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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道岸你不知有沒有想起來,現(xiàn)今寺中,掌管僧侶人事戒律的——正是眼前這位你不屑喊師叔祖的我!”明微嘴角帶笑,卻別無笑意。道岸愕然抬頭,似乎是知道明微要做什么,連忙急呼,“師叔祖!不可!”“師叔祖——?不可——?”明微重復(fù)一遍,隨即大笑起來,“京城真是塊寶地,有錢有權(quán)之人圍繞著你,尊重著你,想必道岸大師早已忘記了那個(gè)遙在南方的南彌寺了,既然道岸方才說許久未回寺里,那便賜你回寺吧!并且,從、此、便、在、寺、中、終、老!”“我不服!”道岸終于撕去了慈祥和善的面具,“我任普壽寺住持乃是明崇師祖親自任命,請問道岸所犯何罪,得如此懲戒!”明微輕笑起來,“所犯何罪?若要論罪,何其簡單!普壽寺住持道岸,為紅塵所迷,貪戀權(quán)財(cái),目無尊長,現(xiàn)南彌寺戒律堂明微令其即日回寺,面壁悔過!”道岸的臉色慘白起來,似乎氣得渾身發(fā)抖,“目無尊長——你不過是——不過是來寺里才多久的——”“我說過,我今天并不想聽你那句師叔祖,你目無尊長,可不是指這個(gè)。”明微話語如鋒,“我的弟子戒色,論輩分,你亦要喚他一聲師叔!你卻用心險(xiǎn)惡,構(gòu)陷于他,讓全寺上下欺他為誑語之徒,如此作為,道岸,你當(dāng)真做得很好??!目無尊長,難道還說錯了你!”道岸瞪大了眼,指著明微,“——說得,說得如此好聽,還不是、為你的弟子報(bào)復(fù)!”明微笑起來,燦若流光,他“啪”地一聲打掉道岸的手,湊近他,低低地說,“你、才、知、道!”他抬起頭,冷冰冰地道,“我明微護(hù)著的人,豈是你能動的?!?/br>道岸惱羞成怒,似乎想再爭辯些什么,一旁原本安靜站著的葉微空冷哼一聲,“道岸住持——”這一聲淡漠冰冷,但一下子把道岸攝住,葉微空看他一眼,“想必京城里誰也不愿聽說普壽寺的道岸住持違抗南彌寺戒律堂明微大師的命令,拒不回寺吧?!?/br>這句話如此輕飄飄的,卻一下子讓道岸xiele氣,他狠狠瞪了明微一眼,“——終有一天——終有一天——”他喃喃不清地念了兩句,憤然離開,身形卻有些佝僂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明微不屑地撇撇嘴,朝著葉微空笑著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氣?不過,護(hù)短是我的長處,絕對不是短處哦!”他似乎還有點(diǎn)洋洋得意,帶著些孩子氣的沾沾自喜。葉微空抬頭看天……唔,那邊有一群鳥飛過。寺后的竹林中,錦瑟和戒離對面而立,風(fēng)過吹起錦瑟的白衣,翩然若仙,只是,沒有了那巧笑倩兮的溫婉,面若冰霜。“你可曾想好?”她問。戒離面色痛苦,手緊緊抓住僧袍的邊緣,緊到手指發(fā)白,青筋突起。錦瑟輕笑一聲,“還剩三天——看來戒離大師是——”“不!”戒離叫起來,“不可以!”他嘆了口氣,臉上現(xiàn)出一絲微笑,悲憫地合掌道一聲佛號,怔怔流下淚來。“是,我想好了?!彼p輕地吐出這幾個(gè)字,仿佛下了某種決心,表情那么溫柔——卻絕望……錦瑟出林之時(shí),看到慵懶倚在院墻邊的葉青嵐,她優(yōu)雅行禮,翩然而過——“傾城紅顏,卻是惡鬼畫皮——可惜可惜——”他輕輕地道,“他若知道,一定會傷心吧——”他合著眼,表情悲憫。傷心莫如是,生死相離別(三)錦瑟并未走遠(yuǎn),隨風(fēng)飄來葉青嵐的低語,模糊的幾個(gè)字讓她的臉上現(xiàn)出一絲悲傷,“惡、鬼——畫皮么……”就在她離開之后,葉青嵐也隨之離去,倒是戒離癡癡站在竹林之中,呆了許久。而這個(gè)時(shí)候,寺頂一個(gè)白色身影一躍而下——是的,他是有爬屋頂?shù)牧?xí)慣,爬了南彌寺的,爬了明王府的,普壽寺,他也只是跳上來看看,以他的目力,那幕場景,清晰到讓他難受。原本打的找個(gè)老和尚勸勸戒離的主意也是明顯不成了,更要帶回一個(gè)小拖油瓶,明微顯得有些不高興,還有個(gè)后續(xù)問題是,把道岸打發(fā)走了,這偌大的普壽寺卻不能沒了住持。待明微同戒離說起,戒離雖形容憔悴,卻仍是為南彌寺著想的,他自明白道岸的作為和對明微的態(tài)度,對于明微的處置倒是沒有異議。“師叔,倒也不急在一時(shí),不日戒音就要到了,這普壽寺雖沒了住持,倒也有幾位能干的,暫時(shí)擔(dān)待著也無妨,此間事一了,待回到寺中,再好好確定個(gè)住持人選便是了?!?/br>明微同意了,他發(fā)現(xiàn)戒離的精神倒是好了許多,也不似之前思緒游離的樣子,稍稍松了口氣。回去之時(shí)葉青嵐硬是留在了葉微空馬車中,說是最近怕人尋仇,到葉微空府中暫住幾日。明微想起之前那些江湖人,有些奇怪他一個(gè)皇子,怎會和那些人扯上聯(lián)系?葉青嵐卻不肯說,倒是葉微空冷哼一聲,“怕又是哪里惹下的脂粉債!”葉青嵐竟也不尷尬,一雙桃花眼中流光明澈,明微看了一眼,便覺這樣的人物,就算沒有這皇子身份,也容易惹下那一身的桃花債,也就不再問了。葉微空是不喜葉青嵐的,明微看出來了,不過對于葉青嵐要求暫住明王府的要求卻并沒有拒絕,明微想是就算不喜,畢竟也是親人,怕是不想他真在江湖人手中死于非命。明微覺得自己教養(yǎng)不好崔瑾,于是想把他托付給戒離,卻不想戒離拒絕了。不知為何明微有種心慌的感覺,明明戒離看上去好了許多,甚至還能帶上溫和的笑了,但是明微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戒離,到底是何事。”他終于忍不住問。“師叔,在你心中佛之為何?”明微一愣,沒有想到戒離忽然問這個(gè)問題,其實(shí),他不信教的,真的不信。他帶著一身的佛門武功有著一肚子的佛門經(jīng)書并不代表他真的信佛,他對宗教沒有偏見,也感激于現(xiàn)在佛門的立場讓他能如此舒適地安生立命。他絕不是某種層面上的君子,因?yàn)樗@個(gè)偽和尚,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某種叫做“愧疚”的情緒。“佛——?佛為本心?!彼?。戒離沉默許久,“師叔高見,本應(yīng)如此。”“戒離,到底怎么了!”明微有些著急,恨不得劈開這個(gè)笨和尚的腦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師叔,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哎,別說一件,十件八件都可以,你告訴我事實(shí)!”“師叔,不論發(fā)生什么,還望——師叔能多為南彌寺著想?!?/br>“戒離!”明微肅顏,“你這是什么意思!”“師叔,戒離自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