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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賭一把兩人的運氣。 山谷邊緣有一個蘇聯(lián)人的小村莊,也許是因為離兩軍交界較遠,這里戒備并不森嚴。話是如此,可萬一驚動了蘇聯(lián)人的后備力量,后果也很嚴重。 弗里茨趴在山巖上,觀察了大半天,一直等到夜.色.降臨,才能伺機而動。他要的是醫(yī)藥物資,抗菌素在這個年代并不普及,未必每份人家都會儲備。后防軍一定有存貨,但是摸進去之后,全身而退的機率太小,冒這個險太不理智。 大戶人家人多眼雜,而且不好拿捏方向,最后,他選中了一個母親兩個孩子的三口之家。有小孩的家庭,備藥機率總是大一些,更何況,他們手無縛雞,更容易下手。 將林微微安置妥當,確認沒人能夠發(fā)現(xiàn)這個藏身點之后,他開始行動了。潛入那個婦女的房子,那時她正躺著床上睡覺,只聽咔嚓一聲,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了自己的太陽xue。下一秒,有人掀開她的被窩,一把將她拎了起來。剛從夢中清醒的她,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什么事,就被堵住了嘴。 “按照我說的去做,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樣,我一槍打爆你的腦袋?!崩淙舯穆曇粼谒呿懫?,像是從地獄傳來,讓人不寒而栗,她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 她想回頭,卻被身后的人阻止,他用槍頂在她的后腦勺上,低沉地說道,“我要抗菌素?!?/br> 女人怔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要的只是這個。見她愣著不動,弗里茨不耐地用槍敲了敲她的頸部,道,“有沒有?” 害怕他真的會開槍,她急忙點頭??匆娝幕貞?yīng),他暗自松了口氣,將槍頂了頂她的后腦,道,“帶我去拿。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樣,這里三顆子彈,你和你兩個兒子,一人一顆,一個也逃不了。聽見了沒有?” 弗里茨陰測測的話在耳邊響起,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哪敢氣反抗,大氣不敢喘一下,只得一一照做。 接過藥瓶,他迅速投去幾眼,確認無誤之后,塞入上衣的口袋中。四周沒有可以捆綁的繩子,他沒有耐心、也沒有這個功夫去處置她。于是,將她臉朝下地按在床上,拿起床上的枕頭蓋在她腦袋上,決斷地一槍結(jié)果了她。 血迅速滲入床單,女人抽搐了一下,便一動不動,他隨手拉起被單遮住她的尸體。剛才開槍的時候,雖然有枕頭擋在槍口前,卻還是發(fā)出了一聲悶響。弗里茨怕驚動鄰居,不敢耽擱,飛快地撤離。 在走過走廊的時候,他聽到后面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心口一緊,猛地一轉(zhuǎn)身,下意識地拉起了槍栓。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只是一個四歲大的男孩子,他抱著一個布娃娃,揉著睡眼,迷茫地看著他。 弗里茨一愣,握緊了手中的槍,心中做了最差的打算,這一槍沒有任何遮攔,火藥爆破的巨響一定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一瞬間,思緒千轉(zhuǎn)百回,想的都是如何逃生。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小孩并沒有尖叫,而只是看著他,脆生生地叫了一聲,“爸爸?” 他再度怔忡,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這顆冷殘了的心竟泛起了一陣漣漪。得不到回答,那孩子走近幾步,又問, “爸爸,你不會再離開我們了吧?” 他以為自己不會回答,卻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道,“快去睡覺?!?/br> “爸爸,我愛你。”那孩子道。 “我也愛你?!彼犚娮约涸谡f,聲音是那么的陌生,仿佛不是出于自己之口。 目送著小孩離開,他身上的肌rou才完全松弛下來,收起槍,抽身離開。他以為,這不過是人生旅途中的一個小插曲,卻沒想到,那一聲爸爸,一直到死都沒能忘掉。 一路撤退非常順利,人們都沉浸在睡夢中,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意外。在原地找到微微,她還是陷在昏睡中,臉頰發(fā)紅,嘴唇干裂,情況很不樂觀。他將抗菌素和退燒藥一起,合著水,喂她吞下去。 那家女主人的死亡,遲早會引起蘇軍的重視,不能繼續(xù)待在這里,弗里茨帶著微微即刻上路。 對于奮斗在東線上的人來說,西邊總是安全的代名詞。兩人一路向西,連夜趕路,走了一段時間,就感覺那灼熱的呼吸在自己頸邊躁動。 “水……”微微的囈語傳入他的耳畔,讓他的腳步一頓。 昨晚被她一口氣喝掉大半,飲水所剩無幾,在找到溪流之前,只能忍耐,所以弗里茨沒理她。 林微微被燒得糊里糊涂,渾身忽冷忽熱的難受,得不到反應(yīng),她索性自己伸手去摸。 弗里茨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他掌心里粗糙的傷疤磨在她手背上生疼。她皺著眉頭,一把掙脫開他,然后抓住了掛在他腰前的水壺。 “松手?!?/br> 身上高燒不退,嘴里干燥無味,她不顧一切地掙扎起來,死命地拽著他的水壺,嚷道,“水,給我水,我要喝水!” 弗里茨將她手指一根根地掰開,他強大的力道弄痛了她,林微微怒了,張嘴一口咬在他的頸側(cè)。她雖然生著病,但力氣卻不小,這一口咬下去,立即將他咬得皮開rou綻,鮮血直淋。那時,她只是渾渾噩噩的在想,沒有水,那就給我血! 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頸部都是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被她這么攻擊,他渾身一顫,不由松開了手勁。失去支撐,她從他背上滑了下來,摔倒在地。她悶哼一聲,側(cè)躺在地上,沒力氣爬起來,只能瞪著眼睛干望著他。 頸上刺痛不已,弗里茨伸手一摸,只見一手的血,心火頓時竄了半天高。他走過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陰測測地道,“別太過分,知道么?我的耐心是有限的?!?/br> 過分?和他鬼畜相比,什么都不算過分。她移動了下下巴,掙脫開他的束縛,蒼白的嘴唇染上殷虹的血跡,鮮艷而妖冶,胸口上下起伏,劇烈地喘息著。這模樣還帶著點兒小誘惑,弗里茨心一動,于是湊過臉想去吻她。誰知,他都還沒碰到她,面前的小女人已經(jīng)齜牙咧嘴地擺出了一副隨時攻擊的姿勢,看上去就像一只受驚的小狗,眼里滿是防備。不想再度被咬,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不肯安靜下來,無法上路,只能就地休息。別說是林微微,就是弗里茨也口干舌燥,從昨天到今天,他幾乎滴水未沾。 四周走一圈,摘了幾片滾著露珠的樹葉,扔進嘴里一起嚼了。這個山谷還算肥沃,到處都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