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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差矣,我之所以來武林大會,無非是因去年拜了東蛟幫的劉幫主為師,學了一套靈蛇拳,聽說武林大會高手云集,特來見識見識。” 他回答得似乎頗為在理,順便還將御蛇分骨手混賴成靈蛇拳,可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豈能輕易拔去,王世釗冷眼看了一會鄧安宜,再也沉不住氣,也跟著加入戰(zhàn)局。 陸子謙冷眼看著鄧安宜,齒冷地想,怪不得此人如此處心積慮接近自己,原來是想拐彎抹角打探他身上的那塊坦兒珠。 傅蘭芽見已打到最為關(guān)鍵之處,連秦勇也上前施以援手,雖然疲憊至極,卻仍強撐著注目平煜。 陸子謙一旁望見,口中發(fā)苦,忽道:“為了集齊坦兒珠,個個打著堂而皇之的旗號,其實說白了,不過就是為了一己私欲。我若是有一塊坦兒珠,直接將其丟棄于深淵,叫旁人再也找不著,省得為了一塊破銅爛鐵,攪得天下不寧,尤其是——” 他看看傅蘭芽,“尤其是坦兒珠的藥引竟還是一個弱女子,這幫人當真喪心病狂?!?/br> 一番話將平煜收集坦兒珠的目的劃為單純的爭權(quán)奪利。 李攸訝異地看了看陸子謙,挑眉笑道:“陸公子,說的像你真有坦兒珠似的,而且陸公子飽讀詩書,該知道這寶貝落在好人手中也就罷了,若落在壞人手中,難保不會天下大亂,為了避免坦兒珠被壞人所用,搶先一步將其收攏又有何不可?” 陸子謙微微一笑,有意無意看向傅蘭芽,接話道:“好人還是壞人,界線太過模糊,不好界定,全憑自我標榜罷了?!?/br> 傅蘭芽目不斜視,想起之前在殿中平煜拿出坦兒珠時,陸子謙委實太過平靜,加之又聽了他剛才那番言論,不由暗忖,難道陸子謙見過坦兒珠? 可是,他一介世家公子,跟江湖中人從無往來,又是從何處見過坦兒珠呢。 努力思索了一番,倒是在模模糊糊記起了一事。 金如歸雖然口不能言,但自負狂妄的心性一點未有轉(zhuǎn)變,明知再斗下去只能全軍覆沒,卻怎么也不肯落敗而逃。 斗到后半夜,他身邊那幾名奉召死的死、傷的傷,只余兩三名武藝最出眾的奉召在苦苦支撐,而底下一干教徒,更是損折了大半。 正在此時,他背后又遭了秦晏殊一掌,正是狂躁不已,忽然瞥見遠遠坐在林邊被眾錦衣衛(wèi)所環(huán)繞的傅蘭芽,想起平煜先前不顧一切于火海中將傅蘭芽救出,剛才又帶了傅蘭芽在林中解毒,可見平煜對這女子極為珍重。 暗想,眼見坦兒珠是無論如何也集不齊了,何不在平煜眼皮子底下將這花一般的女子毀掉,好叫他嘗嘗摧肝斷腸的滋味。 他自小經(jīng)歷異于常人,最喜摧毀旁人心愛之物,當下心念一動,硬生生揮開秦勇,明知洪震霆已當胸襲來,仍不管不顧生受了這一掌,不去理會心脈被這一掌摧得大震,反越過眾人,往傅蘭芽縱來。 李攸見狀,飛起一劍,瞪起眼睛罵道:“金如歸,你找死!“ 金如歸卻不閃不避,一掌握住那鋒利至極的劍刃,另一掌卻拍向李攸的胸骨,狀若癲狂,顯見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全身上下金鐘罩的功夫已破,那利刃在手中割出一個極深的傷口,鮮紅的血沿著手掌涌出,一路滴落下來。 李攸怎敢硬接摧心掌,忙側(cè)身一躲,腿下卻一掃,踢向金如歸的膝蓋。許攸及李珉幾個也忙揮刀攔阻金如歸。 