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7
煜還不及他一個指頭。 可她卻依然如此做了。 除了別無選擇之外,更多的,還是看中了平煜有能力護住她吧。 可他怎能容忍她投入別的男子的懷抱? 剛才那番話,也許撼動不了她依傍平煜的決心,但至少能在她心底種下一粒懷疑的種子,往后不論平煜對她是好是壞,她只要時時記住這個男人就如桓溫一般永不肯放下家仇,那就夠了! 這樣低頭走了一路,思緒依然說不出的繁雜,耳旁卻出奇安靜下來。 四處一顧,見林中格局越發(fā)微妙,忽然想起自進林后,平煜便未跟傅蘭芽待在一處,愣了一下,嘴角忽而揚起莫名的笑意,猛然掉轉(zhuǎn)頭,朝傅蘭芽剛才消失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從剛才進林后的舉止來看,平煜不可能沒看出這林中的古怪,卻依然只派了兩名錦衣衛(wèi)守護傅蘭芽,可見平煜待蘭芽著實有限。 一旦這林中機關(guān)啟動,豈是兩個近身之人能護住? 這樣想著,心里竟生出一種隱秘興奮感,腳下的步伐越發(fā)行得快起來。 疾行一路,眼見前方便是樹林深處,正要細找傅蘭芽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她主仆二人被一眾錦衣衛(wèi)護在一座山石旁。 而且除了錦衣衛(wèi)一個不少外,還另有二十余名神色冷淡的精壯護衛(wèi)。 這些人早先他曾在秦門別院見過,似是平煜不知從哪處軍營借調(diào)來的人馬。 他沒料到平煜對傅蘭芽如此嚴防死守,大感意外之外,竟還隱約有些失望,腳步也不自覺緩了下來。 冷眼看了一會前方交流穿行的秦門及行意宗之人,眼看各人按照應(yīng)對百星陣的法子各就各位,他目光忍不住重又回到傅蘭芽身上。 她身上穿件藕荷色秋裳,顏色雅致素凈,身形卻說不出的婀娜玲瓏,一眼望去,只覺她跟周圍淡淡林霧已融為一體,有種出塵離世的美。 他緊緊盯著她,看了久了,忽然發(fā)現(xiàn)一點不對勁之處。 就見她身旁一名護衛(wèi)里,腳下踩的方位有些偏差。 一雙腳看著似踩在坎位上,可右腳卻不動聲色往后挪動了半寸。 他不由得暗吃一驚。 要知道要想于百星陣中護住傅蘭芽,她身旁陣法中的護衛(wèi)每一步均需踩得極準。 不但要剛好避開啟動機關(guān)的脈絡(luò),且一旦定住方位,絕不能隨意走動。 這個人不可能未得平煜的吩咐,卻仍故意如此,分明有問題。 念頭閃過,一撩衣擺,往傅蘭芽奔去,疾呼道:“小心!” 剛奔兩步,就見那名暗衛(wèi)似乎耳朵一動,突然身形微妙一轉(zhuǎn),緊接著腳底下便傳來奇異的地動感,聲如悶雷,速度卻不慢,如蛟龍般腳底筆直往傅蘭芽腳下蔓延開去。 傅蘭芽主仆被李珉和陳爾升引至樹林邊緣,走時,李珉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們注意腳下。 行了好一段路,到了林中一處寬闊的空地處,李陳二人停步,讓她們主仆在此稍息。 迎面刮來獵獵的風,再往前,便是一處山坳,那風正是從山坳刮來。 傅蘭芽暗覺奇怪,挨著林嬤嬤在林石后坐下,抬頭打量周圍環(huán)境。 就見他們所在之處頗為空蕩,仿佛當頭砸下一塊巨石,林中樹木受了波及,白白空出一塊。 兩旁各有一塊林石。 李珉和陳爾升安置她們主仆后,便往旁走開一步,似是在等候接下來安排。 秦門和行意宗的人卻分布在不遠處的樹林中,小心翼翼變換著方位,如臨大敵,獨將他們幾個圍在這空地里 她看了一會,想起剛才下車時,就已發(fā)現(xiàn)官道兩旁樹林有些不對勁。 右邊這處山林,明明地處陽面,樹木卻比左邊樹林來得稀疏,且林中的參天大樹狀若棋盤上的棋子一般散亂分布,毫無規(guī)律而言,腳下土壤又松軟得出奇,細辨之下,正是南星派陣法中最難應(yīng)對的百星陣,取天與地彼此呼應(yīng)、“天遁月精華蓋臨,地遁日精紫云蔽”之意。 這奇門術(shù)龐大又精深,不知已準備多久,多半是林之誠知道他們勢必會路過岳州,早在那晚之竹林跟他們交手之前,便沿路設(shè)下,只等有朝一日平他們路過此處時,可伺機將她擄走。 洪幫主和平煜選擇突然在此處歇腳,多半也是看出不妥,知道再往前行不過半里,百星陣可以變幻成七絕陣,屆時,一干人會被南星派前后包抄,陷入被動局面,故而不肯再前行。 李珉他們將她主仆帶至此處,極有可能是在平煜的授意下,想設(shè)下個陣中陣,好將她主仆護住,他們可以抽出余力全心全意對付南星派? 思忖了一會,見平煜依然未出現(xiàn),又因身旁只有李陳二人,她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暫時放下。 她不得不承認,她已被剛才陸子謙的話引得心思煩亂,眼下有些靜不下來。 她一方面懷疑陸子謙突然在她面前提起桓溫的典故,分明是已經(jīng)看出了她和平煜之間的不尋常,羞惱還是其次,更多的是堪破他居心的齒冷。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平煜從未在她面前掩飾過對她父親的惡感,既然一日未放下,又這樣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她一向不肯被旁人牽引情緒,更不肯讓自己陷入自怨自憐的境地,可想起平煜連日來的態(tài)度,心中免不了生出一種惘然之感。 林風微微拂在她臉上,出奇的溫柔,仿佛記憶中母親拂過臉龐的手。 她閉目調(diào)整了片刻,心緒稍稍寧靜了些。 睜開眼,見眾人依然不斷在林間穿行,起身,立在原地,平靜地對李珉道:“這林中有異,能不能幫我請平大人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他說?!?/br> 自然,林中有異不過是借口罷了。 她不想一個人繼續(xù)胡思亂想。 而要確認一個人的真實想法,幾句話或是幾個眼神便足矣,不必耽誤他多少功夫。 李珉甚少見傅蘭芽用如此鄭重的語氣對他說話,怔了一下,思忖著點頭道:“好,我這就去找平大人?!?/br> 說罷,小心十足地踩著腳下土壤,往一旁走去。 走了約莫五十步,便停下,轉(zhuǎn)過一座林石,未幾,傳來說話聲。 傅蘭芽一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還以為平煜離她多遠呢,原來就在這么近的地方。 念頭閃過,越發(fā)氣悶,既這么近,為何就是不肯露面? 平煜的確就在傅蘭芽不遠處。 他自進林后,便一刻未得停歇。 因來時路上準備充分,短短時間內(nèi),他便已經(jīng)跟洪幫主、李攸、李由儉等人安排好一切事宜,只要一會守在傅蘭芽身旁的手下不出差錯,林之誠定會手到擒來。 本來議事時他們可以選旁處,可他雖然暫且還沒想好如何面對傅蘭芽,卻委實不愿意離她太遠。知道李珉和陳爾升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