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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活來,小身板差點哭抽了過去。村里的人商量著問祖父要怎么下葬的事情,問夏谷要不要買個破草席?夏谷已經(jīng)哭得沒了淚,站起來跑到祖父先前放酒的地方。將里面一個罐子拿出來,掏出了一個布袋。布袋里面裹著兩三層的步,等解開后,里面蹦出幾文錢來。這是祖父留著給夏谷考功名用的。“給我爺爺買口棺材吧?!毕墓日f,“我不想他到了那邊,沒地方住,怕冷。”圍在破房子里的鄰居們,男默女淚,都被夏谷給心疼了一把。想當初夏谷的爹娘都沒口棺材,祖父也不知道怎么攢了這么些錢。一口薄棺材買回來,祖父風風光光的下了葬。夏谷做著神婆指示的事情,念叨著:“爺爺,您走好~爺爺,您走好~”念叨完后,神婆在他身上灑了些水,可憐道:“孩子,起來吧,別跪壞了身子?!?/br>跪在地上,夏谷小臉上全是淚,眼圈紅紅的,沒有說話。將臉上的淚抹干凈,夏谷起身后,轉(zhuǎn)身跪在了一群鄉(xiāng)親們面前。“各位叔伯嬸娘,我給你們磕個頭吧。”說完,夏谷的頭頂著地面,咣咣咣三個響頭,人群里發(fā)出了一聲聲的嘆息。夏谷抱著祖父的靈位回了家,一眾人等也跟著。將他送回家后,人們也該回去忙活了。而偏偏留下了一個人。那人是祖父出事的那個村里的村民,當初上山干活時,被狼盯上了。夏谷祖父挺身而出,將他救了。這人心中始終對祖父充滿了感恩,所以祖父死,他一直在這幫襯著。等夏谷回過頭來,那人已經(jīng)湊過去,趁著夏谷打開門后,推著夏谷就進了家門。等到了屋子里,那人將門關(guān)上,觀察了一下門外,然后才跟夏谷說。“你可知道,你爺爺不是自己掉進那池子的?!?/br>經(jīng)過兩天,夏谷一點飯都沒吃,現(xiàn)在精神都是恍惚的。聽到這話之后,瞬間反應(yīng)過來,趕緊問道:“大爺,那我爺爺……我爺爺怎么死的?”那人嘆了口氣,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原來,夏谷的爺爺是被縣太爺家的公子,給騎著小馬駒踢下去的。踢下去后,縣太爺家的公子小馬駒都不要了,拔腿跑了。后來,他們過去,看到小馬駒和祖父,一推二想的,就知道是這么回事了。要說縣太爺家的公子,可真是他們這的一大禍害。平日不再城里待著老老實實念書,整日跑出來瞎混。就喜歡在田間地頭,找一些跟著爹娘下地的漂亮小姑娘。人才不過十八歲,小妾都納了四五個了。每人心中都對他恨得牙癢癢,可是奈何人家是縣令公子,沒人敢做什么。好歹,夏谷是讀了兩年書的。并沒有年輕人的那股子沖動。他感謝了一番那大爺跟他說的話,然后關(guān)上門,自己想了三天三夜。等學堂先生過來敲門讓他去上學的時候,夏谷正在那里收拾祖父留下的扁擔和筐。“夏谷,你這是做什么?”學堂先生挺喜歡夏谷,這小子學習上進,聰明伶俐的,他仔細調(diào)教調(diào)教,說不定還能教出個狀元郎來。所以夏谷這幾天沒去上學,學堂先生今天才來看看情況。一看他挑著扁擔,就覺得不對,趕緊握住了扁擔。“先生。”先生比夏谷高不兩寸,而且身體羸弱,夏谷一站起來,先生就自動松了手,夏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說:“先生,我沒錢去學堂了,我得出去賺錢?!?/br>夏谷這一語中的,先生也不知該如何勸說。他就是教書的,媳婦兒都沒娶,有幾個閑錢都去買書了。根本就沒有那種可以資助夏谷上學的偉大。“唉,只是可惜了你。”先生尋思了半晌,低著頭嘆息著說了這么一句。“不可惜。”夏谷笑笑說,“先生,您的書我可以拿著看看嗎?”沒想到就算夏谷沒錢上學了還這么上進,先生趕緊說:“可以。”夏谷對于考功名還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的,他上了這么多年學,已經(jīng)褪去了莽夫之勇。現(xiàn)在縣令為大,他為小。他想報仇,讓縣令公子殺人償命。可是,判案子的可是縣令大人。虎毒不食子,更何況縣令對這個公子護得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夏谷考上功名一切為時不晚。就這樣,夏谷過起了每天挑著擔子做貨郎的生活。偶爾累了,挑著擔子歇會兒喝水吃個饃,趁空看兩本書。先生的書本多是詩經(jīng)和論語類的,像他那個人一樣毫無趣味。夏谷攢著錢,偶爾也會在街上買兩本看。看怡情,并不貪戀。他喜歡看那種怪力亂神的,但是不輕信。畢竟,要是真有這樣的東西,那世間的人根本無法活下去。可是,他的這個想法,很快被接下來的一件事情推翻了。原來,世間竟然真的有妖精鬼怪。夏谷每月都會在月初,月中和月末去城里采購,這件事情,就發(fā)生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朔日。他遇到了那個,事后讓他想起來都脊背發(fā)涼的“閻公子”。第63章后知這月,夏谷去城里采買了些小玩意,和掌柜好說歹說的給了他些便宜。夏谷趁著省下些錢,買了些豬頭rou,準備回家吃。他一年打不幾次牙祭,所以對rou分外饞?,F(xiàn)在正是酷暑天氣,夏谷穿著馬甲搭著深色薄褲,上面補丁摞著補丁。天氣熱得喘不動氣,夏谷到了山腰的樹林處,拿著破布擦了把臉,身體縮進了筐里,準備歇一會兒再走。吃得不好,營養(yǎng)跟不上,夏谷長得比同齡人要瘦弱些。雖然瘦弱,身高可還行,濃眉大眼的小伙子,村兒里的姑娘也是喜歡的。夏谷進了筐里,看了會兒書,看著看著就歪著腦袋打盹兒。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不知不覺,夕陽西下,晚間叢林里鳥叫蟲鳴不斷。一聲烏鴉叫,夏谷吸溜一口哈喇子,醒了。夏谷睜眼一抹黑,才知道誤了趕路的時辰。夏谷待得不算高山,頂多算是丘陵。夏季樹林蔥蔥,一眼望去綠色遮天蔽日的,能見度并不多高。而且走慣了這樣的路,雖不信那些勞什子的妖精鬼怪,卻也能遇到蹊蹺事。怕誤了回家的時辰,夏谷起身拍拍身上的碎草沫子,彎腰挑起了扁擔,迎面往前走?,F(xiàn)在好歹還能模模糊糊看清樹影,用不著火折子照明。村里人經(jīng)常上山,雖沒真遇到過什么牛鬼蛇神,可蹊蹺事兒卻是有的。夏谷走了半晌,黑影漸漸濃稠。他蹲下身子,從地上撿了一些小石子兒放在了胸前的口袋里。再然后,挑起扁擔接著走。扁擔上的鐵鉤子聲音亂跳,混合著口袋里的小石子兒,聲音亂響。每走兩三步,夏谷就拿出一塊石頭往前扔出去,探探路。聽到石子兒落地的聲音了,夏谷挑著身上的扁擔,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