金如歸身子一震,將許攸等人遠遠震開。 傅蘭芽嚇得花容失色,扶著桌沿倉皇往后退去。 這時,陸子謙忽然從斜刺里沖出,擋在金如歸跟前,大喝道:“金如歸,枉你一代梟雄,難為一個弱女子算什么!” 李攸已跟金如歸過了幾招,金如歸兩手無暇,索性抬起一腳踢向陸子謙,誰知剛踢上陸子謙的胸口,就覺什么yingying的東西抵在腳下,極為堅硬,將他腳上的力卸去了一多半。 李攸一旁看得仔細,也跟著怔了一下。 因著這一愣神的功夫,金如歸身后一柄重物破空而至,噗的一聲沒入了他的脊背。 平煜心險些脫膛而出,面色白得如紙,流星一般飛縱而來,到了跟前,立在金如歸身后,握住那刀柄又狠狠往前刺進了幾寸。 金如歸直挺挺立在原地,眼睛卻不甘心地望著傅蘭芽,仍要往前行走,只覺那透背而出的刀鋒又在胸膛攪動了好幾下,心先是壓榨般的一縮,隨后便聞幾不可聞的爆裂之聲,血如瀑布一般沿著刀尖噴涌而出。 從前為了練功,他曾用這殘忍的法子傷害過無數(shù)無辜的人,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活活遭受了一遭剜心之苦。 傅蘭芽滿面駭然地望著眼前的情景,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忽覺臉上一熱,有什么腥濃至極的東西噴灑到自己臉上,只覺連日來的驚駭已到了承受的邊緣,含淚驚呼一聲,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第112章 傅蘭芽醒來的時候, 第一件投入眼簾的便是烏沉沉的棚頂,耳旁是轔轔的車轱轆聲。 她怔忪了好一會,等憶起昏迷前的場面,面色一白, 連忙摟著覆在胸前的薄毯坐了起來。 四下了一顧,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馬車的軟榻上, 熹微的晨光隨著不時被風吹起的車簾透進, 將車內(nèi)照得忽明忽暗。 因不知身在何處, 頗有些惶惶不安, 就聽平煜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似是在跟李攸低聲交談。 傅蘭芽訝然,原來他一直在車旁隨行,心定了幾分, 忍不住起身, 掀起窗簾往外看。 平煜并不在窗旁, 而是正在前頭跟李攸并駕齊驅(qū), 從挺直的背影判斷,并未受傷。 車后,則是漸行漸遠的萬梅山莊。 蕭瑟的秋風裹雜著焦糊的味道送入鼻中, 莊中事物的輪廓已經(jīng)模糊不辨,但想必經(jīng)過昨夜那場大火,那幾座原本雕梁畫棟的大殿此時已成了殘垣斷壁。 什么叫竹籃打水一場空,用來形容文氏父子再貼切不過。 因著白日的緣故,昨晚深深烙印在她腦海中的血腥場景淡化了幾分, 她緩緩放下窗簾,回到榻上,抱膝而坐,望著車簾出神, 也不知剛才自己昏睡了多久,行動間,身子依然極不舒服。 可惜嬤嬤不在身邊,她連個依靠撒嬌的人都無。 平煜么…… 她臉一紅,躺下,翻了個身,將手托于腮下,默默想著心事。 昨夜在林間的事,瞞得過旁人,卻無論如何瞞不過林嬤嬤,也不知一會見了林嬤嬤,她該如何自處。 一想到林嬤嬤不知作何反應(yīng),她便生出幾分惴惴,頭一回恨不能在外頭多延宕一會,不想那么快回府。 又想到,這一路走來,無論是鎮(zhèn)摩教左護法還是昨晚的金如歸,但凡參與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