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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賴,北元人的習俗更是已爛熟于心。為了能順利成行,他又花了數(shù)月功夫準備馬匹和干糧,終于在不久后瓦剌人的馬隊再次來我朝交易時,扮作在中原滯留許久的北元商人,跟隨馬隊去了蒙古。 “一路艱辛自不必說,還因為偶然的懈怠,路上有好幾回險些露了陷。好不容易千辛萬苦摸到了旋翰河,他本以為便可順理成章找到那座古廟,可惜的是,他在河邊宿居了半月之久,日也找、夜也找,根本未能找到那座傳聞中的古廟。 “有一晚,正是月圓時分,他盤坐于帳篷邊,仰望一輪銀月,想起這自己些年他為了一塊坦兒珠無端蹉跎掉多少歲月,不由得勾起了思鄉(xiāng)之情。當年夷疆搶奪坦兒珠之事早已過去多年,因著歲月的沖刷,他心中那份對當年死在鎮(zhèn)摩教的門下子弟的愧疚早已減淡了不少,加之被眼前蒼涼景象所觸動,于是暗下決心,明日便打道回府,再不過這等不人不鬼的生活。 “不料他剛回帳篷宿下,便聽到地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他雖然內力不比從前,但經過這些年的休養(yǎng),勉強恢復了七八成,一聽這動靜,便知附近多半有什么巨物在移動,且從這聲音的響動和引起的共鳴來看,極有可能是一座大得出奇的地底暗道。 “他頓時來了精神,使出輕功縱出帳篷,循著那聲音的來源找了出去,誰知那聲音未持續(xù)多久,突然被什么打斷似的,再次歸于啞默,李伯云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河邊有了異動,說不定正跟坦兒珠有關,他可不想就此斷了線索。于是狂奔出一段路,正要停下細辨方向,沒想到眼前竟出現(xiàn)一幅叫他永生難忘的場景。 “當晚正是月圓時分,目所能及之處,全都被月光照得雪亮。大約十丈之外,原本的平地上,本是空無一物,眼前竟憑空出現(xiàn)了一座古廟。詭異的是,這古廟出現(xiàn)之處,他早前明明已來過不下十回,從未見過這古廟,也不知這座古廟究竟從何處冒出來的。“ 平煜眼皮突突跳了幾下,五年前,他所在的軍營出征攻打坦布,路過旋翰河時,因夜降大雨,一干人為了避雨,無心中闖入一座古廟,從李伯云的描述來看,他當年所見到的那座古廟,很有可能跟李伯云見到的是同一座。 在他的印象中,那古廟甚大,處處透著陰暗蒼肅之感,從剝落的墻漆和殿柱來看,年代應在百年以上。 那古廟構造的確費了些心思,除了地上那一層,下面很有可能還另有乾坤。 可惜當時眾人都疲乏不已,根本無心打量那廟里的結構,為了解乏,眾人紛紛在大殿內席地而眠,很快便睡了過去。 古怪的是,一月后,他們因行軍再路過同一個地方,那座古廟憑空消失了,那夜所見的仿佛不過是一場夢。 陸子謙又道:“李伯云見踏破鐵鞋無覓處,狂喜之下,便要悄悄到古廟前一探究竟,怎料還未近前,那陣熟悉的悶雷響動再次響起,那座古廟下面仿佛突然生出了泥淖,竟就此消失在眼前。 “他大駭,擔心左右埋伏了強人,也不敢露了蹤跡,在原地蟄伏了許久才敢上前查看,就見那地方平滑如昔,不但沒有古廟的痕跡,連人影也不見一個。 “李伯云雖然是江湖中人,卻也懂得些奇門遁甲的皮毛,見這古廟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心知這地方定是被人設下了機關。剛才古廟之所以月下突現(xiàn),沒準正是有人成功破了陣,古廟失去了機關的屏障,這才顯露了出來,就是不知啟動機關那人是已全身而退,還是仍被困在廟中?!?/br> 平煜眸色越發(fā)陰鶩了些。在六安那所客棧住宿時,傅蘭芽曾跟他說過,京中有座流杯苑,里頭暗含機關,跟六安這座客棧的格局幾乎一樣,問他是否認識客棧主人,因為在她看來,六安客棧的主人跟建造流杯苑之人極有可能是同一人,恰是個不折不扣的玩弄奇門遁甲術的瘋子。 當時聽完傅蘭芽的推論后,他因著種種顧慮——更多的是對她的不滿,不屑于告訴她這兩處的主人都是王令。 這決定不知是好是壞,因為就在不久后的竹城,通過林之誠的供詞,傅蘭芽得知正是因自己跟哥哥去流杯苑聽戲,不小心在苑外撞見了王令,這才給母親惹來了大禍。 想到此處,他眼前閃過傅蘭芽那張哀戚絕望的臉,心出其不意的絞痛了一下,臉色更差了幾分,腦中卻暗忖,不論如何,從這件事不難得出一個結論——王令似乎深諳奇門遁甲之道。就是不知,王令精通此術跟北元那座古廟有無關聯(lián)。 “李伯云怔忪了一會,眼見找不見古廟,越發(fā)的灰心喪氣。他早料到破解坦兒珠的秘密不會簡單,但沒想到會如此不易,不但需收齊五塊坦兒珠,還需精通奇門遁甲術。好不容易進了廟,還需能應付那座古怪的廟里有可能出現(xiàn)的種種埋伏。若是一時不慎,很有可能會將命交代在此處。 “他想起自己為了坦兒珠,無端鉆牛角鉆了這么多年,突然間大徹大悟。不論是為了貪欲還是為了復仇,到了這個地步,統(tǒng)統(tǒng)都不重要了,他再不肯在此物上浪費心血,于是連夜趕了馬出來,就此踏上回京之路。 “回京之后,因支撐多年的信念一夜崩塌,加之顛簸數(shù)月,李伯云神思耗竭,一頭病倒。誰知他因當時病倒在一家客棧中,那客棧老板見他整日昏睡不醒,擔心他病死,想給他延醫(yī)問藥,又怕他好了之后賴賬不還,于是悄悄將他枕邊那柄劍拿了出來,全當?shù)盅?,自己則另掏銀子給他請了大夫。 “客棧老板有個小兒,見李伯云那柄劍雪光凜凜,剎是威風,羨慕之下,將此劍偷了出去,在大街上跟旁的小兒好一陣顯擺。李伯云醒來之后得知此事,臉色大變,心知那柄劍是逍遙門的傳世寶,外頭看著普通,里面的劍刃卻能另有乾坤,這般在大街上顯擺,難保不會被人認出。尤其是自二十年鎮(zhèn)摩教一戰(zhàn)后,逍遙門在江湖上沒了蹤跡,右護法和布日古德若還活著,恐怕早已懷疑到了他的頭上。 “他不便埋怨客棧老板,只將看病的錢全數(shù)還給了老板,自己則取回那柄劍,連夜整理行裝,匆匆離開京城,誰知剛走到京郊,后頭便有人追殺而至,他跟那人廝斗一晌,不小心滾落山崖,險險逃過一劫。 “在打斗中,他認出那人用的正是鎮(zhèn)摩教慣用的招式,心知那人多半是右護法,可惜因右護法善易容,他一未能看清右護法的真容,二無法判斷右護法如今的身份——” 李攸帶著諷意跟平煜對了個眼,照李伯云遇到右護法的年頭來看,此人當時應該還是鄧安宜身邊的長隨,不久之后,這位假扮長隨的右護法順利取代鄧安宜,成為了永安侯府的嫡二子。 也就是自那時起,右護法手中有了人馬和財力,行事不比從前,可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