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七瞬見狀立刻將他拉住。

顧言曦站住后，唇畔輕勾，向他彎起一抹謝意。

季七瞬愣愣地看著他，眼眶微紅，口中喃喃道：“師父…師父…”此時此刻，他已不知該怎樣去請求這樣一個對他全然陌生的顧言曦的幫助，但是前路再艱難，他也要繼續(xù)走下去。

看著這樣的季七瞬，顧言曦覺得心里并不好受。

所以他覺得自己以前肯定認(rèn)識這個人，而且與這人的關(guān)系并不一般。

他剛剛叫他“師父”，難道他們竟是師徒？

可他又是何門何派？而且自己明明沒有半點武功？

太多的疑問，太多的不解，一時間向他全面撲來。

他定了定心神，不動聲色地走向桌邊，給眼前之人倒了一杯熱茶。

為今之計，無論有再多的疑問，他首先是要將眼前之人的情緒安撫好，然后再弄清他如此狼狽地來找自己的前因后果。

第85章真相大白

顧言曦白衣墨發(fā)，眉目淡然地坐在季七瞬面前，對他道：“兄臺，抱歉。在下因患了‘失憶’之癥，所以記不得閣下是誰，但閣下若有事相求，顧某定當(dāng)盡力而為?！?/br>
季七瞬聽后深吸一口氣，逐漸平復(fù)下來的情緒令他開始冷靜地思考：他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顧言曦的盡力而為，而是毫無保留地全力相助。

所以，他現(xiàn)在必須要告訴他，自己是誰！

而他，又是誰！

與此同時，南宮鏡正在丞相府中把他這幾日的調(diào)查向洛秋離和盤托出。

“這些衣物上的氣味來源于一種叫‘蝕骨’的毒香，中者起初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感覺，但若長期吸入身體就會逐漸衰弱，最后毒性侵入內(nèi)臟，病發(fā)而死。而且，這種毒香與皇宮中經(jīng)常焚燃的龍涎香的氣味十分相近，所以很難察覺。如果這些衣物確定是王寢內(nèi)的東西，我想東襄的君主恐怕已遭不測。”

洛秋離摩挲著手中玉扇，陷入沉思：現(xiàn)任的東襄君主是季七瞬，據(jù)聞此人少時多難，性格堅韌，又曾由顧言曦一手調(diào)教，應(yīng)該不是易與之輩，怎會輕易遭人算計？除非……“除非算計他的人，是他無心防備之人！”南宮鏡看著洛秋離的表情，就知他心中正在想些什么，這種默契，彼此早就心照不宣。

“知我者，莫小鏡也！”洛秋離一記玉扇敲在掌心，看著南宮鏡咧嘴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南宮鏡不動聲色的壓了壓斗笠，左胸內(nèi)一陣咚咚作響。

按下心中的悸動，他忙轉(zhuǎn)回話題：“我聽說季七瞬篡了季意然的權(quán)后，并沒有將他置于死地，而是將其舒舒服服地養(yǎng)在了宮里?！?/br>
洛秋離搖頭嘆息道：“他們季家人，除了季意然之外，好像心腸都不夠狠。而且對已故的季長風(fēng)的忠誠，簡直都接近于偏執(zhí)了。所以他兒子到什么時候都能絕處逢生?！?/br>
他言下之意，就是說無論是季七瞬還是顧言曦，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養(yǎng)虎為患，咎由自取。

“依你之言，看來已斷定東襄的宮中肯定出了內(nèi)亂，季七瞬慘遭不測，季意然則重回王座？”洛秋離一直掌管著各國的情報往來，南宮鏡相信他比自己要知道的更多，所以分析出的結(jié)果也更加準(zhǔn)確。

“季七瞬是否已慘遭不測，我不敢說。但我肯定季意然馬上就快有動作了?！痹捯粑绰?，他立即走到書案后，下筆如風(fēng)，將所有的情況詳細(xì)地寫入信中，報告給李慕歌。

現(xiàn)在表面看是熹國大獲全勝，但此戰(zhàn)贏得太過狠絕，所以埋下的隱患太多。他們必須早有防備。

這時，南宮鏡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將心底的另一個疑慮說了出來。雖然這件事很可能只是他自己多想了，但也難保不會出現(xiàn)巧合。

“對了，秋離，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洛秋離聞言，并未停下手中筆墨，而是低著頭接道：“哦，什么事？”

“我前幾日在歸國的途中，遇到過一個人。他的身上好像也有一種類似‘蝕骨’的氣味，而且身體狀況十分之差。當(dāng)時我沒在意，以為只是一個落拓的江湖客。直到昨晚想起，才覺不妥。而且那人下船的地方，就是熹國?！?/br>
“你說什么？”洛秋離筆鋒驟停，滴落的墨漬在信紙上暈開一片。

“我懷疑那個人可能是從東襄逃出來的季七瞬。但是世間上又怎么可能有那么湊巧的事？”

洛秋離聽后捏著筆桿，久久不語。

南宮鏡的懷疑雖然不無道理，但也未免牽強。而且如果真是季七瞬來了熹國，他必定是來找顧言曦求救。那為何過了這么多天，安排在顧言曦那邊的探子卻沒有一點動靜？

這件事，他會去查。但是，在沒有結(jié)論之前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門外赫然想起敲門之聲。

洛秋離知道這是手下的探子有事來報時，特有的敲門聲。霎時，心跳漏了一拍。

南宮鏡看看洛秋離，以眼神示意自己是否要回避？

洛秋離擺擺手，告訴他無妨。之后便叫侯在外面的探子進到屋里。

探子見了洛秋離后，立即將顧言曦府中的異狀一字不落地悉數(shù)稟告。聽得洛秋離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后攢成了一個死結(jié)。

一拍桌子，他突然大喝道：“你們?yōu)楹螞]將他攔下？”

跪在地上的侍衛(wèi)面露驚恐，忙顫聲回道：“屬、屬下知罪。但此人出現(xiàn)的地方實在太過詭異，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進到顧大人的屋中?！?/br>
洛秋離的怒氣并未因他的話而消去半分，反而一腳踹塌了將近兩米的書案！

顧言曦失憶前，留下的后手太多，否則之前怎能一直在嚴(yán)密的監(jiān)視下，還能與東襄聯(lián)絡(luò)？

這一點，確實是他疏忽了。

按下心中怒氣，他對探子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再有風(fēng)吹草動，立即來報！”事已至此，他疏忽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再去責(zé)怪這些下屬。

探子走后，他坐回到椅子上，突然感到無比疲倦。

如果季七瞬將一切都告訴給顧言曦，李慕歌一直以來努力制造的那些美好的假象，是否會在一夕之間全部崩塌？顧言曦會不會再次與他分道揚鑣、背道而馳？而李慕歌聽到這個消息后，又會有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