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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地停留在她臉頰上,欲挪開不挪開,掙扎片刻,終于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臉頰摩挲起來。 指尖所過之處如有魔力,他被牢牢吸引,怎樣也無法離開,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流連忘返,不知不覺間,他離她越來越近。 兩個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處,他渾身熱氣奔涌,滯了片刻,終于他放棄跟自己較勁,沉淪或是失控,閉上眼,輕輕吻上了她梨花般白皙柔嫩的臉頰。 幾乎是剛一碰上,他黑玉般的眸子便染上一層欲望的氤氳,氣息也驟然沉重起來,雙臂情不自禁將她摟得更緊,唇一離開她的臉頰,又渴望地吻向他向往許久的那兩瓣紅唇。 眼看便要碰上,突然,一滴guntang的汗順著他的鼻尖滾落,猝不及防地滴落到她的眼皮上。 她睫毛一顫,眼珠轉(zhuǎn)動起來,眼看便要睜開眼睛。 他腦中如同閃過一道白光,慌亂狼狽到無地自容,連忙坐直身子,拉開跟她之間的距離,心跳得幾乎沒從嗓子眼里蹦出,唯恐被她看出端倪。 傅蘭芽這時身子早已暖了起來,被迷藥擾亂的意識也隨之清醒,睜開眼睛,困惑地四下里一看,等意識到自己正在平煜的懷中,心漏跳了一拍,忙扶著他的肩膀坐了起來。 “平大人?”她詫異莫名地看著他,平煜一向避自己如蛇蝎,之所以如此,必然有別的緣故,她雖羞惱,卻有些猶豫,一時不敢下去。 平煜如同做賊一般,根本不敢跟她對視,極力靜了片刻,故作鎮(zhèn)定道:“你剛才吸了霧中的迷藥,我怕你凍死,又喚你不醒,只好用這個法子替你取暖?!?/br> 傅蘭芽怔了下,意識里殘存的片段被這句話給喚了回來,耳根一燙,咳了聲,道:“哦?!?/br> 在他懷中的確溫暖許多,她不敢靠在他肩上,僵著身子調(diào)整一下角度。 悄悄瞥他一眼,見他臉色有些發(fā)紅,鬢發(fā)上也掛著汗,仿佛渾然不覺身周的寒意似的,不由得暗自訝異,平煜也不知練了什么功夫,內(nèi)力這般驚人。 “平大人?!彼硕ㄐ纳瘢奶帍埻?,“我剛才也不知睡了多久……陣眼可有了頭緒?” 話音未落,感覺身子底下似乎硌著什么東西,皺了皺眉,忽然反應(yīng)過來。 “平大人,你的刀——” 平煜臉燙的簡直能起火,忙推開她,狼狽不堪地起身道:“反正你已經(jīng)休息夠了,咱們要是再留在原地,你身上很快又會冷起來,不如邊走邊想法子?!?/br> 說完,下了石碑,在原地靜了好一會,等身子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忙大步往前走。 走了兩步,見周圍迷霧重重,心中一驚,怕跟傅蘭芽走散,又回身,拉傅蘭芽起來。 傅蘭芽手被他握住,默默跟在他身后,只覺得他掌心燙得驚人,心中好生納悶。 走了一段之后,迷霧寒氣絲絲縷縷侵入衣裳,她好不容易暖起來的身子又再次冷了起來,所幸這一回對那霧中的迷藥有了抵抗力,意識還能保持清醒,她一邊摩挲手臂,一邊將注意力盡量放在石碑出現(xiàn)的規(guī)律上,避免讓自己抖動起來。 平煜察覺她的變化,停步,回頭看一眼,見她臉頰和嘴唇都凍得直發(fā)白,皺了皺眉,忽然解開腰帶,脫下外裳,披到她身上。 