèi)力全無而被季長亭一掌擊飛。季長亭看著地上的玲龍,臉上陰晴不定:“你不是綺蓮,綺蓮不會刺我,更不會用玲龍刺我,你把綺蓮還給我,還給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竟暴怒地嘶吼道:“你哭,快哭,快給我哭出來!你哭出來綺蓮就回來了!”季長亭手中力道突然加重,指甲嵌進故安皮rou,眼見臉上的面具就要被他徒手扒下,情急之下故安大聲道:“你不是想知道玲龍為何在我手中嗎?”季長亭果然動作一滯,原本瘋狂的眸色頓時平復(fù)幾分。于是故安乘勝追擊道:“我與玲瓏淵源非比尋常,我與棺中之人關(guān)系自然非同一般。你先放開我,我再告訴你!”季長亭聞言,手上的力道有幾分放松,但眼底卻顯出更深的戒備。冷笑一聲,他再次收緊手指,神色恢復(fù)瘋狂:“你小子倒是會刷花樣,跟我玩緩兵之計?我現(xiàn)在就明白無誤地告訴你:我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你跟季氏的關(guān)系,或者是跟綺蓮的淵源。就算你是她顧家之人又如何?就算你是她那下落不明的孩子又如何?”說話間他右手一指水晶棺,瘋狂道:“我現(xiàn)在,只要她活!”故安在聽到“顧家人”以及“兒子”兩個字時,身軀明顯一震。難道說綺蓮的全名竟叫做“顧綺蓮”?季長亭放佛看穿他心中所想,臉上露出露骨的譏諷:“怎么?你難道不知道綺蓮本明姓顧?難道你也姓顧?或者真被我猜中了,你就是季長玉逼綺蓮生下的那個孽子?”說到此處,他眼中掀起滔天的恨意,扣著故安下巴的手青筋畢現(xiàn)。故安眼見自己的整個下巴就要被他生生捏碎,牙根緊咬,主動伸手將自己的人皮面具強行扯了下來。這一扯雖然疼痛難當,帶下一點皮rou,卻也成功地借力將季長亭的手掌彈了出去。季長亭捏著那張人皮本來憤怒至極,卻在看見面具之下的那張臉后怔在當場。一時間呆立如一座靜止的雕像,渾濁的眼中盛滿了巨大的震驚。只因眼前的這張臉,不僅有著絕代風(fēng)華之姿,其眉眼口鼻更是無不與躺在棺中的顧綺蓮如出一轍。只是顧綺蓮給人的感覺是纖云弄巧,而眼前之人卻是金風(fēng)未凜。面具后的故安,神色與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冷清而寡淡,清清淺淺,始終帶著一點疏離,透著幾分倦意。但若仔細辨去,就會發(fā)現(xiàn)還是會有些許不同。或許這不同之處極其微小,小到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只能以直覺計量。但這就是故安與顧言曦之間的微妙差別。也正因為這一點的微妙差別,一切便再也不同,故安,或者該說是顧言曦,像是在定定地看著季長亭,又像是在看倒映在季長亭眼中的自己。畢竟闊別多年,他總要送給陌生的自已一道久違的目光。季長亭迷蒙著雙眼,不自覺的伸出手掌貼在顧言曦的臉上,無意識的反復(fù)摩挲,眼中一派空洞。顧言曦冷冷一瞥,立即抬手毫不猶豫地將他擋開,唇畔掛著一抹厭惡的譏諷。季長亭這時像被燒紅了的針尖扎了一下般,渾身打了個激靈,眼中剎那重拾焦距,同時涌出滾滾熱淚。顧言曦趁他錯亂之際,袖中銀針劃入指間,雙手蓄力根根直刺對方周身要xue,希望這拼盡全力的一擊能暫時封鎖住他的行動。季長亭遂不及防當場定住,眸底深處殺機畢現(xiàn)。顧言曦眼角結(jié)霜,對那殺意置若罔聞。心知雖暫時制住對方,但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