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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花開錦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有想到有人會用那么齷齪的手段誣陷自己。盡管她后來落到如此的窘境,可她一想到愛她的母親、疼她的祖母,總覺得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不至于走投無路太糟糕。

    可這一刻,她卻再也沒有這樣的把握,這樣的篤定。

    她心浮心躁地在屋子里打著轉(zhuǎn)。

    傅庭筠還記得小時候,姊妹們都喜歡在祖母屋里玩。

    祖母總是樂呵呵地望著她們,想吃什么立刻叫了下人去做,想穿什么立刻開了庫房去拿,打碎了碗也不惱,弄丟了東西也不急,可要是有誰違背了傅家里的那些規(guī)矩,祖母卻從不輕饒。

    她們姊妹幾個都曾被祖母罰過跪。

    每次罰跪的時候,奉了祖母之命的黎mama就會在一旁念叨:“小姐們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珍饈百味,出門有車馬,隨行有仆婦,每日不過是要晨時即起,誦讀,紡績裁剪,捧羹遞箸罷了,怎么就受不得了!要知道,傅家靠的就是這樣規(guī)矩立家,你們是傅家的女兒,既然受了傅家的庇護,就應當維護傅家的規(guī)矩才是。哪有只享受不付出的道理?誰要是壞了傅家的規(guī)矩,誰就是壞了傅家?guī)状说钠D辛,誰就不配做傅家的女兒,也就不配受傅家的庇護!”

    從前她女紅做得最好,書讀得最好,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黎mama的話。

    現(xiàn)在,只覺得背脊發(fā)涼。

    猛然間,她鼻子酸痛,一頭栽進了個硬邦邦的胸膛。

    那分明是個男人的胸膛。

    屋里怎么會有男人?

    她嚇得臉色發(fā)白,張嘴就要尖叫。

    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你就不能持重點!”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耐煩。

    傅庭筠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她把他的事早忘到了九宵云外去了!

    甚至連素菜包子也沒有準備。

    她苦澀地笑,忙道:“我的丫鬟今天崴了腳,糧倉的事,沒來得及打聽,素菜包子,也沒有準備……”

    傅庭筠沒有點燈,看得不大清楚。只有知道他穿了件短褐,身上干干凈凈沒有什么異味。

    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雖然看不出喜怒,但并沒有多問,顯得沒有責怪她辦事不力的意思。

    傅庭筠暗暗舒了口氣。

    他突然道:“你的那個四物丸,還有沒有?”

    傅庭筠很是意外:“沒有了?!?/br>
    他嘴角微微抿了抿。

    她感覺到了他的不悅。

    想到他讓她干的事一點進展都沒有,心中頓時不安起來,忙道:“壯士,不知道您要那藥丸有何用?庵里的慧果師傅醫(yī)術(shù)高明,要不,我明天向慧果師傅討一些對癥的藥?”

    他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道:“我有個小兄弟,被老虎夾子夾傷了?!?/br>
    原來他們是獵戶。

    難道穿得破破爛爛又有這樣一副好身手!

    不知道為什么,傅庭筠心中一輕:“壯士放心,我明天就幫您討些外傷的藥?!?/br>
    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走,可剛走兩步,身子一頓,她眼前一花,人不見了。

    傅庭筠大驚失色,舉目四張,發(fā)現(xiàn)他坐在屋子的橫梁上。

    她剛想問他出了什么事,屋外隱約好像有什么動靜。

    傅庭筠側(cè)耳傾聽。

    又好像沒有什么動靜。

    正奇怪著,她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

    傅庭筠訝然地抬頭望他。

    他朝她做了個不要東張西望的手勢。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她的門前:“九小姐,奴婢是陳mama?!?/br>
    她來做什么?

    要說傅庭筠此時最不想見的人,那就是陳mama。

    “有什么事?”她的聲音很冷淡。

    “綠萼要照顧寒煙,我想,九小姐這邊沒有了值夜的人,”陳mama的語氣也是淡淡的,“奴婢從前也曾服侍過大太太,有些規(guī)矩還是知道的,寒煙病著的這些日子,不如讓奴婢給九小姐值夜吧!”并不是在詢問她的意思,而是在告訴她一個決定而已。

    傅庭筠忍不住怒火中燒。

    她這哪里是值夜,分明是要監(jiān)視自己。

    “陳mama是大伯母身邊的人,我一個做晚輩的,哪里敢用。”傅庭筠帶著幾分嘲諷,“就不勞駕陳mama了?!庇值?,“天色不早了,我有些累了,想早點歇下,就不和陳mama說多了。”

    門外的人沉默的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人搬了涼床過來在九小姐屋檐下歇一宿吧!”

    她這是鐵了心要和自己耗上了!

    “好在天氣炎熱,陳mama也不用擔心著涼?!备低ン奁擦似沧旖牵褌€門閂弄得哐當響,示意自己不歡迎她。

    陳mama喊樊mama搬涼床。

    外面一陣響動。

    傅庭筠氣得發(fā)抖。

    他從屋梁上一躍而下,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

    傅庭筠驚訝地望著他。

    他挑了挑眉,好像在說她大驚小怪似的。

    也是,碧云庵高大的圍墻,兇悍的大狗都攔不住他,何況一個小小的靜月堂。

    但他這樣待在自己屋里總是不好。

    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她來,然后去了推東廂房的窗欞。

    窗欞一動不動。

    她使了把勁。

    窗欞還是一動沒動。

    她馬上明白過來。

    既然寒煙的行蹤暴露了,那寒煙是怎么出去的陳mama肯定也知道了。為了杜絕后患,陳mama多半是派人從外面把窗欞給封了。

    傅庭筠秀眉微蹙。

    內(nèi)室在東邊,除了朝東有個窗欞,朝南還有個窗欞。朝南的窗欞在屋檐下,也就是此刻陳mama放涼床的地方。還有個能出去的地方,就是內(nèi)室的門了。

    她透過門縫朝外望。

    外面有兩個粗使的婆子一邊低聲說著什么,一邊在打地鋪。

    看樣子只有等她們睡著了再說了!

    她轉(zhuǎn)身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暫時出不去。

    他卻指了指屋頂。

    琉璃還是西洋玩意,稀罕得很,名貴的很。就是傅家,也不過前幾年才把正廳的六扇門鑲上了琉璃。一般人家都糊紙,就是白天屋里的光線也很暗,就在屋頂上蓋幾塊明瓦用來采光。

    傅庭筠有些不解。

    他已縱身飛上了橫梁,然后踮腳就觸到了明瓦,輕輕地把它揭了起來。

    傅庭筠駭然。

    自己認為安全的院落、房子對于他來說如同虛設(shè)。

    這世上還有什么能阻止他!

    真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她神色一僵。

    為什么不……

    她咬著唇,沉思良久,眼看著他就要把那明瓦全都揭了,她朝著他招了招手。

    月光下,他皺了皺眉頭,但還是跳了下來。

    “我有件事想和壯士打個商量?!彼车脤Υ皺?,站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