不等她訝然抬頭看他,便不自在地撇過頭,大步拉著她往前走,淡淡道:“眼下不是矯情的時候,你要是不想凍死,就別脫下來?!?/br> 傅蘭芽默默收回視線,她的確太冷,一件衣裳對她來說直如雪中送炭,比任何東西都來得珍貴。 她將他的外裳緊了緊,這衣裳是墨綠色,穿在他身上修長利落,對她來說卻太過寬大,衣裳上還帶著他身體的余溫,氣息也很好聞,她心里仿佛被什么輕輕撥動了一下,臉頰竟又再次燙了起來。 她忙穩(wěn)住心神,重新在腦海中數(shù)剛才出現(xiàn)的石碑總數(shù)。 兩個人全神貫注地走了一段,忽聽前方大霧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二哥,我好冷啊,咱們什么時候能走出去?” “我身上的披風(fēng)都給你了,你冷,我比你更冷?!编嚢惨藳]好氣道,“莫要聒噪,讓我好好想想?!?/br> 傅蘭芽和平煜聽得真切,猛的停下腳步。 第50章 傅蘭芽飛速地看一眼平煜,聽聲音,鄧安宜兄妹就在前面那塊石碑后,離他們不過咫尺之遙,就算她此時將衣裳還給平煜,恐怕他連腰帶還未系好,鄧氏兄妹就已從石碑后轉(zhuǎn)了過來。而若這副情景叫他們撞見,她和平煜可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她心念飛轉(zhuǎn),想起剛才這一路所見過的石碑和規(guī)律,猛的冒出一個念頭,聽得那腳步聲越離越近,再不猶豫,抬步便朝那腳步聲來處迎面走去。 誰知她剛一動彈,平煜已經(jīng)先她一步,拉著她繞過了石碑。 她微訝地看一眼平煜,他竟跟她想到了一處。 二人腳下不停,穿過濃霧,果然如他們所料,迎面根本未撞見鄧氏兄妹,而是空蕩蕩的石碑背面。 傅蘭芽心中大定,原本是抱著試探的心思,沒想到這陣法看著錯綜復(fù)雜,竟真暗合了五奎陣的格局,怪不得那布陣之人光設(shè)陣還不夠,另還用濃霧和迷煙做加持,為的就是怕被人看出陣法的關(guān)鍵。 她知道所謂五奎陣,即是陣法中每一處共設(shè)五塊眼障,五塊眼障張開呈箭頭形狀,外部展開,對應(yīng)不同方向,尾部則殊途同歸,收攏到同一處。 對應(yīng)到這石碑陣中,五塊眼障便成了五塊石碑。 因著這五塊箭頭狀分布的石碑上用圖案或字體形成了微妙的視覺錯位,人們身在陣中時,每遇一塊石碑,便默默在心中計數(shù),往往以為自己已繞過了五塊石碑,殊不知自己繞來繞去,最終會被箭頭的指引引回原處, 光如此還不夠,設(shè)陣之人為求能將更多人困在陣中,每隔五塊眼障,就有一個真實的障隔做分隔,設(shè)作一個小陣,也就是所謂陣中陣,無窮復(fù)制下來,便會成為一個極龐大的巨陣,今日他們所遇到的石碑陣便是一處借用了山道優(yōu)勢的長形矩陣。 是以,剛才鄧安宜兄妹的聲音明明在石碑后,實則是在另一個小陣中,與他們隔了短短一堵障隔,倘若他們迎面走去,因著他們故意依著箭頭的指引而行,最終會繞回原點,根本不必擔(dān)心會彼此撞見。 但如果他們原路退回或是繞石碑朝另一個方向遁走,不出五步,便會因與陣法指引方向相悖,無可避免走回到箭頭散開的方向,繼而與鄧氏兄妹相遇。 想到此處,傅蘭芽微吁口氣,陣法已堪破,不用過多久,她和平煜便能順利找到陣眼。 平煜早將她的舉動看在眼里,心里說不出是默契還是輕松,她的確很懂得推算,跟她在一起時,無論遇到何事,她從未拖過他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