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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打著酒嗝,截肢的左臂被骯臟的紗布胡亂包扎著,滲出黃褐色的膿液。他是一個失敗的賊,上一次失手被對方廢了條胳膊,對于盜賊來說,這等于是廢了整個職業(yè)生涯。“老師……”舒曼低頭喚了男人一聲,慢吞吞地掏出褲袋里的錢放在桌面上,“這是今天的?!?/br>男人撥了撥那疊五塊十塊組成的零錢,冷哼一聲,抬手,照著舒曼的臉就是一巴掌,“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就用這玩意兒報答我?!”舒曼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嘴角噙著血珠,混亂中手掌不小心按上了一堆碎玻璃,疼得他身體一抽,卻愣是咬牙沒發(fā)出聲。男人看見他這副隱忍反抗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掄起椅子朝小舒曼劈頭蓋臉地打下去。這樣的事每隔幾天都會發(fā)生,但那一晚,舒曼用他藏在褲管里的瑞士軍刀在男人身上捅了數(shù)百刀,他停下來的時候人早就沒氣了,面前的男人根本稱不上是一具尸體,而是血rou模糊的一灘爛rou。一星期后,華盛頓,維拉德州際酒店。鼻青臉腫的康奈爾·舒曼穿著偷來的小禮服,拖著被酒鬼打斷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胳膊,站在酒店二層那條直通金色大廳的走廊上,無限憧憬地望著盡頭的那扇門。沒有人知道一個年僅八歲、且身無分文的孩子是怎么獨自一人從邁阿密的貧民窟抵達華盛頓,站在這間匯集了整個東部地區(qū)最知名盜賊的大廳門前。他聽說過一個人,從喝醉酒便對他非打即罵的男人口中。那人是美籍華裔,定居美國后為人處世都非常低調(diào),活動區(qū)域也不大,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聽說他對外的姓氏是shaw,所以同行會客氣的稱呼一聲“mr.shaw”。在盜賊的世界,能博得同行尊重的只有實力,據(jù)說shaw來歷成迷,在華國本土的記錄幾乎是一張白紙,來到美國后平均一年也只下手一到兩次,但每一單都是令世界震驚的大手筆。他是東部地區(qū)交流會的???,卻對神位沒有一點興趣。舒曼很羨慕一個叫做雷納德·杜克的家伙,因為他聽說雷納德是shaw唯一的學生,沒有任何競爭壓力,年僅十一歲便獲得了同行認可,是那位知名大盜的正統(tǒng)繼承人。舒曼覺得這世界很不公平,雷納德的命太好了,可以被shaw選中,而他的命運只能靠自己爭取,所以他按捺不住解決了那個瘋子一樣的酒鬼,千里迢迢地趕到華盛頓,就是為了來見傳說中的shaw。那一年,‘九歲小賊擅闖交流會晚宴現(xiàn)場’是被東部地區(qū)的大盜們笑談的趣聞,尤其是當那個渾身是傷的小鬼站在shaw面前,信誓旦旦地要求對方收自己為徒時,所有人都以為性格溫雅的shaw會禮貌地接受或是拒絕。但令人意外的是,shaw并沒有直接回答小家伙的請求,而是當場取出一枚面值1美元的硬幣,他說:“我一生只收一名學生,這名學生會成為我唯一的繼承人,如果你想拜我為師,就必須贏過雷納德。”相傳盜賊間最古老的硬幣游戲充斥著血腥和暴力,不管正面還是反面,失敗的人往往看不到結(jié)果,就已經(jīng)提前殞命在對方手下。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shaw希望對方能夠知難而退,而那個不起眼的小鬼卻同意了這場危險的硬幣游戲。他們的相識,以硬幣游戲開始,以硬幣游戲結(jié)束,但那日在舊居后院,shaw倒下的一瞬間,舒曼再也顧不上關注硬幣的正反,他只知道自己取走了他的命,拿走了他特意為他留下的所謂傳承。shaw一生堅守了自己的承諾,雷納德是他唯一的繼承人,所以他用了另一種方式讓康奈爾舒曼得到了同行的認可。……旖旎的筆觸渾然天成,每一筆都是記憶中被那人的手所勾勒的模樣,舒曼站在漆黑的展室中,平靜注視著被妥善保存的油畫——那日下午,他吊著接駁好的手臂無意走進了客廳,灑滿陽光的落地窗下,shaw就站在畫架前繪制著眼前這幅畫的半成品。“我曾經(jīng)問過他,繪畫是不是為了可以親手制作仿品,你猜他怎么說?”康奈爾·舒曼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剛剛走進展室的蕭瑜腳下一頓,疑惑地皺起眉頭,“我不知道。”“他說,繪畫是一種表達,每個畫家都有獨一無二的靈魂,他們將靈魂融入顏料,所以作品才能在死后千年不朽,而盜賊是迷失了自身靈魂的鬼,他畫是為了找回被職業(yè)磨滅的靈魂?!?/br>“老師……”蕭瑜盯著舒曼的背影,忍不住道:“小七不止一次問過您,為什么即使我保證了淡出盜賊的行當,您依然不愿意放我一條生路?”聞言,舒曼轉(zhuǎn)過身,莞爾一笑,道:“因為盜賊不會相信任何人,當然也包括自己的學生,小七,每位大盜只能選定一名繼承人,也只有選定的人會被同行承認,這是數(shù)百年前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你如果想活就必須殺了我,靠以此獲得的傳承活下去。”蕭瑜一怔,眼睛瞇起來,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您再逼我對您動手?”“小七,事到如今,你再拖下去,你身邊的人都會成為你于心不忍的犧牲品,”舒曼道:“今晚,你我之間只有一人能活著離開這里,老師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沒有耐心陪你繼續(xù)玩下去?!?/br>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得微微顫抖,蕭瑜沉默片刻,忽然不怒反笑,譏諷道:“您的老師是鬼,卻終其一生在找回喪失的靈魂,這樣一個人培養(yǎng)出雷納德一點也不讓人意外,我奇怪的是,他怎么還能培養(yǎng)出您?”舒曼聞言剎那靜了,過了很久,才說:“因為是他可憐我,不想看著我死在晚宴會場,所以才破格收我為徒?!?/br>“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蕭瑜笑道:“如果他當初狠下心看著您死,現(xiàn)在大概還有命在郊外那棟房子里頤養(yǎng)天年吧?”“是啊。”舒曼笑道。蕭瑜說:“今晚您打算怎么辦?”舒曼沒有說話,而是從西褲口袋里取出枚一美元硬幣,舉到蕭瑜眼前。“硬幣游戲……”蕭瑜疑惑地看著他。“嗯,跟以前雷納德和你玩的那種規(guī)則不同,這算是我的老師教給我們的游戲。”舒曼說:“硬幣落地停穩(wěn)后,人物朝上算你贏,飛鷹朝上就是我贏,不過在這條規(guī)則之上,能活著看到硬幣停穩(wěn)的人先贏?!?/br>蕭瑜霍然睜大眼睛。“明白了?”舒曼耐心地說。蕭瑜緊張得心臟砰砰直跳,卻佯裝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舒曼,冷聲道:“明白?!?/br>“那就開始了,”舒曼后退幾步拉開距離,“祝你好運,我的孩子?!?/br>此時的展室內(nèi),唯一光源僅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