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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沉聲道:“嫂嫂,四喜胡同的傅大人要見您,鄭三幾個(gè)不讓他見,他就在門口鬧起來,聽那口氣,好像是說九爺使了什么手段,讓他失去了升遷的機(jī)會……” “失去了升遷的機(jī)會?”傅庭筠皺了眉頭,“九爺不過是個(gè)外放的武官,怎么可能管到六部去,何況他自己就是吏部的官員。他又想干什么?”說到這里,心里有點(diǎn)煩起來。 他科場作弊的事她到如今也幫他守口如瓶,他倒好,還有臉到她家里來鬧。 傅庭筠眉角一挑,道:“把大門大開了,我就和他站在大門口說理。不拿出證據(jù)來,我反而要告他個(gè)含血噴人!” 金元寶有些猶豫:“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备低ン蘩淅涞氐?,“他又不是三兩歲的孩子,既然來我家大門口鬧,就存了心讓我丟臉的。我索性打開大門和他說清楚,免得他沒事就到我們家來擺長輩的款——要不然他怎么不敢去別家鬧?不過是仗著我是他女兒罷了。”又道,“他說我什么也就算了,把九爺拖下水,我卻是不能不和他說個(gè)明白的?!闭f著,自己撩了簾子,出了廳堂。 金元寶和阿森忙跟著出了垂花門。 傅庭筠吩咐鄭三:“把門打開,讓傅大人進(jìn)來?!?/br> 鄭三就了聲“是”,開了大門。 傅五老爺穿了件丁香色的袍子,不知道是因?yàn)闅饧睌倪€是疏于打理,他頭發(fā)凌亂,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沒了半點(diǎn)平日的儒雅,顯得很是狼狽。 看見傅庭筠站在門后,他跳起來就指著她罵了起來:“你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像烏龜似的,在趙凌背后躲一輩子呢?我見過女人心狠手辣,可沒見過你這樣的。為了自己一己私利,竟然連養(yǎng)育之恩也不算了,養(yǎng)了條狗還會沖著主人叫兩聲,你倒好,巴不得家里的人都倒霉才好……” 胡同里沒有人,各家的側(cè)門卻都留著道縫。 傅庭筠在心里冷笑,身姿如松地靜靜地看著傅五老爺。 她目光如冰似霜,眉宇間帶著毫不掩飾的鄙視與譏諷,讓傅五老爺覺得很是別扭,罵聲漸漸小了下去。 “你罵完了?”傅庭筠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要是罵完了,那我想說幾句……” 第199章 遷怒 女兒毫不畏懼的目光,毫不客氣的語氣讓傅五老爺愕然,他瞪大了眼睛望著傅庭筠。 傅庭筠不屑地冷笑:“傅大人的話說完嗎?若是說完了,妾身想說幾句?!?/br> 傅五老爺在傅庭筠出來之前已經(jīng)先后對著硯青、鄭三和金元寶罵了一通,雖然像做文章一樣,字字句句都不重復(fù),但該表達(dá)的意思都表達(dá)完了,再說,也不過是那幾句話。可看著傅庭筠那輕蔑的樣子,傅五老爺心里那股無名火燒得更旺了,他暴跳如雷地道:“我還沒有說完……” 傅庭筠聽了就吩咐鄭三:“去給我端張凳子來,順便沏壺茶?!?/br> 鄭三高聲應(yīng)著“好”,轉(zhuǎn)眼就端了張錦杌來放在了傅庭筠的身后。 傅庭筠坐了下來,鄭三的茶水已到了手邊。 她端起茶盅吹著茶盅里的浮茶,細(xì)細(xì)地品了幾口。 “你……”傅五老爺指著傅庭筠的手臂直發(fā)抖——被罵的人根本沒把你放在眼中,當(dāng)你如跳梁小丑似的在那里事不關(guān)己地看著熱鬧,他的一番痛罵又有何意義? 傅庭筠看著將手中端著的茶盅遞給了一旁服侍的雨微,整了整衣袖,淡淡又問了一遍:“傅大人的話說完了嗎?若是說完了,妾身想說幾句!” 傅五老爺氣得全身直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傅庭筠就站了起來,柔聲道:“聽剛才傅大人話里的意思,好像是在指責(zé)我自私?jīng)霰?,不?bào)養(yǎng)育之恩……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她說著,眼神驟然間變得銳利如箭,眉宇間一派凌厲,“你是我什么人啊?憑什么跑到我家門口來沖著我罵大街啊?” 金元寶等人猝然變色。 雖然大家都沒有把這屋窗戶紙捅破,但他們都知道傅五老爺是傅庭筠的生父。 這要是傳了出去,生父到女兒家門口來罵人,女兒還站在大門口針鋒相對……只怕京都十年之內(nèi)都會有人時(shí)不時(shí)拿出來說叨一番。 縱然不是傅庭筠的錯(cuò)也是她的錯(cuò)了。 傅五老爺跳了起來:“我是你……” “父親”兩個(gè)字就在舌尖,他卻一個(gè)激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俞閣老盡管失望卻依舊帶著幾分溫和的聲音浮現(xiàn)在了傅五老爺?shù)亩叄骸啊阍诶舨烤ぞI(yè)業(yè)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闪侩m好,若想再進(jìn)一步,沒有治理地方的資歷,卻屬不易。正好河南按察司副使要丁憂,有個(gè)缺,那河南按察使已年過七旬,過幾年就要致仕了,我就向沈閣老推薦了小傅大人。” “誰知道報(bào)到皇上那里,皇上不知怎地問起小傅大人的兒女來,當(dāng)時(shí)在皇上身邊當(dāng)值的是行人司的陳中銘大人,他和小兒是同僚,私交甚好,因和小傅大人不熟,就答了聲‘不知道’,皇上提筆不語,陳大人忙去了吏部打聽。 “皇上聽說小傅大人的幼女早逝,只有一子時(shí),說了聲‘不合適’,就把小傅大人的名字給劃了。 “陳大人知道小傅大人是我推薦的,忙告訴小犬……” “小傅大人,我琢磨著,這件事只怕是令婿令愛在皇上面前告了御狀。我也無能為力了!”俞閣老滿臉可惜地嘆著氣,“只有等過幾年,皇上把這件事忘了,我們再做打算了?!庇值?,“這解鈴還需系鈴人,我看,你還是走趟史家胡同,勸勸令愛吧!這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這樣的機(jī)會可是不多的?!?/br> 五品到四品,不知道多少人終其一身都難以邁過這道坎,他不僅有個(gè)機(jī)會邁過這人人羨慕的坎,甚至還有可能升到三品,成為封疆大吏,為傅家掙得一座榮恩牌坊,把自己的名雕在傅家祠堂中堂的墻上,傳世后人……這樣的機(jī)會,不僅白白地被傅庭筠破壞了,而且還因?yàn)樗木壒?,得了皇上的一句“不合適”……俞閣老說得好聽,等哪天皇上不記得了,再想辦法推薦他,可皇上今年才三十三歲! 比俞閣老年輕二十八歲,比他年輕二十五歲。 就算皇上不記得了,皇上的起居注卻記著呢。 就算是他能守到當(dāng)今皇上駕崩,可繼位卻是皇上的兒子——太子。他一個(gè)小小五品官員的任免,難道做兒子還會為了他駁了自己父親的話不成? 他這輩子,算是完了。 傅五老爺如墜冰窿,兩眼一翻,閉過氣去,還是俞閣老的小廝又是潑冷水,又是掐人中,他這才緩過氣來。 從俞家出來,他就直接殺到了史家胡同。 誰知道卻被趙家守門的小廝攔在了門口,無論如何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