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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xiàn)在,他卻有些怨了。為什么天命之人偏偏是子方,而不是小離呢?若是小離,恐怕這近百年來的波折會少卻大半吧。******雁虞,你真的決定了?惴惴不安的看著雁虞收拾東西,明月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本以為自家少爺這些年已經(jīng)不用他cao心了,可誰知道。少爺,你怎么能把君道長逼得自逐門墻呢?神色平靜的整理自己的東西,雁虞心里還盤算著要把老爺子他們的東西也收拾了。我是道長的隨侍,既然他自逐門墻了,我怎么還能留在這里。明月很清楚雁虞對君即離的感情,也知道君即離對雁虞有多大的恩惠。因為君即離一直的照顧,雁虞是同一批侍童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已經(jīng)夠得上記名弟子的標(biāo)準(zhǔn)了,卻仍然留在無我居做一個隨侍。所以他真的不奇怪雁虞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只擔(dān)心雁虞只身下山會遇到危險。可是君道長現(xiàn)在在哪兒你都不知道,你要上哪兒去找他?現(xiàn)在到處都亂糟糟的,你雖然有結(jié)丹修為了,可結(jié)丹境放在現(xiàn)在這種時候又能算什么呢?道長不愛亂走,說了要去哪兒就一定會去。盡管他自逐門墻不算是煙霞觀的人了,可天海宮仍舊是他的敵人。所以,他一定會按照之前的計劃去東海。知道明月?lián)淖约旱陌参?,雁虞略略笑了笑。放心,這些年九溪煉制了不少好東西,還有青崖煉制的丹藥,都在我這兒保管著呢。我也不是傻瓜,總能想辦法平安找到道長的。看來雁虞是真的鐵了心要走了。明月難過的想著,眼眶不由自主的濕潤了。他和雁虞在外門相識,一起被選進碧峰做侍童,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沒有血緣的兄弟??墒茄阌葸@一走,說不好就不會再回來了,他真的不舍得。你這是收拾東西準(zhǔn)備去找君師弟?岳悠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嚇得雁虞和明月差點沒跳起來,也生生把明月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嚇了回去。見過岳真君。見過岳真君。擺擺手,岳悠的表情不太好看。不過,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他的表情要是好看才叫奇怪呢。拿出兩個乾坤袋放到雁虞手上,岳悠嘆了口氣。這是我和小師叔給君師弟的,你收著,見到他了替我交給他。跟他說,即便他不是煙霞觀的人了,岳悠還是認他這個師弟。忍著涌上來的情緒,岳悠偏頭看向別處。還有小師叔說,雖然一直都覺得師叔怕師侄挺丟臉的,可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兇得很的師侄。若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難處,別忘了回來找小師叔,小師叔再不頂事也會想法子護著他的。岳悠這些話說出來,明月被嚇回去的眼淚再度奪眶,哽咽道。我也很喜歡君道長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可實際上心軟得很,偶爾罵幾句也都是為著我們好。雁虞,你替我跟他說,明月知道都是少爺不好,但是千萬別因為少爺就討厭明月。哎,快別哭了。雁虞雖然也很傷感,卻還是強忍著。讓道長看見了非得笑話你不可,你也知道他在我們跟前促狹得很。放心吧,道長一直都把你和璟曦道君分開看的,他還說笑傲居里就只有你順眼。明日正好有個師弟要下山,我跟他說了讓他送你一程,明早他會來接你。拍拍雁虞的肩膀,岳悠不想待下去了,怕自己也會控制不住情緒。到時候我就不送了,保重,你們都是。等到岳悠走了,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些人,都有東西捎給君即離。雁虞知道,因為有了咫尺的緣故,觀中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也因此沒有人把君即離視為叛徒。他覺得很慶幸,替自家道長高興。只是,由不得他不恨顧子方啊。若不是他,道長何至于受那么多苦,何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那兩位師叔從來不會去幫師父,只會在一邊幸災(zāi)樂禍,順便指責(zé)師父師爹秀恩愛。可就我知道的追求她們倆的人都不少,全被她們倆整治得怎一個慘字了得。她們兩個,再加上暗戀我?guī)熥娴脑茐魩熓遄?、師祖身邊的水碧jiejie,被并稱為鬼城四秀,暗地里被叫做四朵霸王花。我總覺得她們一直嫁不出去完全是因為太兇殘,偏偏她們還引以為傲,連師祖都只說如此甚好。至于祖師爺,唉,說多了都是淚。那就是個比狐貍還狐貍的老妖怪,而且還是個為老不尊的,兩位曾師伯祖沒少被他逗得跳腳。谷主爺爺最喜歡看這戲碼,每次都會拖著他徒弟莫叔叔一起看,還故作哀怨的說相比之下他可是個好師父。其實他就是欺負莫叔叔寡言,說到底跟祖師爺和師祖都一樣,都是喜歡捉弄徒弟玩兒的。還有師祖的寵物軍團,一個比一個難纏,也都是暴力分子。小時候師父沒空管我,師祖就把我扔給他們,說是要在實戰(zhàn)中成長,還叫他的劍靈監(jiān)督。那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嫌棄了,成天被他們揍得鼻青臉腫。直到有一次我親眼看見師祖把師父他們仨揍得鼻青臉腫爬都爬不起來,我才知道原來打從師祖那兒起就是這么教的。有時候想想,師門太暴力,連寵物都是有樣學(xué)樣,我能長這么大真是可喜可賀。默默的聽著,璟曦在腦海里想象著雞飛狗跳熱熱鬧鬧的鬼城,禁不住微笑。但我想他們一定很疼你,不然你不會這么掛念。疼我是自然的,只是我們君家的人疼人的方式比較特別。想到一家子妖孽,君寧安也笑了。怎么說呢,是那種越疼你就越是嚴(yán)厲,嘴里的話從來都只有更毒沒有最毒,可又絕不許外人欺負你一星半點兒。我十幾歲的時候還沒修真,因為師祖說,什么都沒經(jīng)歷過談什么清心寡欲看破紅塵。那時候我的劍法也算有樣子了,就被師祖丟到江湖上去闖蕩了,讓我實實在在經(jīng)歷一番紅塵再決定走什么樣的路。一腳踏進江湖,我才知道,原來鬼城里的人幾乎都是江湖的傳說。我是在戰(zhàn)亂結(jié)束那一年出生的,沒有親眼見過,從那些傳說里才知道師祖他們的故事。沒法計算他們到底殺了多少敵人,也不知道他們救了多少人,我只知道他們原本是十六個人,到最后只活下來五個。君家四口只剩下師父一個,師爹也為救師父而死,那時我才明白為什么初見時只覺得師父比純陽宮的雪還要冷。雖然戰(zhàn)死的叔叔姑姑們因為師祖的緣故得以保留記憶轉(zhuǎn)世重來,可當(dāng)年一次一次的死別永遠都是他們心上的傷口。只是那些江湖人并不知道,若非祖師爺舍命一力逆天,若非師祖以魂魄之身獨自廝殺了三年,那場戰(zhàn)亂只怕還要持續(xù)得更久,還有更多的人會死。后來我問過師祖,那樣的三年,沒人看得見他,也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是怎么過來的。師祖說,那時他只想著好歹要讓僅存的五個人活下來,而他心里的痛只能用敵人的血來緩解。走了一趟江湖,我終于明白了師祖當(dāng)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