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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突然有人驚慌失控地沖過來,撞翻了她。腳下一滑,她踉蹌著摔了出去,然后一顆子彈從頭頂飛過,直直地射入那人的脖頸間,濺了她一臉一身溫熱的血。 望著眼前的死尸,她登時恍悟,沒有魯?shù)婪?,沒有重逢,這切頭徹底就是一個陰謀,一個騙局!是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林微微送入地獄! 好好一個咖啡廳已然變成廢墟,從桌子到椅子,幾乎無一處完好。樓層的窗戶被機槍掃蕩得慘不忍睹,只剩下一個個洞,窗口伏擊的人非死即傷。而這些波蘭愛國主義者也實在是被納粹逼上了絕路,抱著與敵方同歸于盡的想法,做著最后的困獸之斗。前線的人死后,又有人前赴后繼地頂上,拿僅有的武器和外面的裝甲軍團火拼。 林微微躲到吧臺的水管下面,水管外面抱著一層鐵皮,在這里暫時是安全的,但也不是個長久之計。陷入了這種困境,她心里苦逼的已經(jīng)沒了想法。唉,魯?shù)婪虬?,為了你,我真的是上刀山下油鍋,連生命都不要了呢。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夠在這場腥風血雨中留住小命,已經(jīng)是奇跡了。如果不幸中彈而亡,也算是種解脫,反正40年之后,估計就要天天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生活了吧。 一陣掃蕩之后,終于換來了片刻的平靜,而這里可以再站起來戰(zhàn)斗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到處都是血,都是尸體,那股腥臭的感覺簡直讓人作嘔。 外面?zhèn)鱽砹苏f德語的聲音,有人在報告長官。 對付這些地下黨,納粹的手段向來雷厲風行。不管你是平民還是打醬油路過,只要牽涉到這些反動勢力,一概是死罪,并且當?shù)仃嚪?,連上訴開庭的程序也免了,這就是元首所簽發(fā)的政治清洗文件。于是,成千上萬的波蘭人被殺,有時是在隱蔽場所,有時干脆在公共場所。這個國家雖然被攻占,但戰(zhàn)爭還在持續(xù)。先是波蘭貴族,再是精英,銀行家、教師、醫(yī)生、法官,最后是平民…… 一開始只是殺反動派、愛國人士,可隨著仇恨的種子逐漸在群眾的心底生根發(fā)芽,迫害變得無處不在。鎮(zhèn)壓反動逐漸演變了鎮(zhèn)壓人民,屠村、屠城的慘劇更是屢屢發(fā)生,謀殺變得更系統(tǒng)化。 納粹手段殘忍,被逼上梁山的波蘭人民終于集體奮起抗戰(zhàn),借助海外的反納粹組織獲得武器,徹底打響了游擊戰(zhàn)。 如果不是弗里茨虜獲了彼得,要將這些散播在人群中的游擊隊員一網(wǎng)打盡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得到教授提供的名單后,并沒有立即下手,而是做了詳細的部署和計劃,他們不會讓任何人成為落網(wǎng)之魚。 在一切都布置妥當后,便引發(fā)了今天的這一場激戰(zhàn),這是他們在準備了2個月后的第一次收線! 這一場天衣無縫的布局,原本和她林微微沒有半點關系,可偏偏有人鉆了空子,鐵了心要送她去死。是誰知道這個絕密的計劃,同時能夠偷天換日地做這些小動作?是誰能夠獲得魯?shù)婪虻暮灻瑢⑺炆香^?是誰能夠將弗雷德在關鍵時刻調去柏林,讓她沒了保護傘?又是誰知道簡妮沒死在集中營,一路緊咬著她不放? 是弗里茨?里賓特洛普?西蒙? 他們一個個都可能,可又一個個沒可能,她猜不出答案。然而,此刻答案是什么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否還有命活著走出去! 因為躲在吧臺下面,林微微看不見外面的局勢,只知道波蘭人死傷慘重。有力氣反抗的都已經(jīng)死得差不多,剩下的,只是一些婦孺老少。在清除了障礙之后,德軍開始分批進入樓房。 這棟樓一共有五層,一兩層是飯店,上面是民。但是,這些游擊隊員無處不在,所以沖進來的德軍基本連看也不看一眼,見人就掃。人們倒在一片慘叫聲中,地上處處都被染上了殷紅的血跡。 看見士兵的軍鞋踏過面前的空地,林微微幾乎連呼吸都屏住了??Х瑞^被掃蕩得一塌糊涂,放眼望去,只有這個酒吧的下水管處可以躲人。但是他們又不是笨蛋,既然她能夠躲進來,他們自然也能找得到。 眼見腳步越來越近,她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拿著鐮刀的死神在向她招手,就在萬念俱灰的那刻,只聽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隔空響起。她剛放下的心在這一瞬間又高高地懸了起來,能讓她這么緊張到死的只有一個人——弗里茨! 他一身黑制服、黑大衣從大門口走了進來,衣袂飄飄,出現(xiàn)在廢墟中的那一刻,真如破壞神降臨人間。 “這里處理干凈了么?”弗里茨問。 “報告長官,已經(jīng)清理。” “很好。”他停頓一下,又問,“死了多少?還剩下多少幸存的?” “正在統(tǒng)計中?!?/br> 他點頭,正想說什么,突然有人從角落里掠出,向他們偷襲。林微微倒真希望這個人能夠射死弗里茨,為民除害,可惜天不如人愿,真正是禍害遺千年!那人因為開槍的動作太倉促太匆忙,只是絲毫的偏差,子彈打爆了弗里茨身邊吧臺上的酒瓶子,而他和士兵卻沒有半點損傷。 波蘭人見一槍不中,又想射出第二槍,然而,弗里茨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見他飛快地拔槍,扣動扳機,畢竟是職業(yè)軍人,射擊的動作連貫,簡直是一氣呵成。隨著槍響,那個人男人腦部中槍后倒地。很不巧的是,他倒地的位置正對著林微微,那雙放大瞳孔的眼睛直直地瞪向她,這雙死不瞑目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怖了! 林微微被嚇了一大跳,本能地向后仰了仰,這是一種被驚嚇后的自然反應,無法控制。她的后腦勺輕輕地磕上了木頭柜子,雖然只是那么一點小動作,那么一點小動靜,在這片慌亂之中,還是被正打算離開的弗里茨聽見了。于是,他調轉了腳步,一步步逼近。 如果有一個無底洞,那么她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可惜現(xiàn)實總是殘酷地叫人絕望。驚惶失措地縮在角落里,她幾乎都能看到那雙綠瑩瑩的狼眼了。 林微微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這片刻間一波三折,又出現(xiàn)了新狀況。波蘭游擊隊的人還沒有死絕,有人躲在靠近吧臺的燈柱后,想偷襲弗里茨。 看不清楚狀況,她只能從縫隙看個大概。只見弗里茨動作利落地委身,躲開子彈,在槍響落下的片刻,飛快地起身。他單槍匹馬地直搗黃龍,果斷地射擊,彈無虛發(fā),槍法準的讓人汗顏。 連續(xù)的槍聲聽的林微微頭皮都發(fā)麻了,將手握住嘴巴,生怕自己會害怕地驚叫出聲。她僵硬著身體,這一刻真是連眨眼睛的勇氣都喪失了。 外面究竟是誰死誰亡,不得而知,時間有一秒的停頓。隨后,擋在前面的那扇柜門被突然掀開,槍管頂上了自己的腦門,林微微只覺得眼前陡然一亮,大腦中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已被人揪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