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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原來的顏色。 桌上點著根蠟燭,因為燈光很昏暗,以至于看不清來人的面貌,隱在發(fā)絲下的雙眼滿是防備,他沙啞著聲音道:“你們是誰?” 司木雙手揣在口袋里,慢條斯理的又往前走了步,優(yōu)雅從容的模樣和這個狼藉的氛圍完全格格不入,他輕笑了聲,隨后摘下頭上的鴨舌帽,抬頭看向?qū)Ψ健?/br> 馬成磊偽裝的再好,此時也不由露出明顯的驚訝,“司木?你怎么會在這?” “來看你?!彼灸就挥邪酌罪埖耐肜飹吡搜郏叭兆舆^的挺清水?!?/br> 馬成磊蹙眉看著他沒說話,他還摸不準這人來的目的,雖然對方是蘇顏的弟弟,但他們總共見了沒幾面,而且對方一直都對他抱有莫名的敵意。 “放心,我不會告訴警方你在這里,想來你不被抓以后也別想過什么好日子?!彼灸揪痈吲R下的看著他,邪魅的勾了下嘴角,“好好過你的流浪生活,別一天到晚惦記不該惦記的。” “說清楚點?!瘪R成磊冷冷的看著他,抓著筷子的手用力到發(fā)抖,似乎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 司木面無表情的和他對視,白玉般的臉龐清冷的不像話,淡聲道:“離蘇顏遠一點,這輩子都別見她?!?/br> 馬成磊有些疑惑的側(cè)了下頭,隨后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咬牙道:“她是你姐。” “別當聾子?!闭f完便轉(zhuǎn)了身。 眼看他要走,馬成磊拔高音量道:“為什么你知道我在這?” “你說呢?” “是你報的案?”他能想到的只有這個,雖然不清楚司木從哪得知這件事。 司木諷刺的扯了扯嘴角,吐出一個字,“走?!?/br> 馬成磊這時才將視線投向他身邊的那個隱在暗處的男人,同時看清了他的面部五官,國字臉,頂著個常見的平頭,他覺得很眼熟,歪頭想了想,在下一秒猛然想起是那個車禍現(xiàn)場出現(xiàn)的男人,居然是司木的人,為什么那次會剛好出現(xiàn)?車禍不可能是他們安排,那會蘇顏還在車上,司木不可能讓蘇顏涉險,所以是被跟蹤了! 他麻木的看著那兩人轉(zhuǎn)身往外走,這段時間的顛沛流離,生死關(guān)頭被解辰洲護著奪命,害的自家兄弟鋃鐺入獄的情景輪番在腦子里流竄,和對方的怡然自得形成天然對比,那些不甘憤恨幾乎咬碎牙齒的怒火在這一刻入洪水般傾瀉而下,燒斷了他的理智。 最后一刻猛然起身,箭一般沖過去,手在觸到司木衣服的前一秒被孫偉輕而易舉制止,反手一個胳膊肘大力撞在他腹部,馬成磊悶不吭聲的跪了下去,孫偉抬腿一腳又踹在他的下巴上。 司木已經(jīng)走到門口,銀色月光給他全身籠罩上一層夢幻般的白,深呼吸一口后轉(zhuǎn)身對上馬成磊幾乎想吃人的目光,“何必呢!” 馬成磊往地上吐了口血水,忍著疼痛奮力擠出幾個字,“畜生!” 司木看看遠處的荒野,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重新戴上帽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孫偉隨后跟上。 “我老家也有那樣的農(nóng)田?!彼灸就蝗粚χ鴮O偉說道,“只是沒這么荒蕪。” 孫偉跟著瞅了眼半人高的荒草地,“我們那邊也有?!彼彩菑霓r(nóng)村出來的孩子,經(jīng)歷過城里人想象不到的困苦。 “你母親身體還好嗎?” “正在恢復,謝謝!”孫偉的母親換得是尿毒癥,早些時候一直在做透析,近幾年情況越來越差,前段時間找到了匹配的腎源剛做了腎移植手術(shù),而這都是靠司木幫的忙,如果沒有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估計他們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 “沒事。” 他們坐第二天飛機回了N市,下機后司木直接去學校上課,傍晚回家,和往常一樣走到臥室從窗口望向?qū)γ?,蘇顏正站在灶臺旁煮著什么東西,胸前系著圍裙,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沸水滿出來都沒發(fā)現(xiàn),她狼狽的關(guān)了火,隨后泄氣的解下圍裙一扔轉(zhuǎn)身走去了客廳,沒多久便看見她一個人跑到樓下去晃蕩,近段時間她常這樣。 司木手撐著窗戶邊緣出神的看著她,好一會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嘴角,仿似想到什么十分愉悅的樣子。 這一天終于來了,蘇顏看著電視上播報的新聞,眼眶麻木到泛疼,文字資料顯示馬成磊不是被追捕,而是選擇的自首,且最大范圍內(nèi)將責任都攔了下來,媒體提供的照片只有一張,雙手被銬著押解上車的背影,看不到正面,單從衣著可看出他這些天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 蘇顏沒再去廣東,因為去了也見不到人,她依舊像往常那樣生活,只是沒再關(guān)注任何新聞報道,表面看起來挺平靜沒怎么樣,可半夜總時不時被驚醒,然后不可抑制的揪著衣服覺得無法呼吸的難受。 又一個深夜蘇顏接到一通陌生電話,里面好半晌只有風吹的聲音,以為是打錯的電話正要掛斷的時候?qū)Ψ介_口了。 “蘇顏,司木在市醫(yī)院?!闭Z氣有些急促,似乎在奔跑。 “陳群?”蘇顏直皺眉。 “對!”她嗚咽了一聲,像只絕望的小獸悲傷肆意,她近乎語無倫次的開口:“是司木報的警,居然是他報的警,我恨他,怎么可以這樣?是他把辰洲送進監(jiān)獄的!” 蘇顏仿佛被人一棍子敲上腦門,陣陣犯暈,還要再問什么的時候?qū)Ψ揭呀?jīng)掛了電話,再撥過去是關(guān)機提示音。 寬闊的大馬路,此時少有車輛往來,陳群蹲在暗處哭的幾近崩潰,劉玖看著她突然眼底一紅狼狽的抹了抹眼睛。 邵杰把還帶血的匕首揣進口袋,光著膀子走到陳群身邊蹲下,抿了抿唇,問道:“你跟我們走嗎?成哥把事扛了,老解應該能提早出來,到時肯定會和我們回合?!?/br> 陳群好一會才漸漸止了眼淚,搖頭,帶著鼻音道:“不了,但我會等他。” 邵杰看了她一會,最后留了聯(lián)系方式,“這是新號碼,有事就打我電話?!?/br> 陳群接了,“謝謝!” 邵杰把人送回住處,然后帶著劉玖回去,路上劉玖憤憤不平道:“就這樣放過那小子?太便宜他了,真想直接把人給了結(jié)了大不了我也進去幾年呆著?!?/br> 邵杰面容陰郁,口中依舊平靜道:“這是成哥自首前最后的吩咐,你敢不聽?” “成哥也是,為什么不能動那小子?太便宜他了!” 邵杰猛打方向盤進了一條岔路,他沒說話,但當時接到電話時他也有同樣的疑問。 馬成磊在幾秒的沉默后這樣說道:“她會難過,我不能讓她更失望,如果你把他弄死了,我就一輩子呆在監(jiān)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