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4
們幾年未見,好不容易重逢,可惜,不過相處一夜,明日就要各奔東西了。平夫人,我等明日便要啟程回蜀中了,早上走得早,怕擾你們夫婦休憩,就不再來道別了。”“這么快?為何不在金陵再逗留一些時日?”秦勇喜色斂去,“方才接到門中急報,白長老昨夜病情加重,半夜歿了,白長老在秦門多年,乃我秦門德高望重之輩,我們兩口子還有晏殊需得從速回蜀中治喪。”白長老?傅蘭芽怔住,想起八年前那位慈眉善目的老者,面色黯了一黯。 見秦勇情緒有些低落,她輕聲細語寬慰了一番,末了道:“我知道秦當家身子康健,然而路途遙遠,秦當家還需多多保重才是?!?/br> 秦勇強笑道:“勞平夫人掛心,放心,我會仔細保養(yǎng)身子的,對了,還有一事,想來平夫人愿意一聞?!?/br> 傅蘭芽微訝,“何事?愿聞其詳?!?/br> 秦勇道:“可還記得南星派的林之誠和林夫人?林之誠回岳州后重振南星派,林夫人放下芥蒂,與林之誠共同進退,夫妻重整教務之余,日益琴瑟和鳴,到去年時,林氏夫婦總算又得了一子?!?/br> 傅蘭芽錯愕了一下,笑道:“真未想到?!边@對夫婦蹉跎半生,直至北元一趟,才好不容易放下心魔,如今又繁衍了新生命,當真是苦盡甘來了。 兩人又說了好些話,從云南直說到北元,唏噓不已。秦勇似是因初剛有孕,精神不濟,坐了一會便告辭回艙。 傅蘭芽親自帶著下人打點了阿滿三兄妹睡下,這才卸了簪環(huán),換了寢衣。 忽聽外頭傳來一疊聲的下人請安聲,卻是平煜回來了。 平煜低頭進入艙內,抬目一望,見妻子托腮坐于窗邊,正望著窗外出神,銀白色月光灑在她頭頂上,襯得她烏發(fā)明眸,美如畫中人一般。 他凈了手面,走到傅蘭芽身后,擁住她,笑道:“在等我么?為何這么晚還不睡?” 傅蘭芽身子微微往后一靠,倚在他懷中,目光卻仍望著窗外,喟嘆道:“方才秦當家來找我,想起在云南時的往事,我和她說了好些話,越說越覺得悵惘。熠郎,你說時間為何過得這么快,那些事歷歷在目,仿佛就在眼前,誰知一晃眼的功夫,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br> 平煜在她發(fā)頂上吻了吻,也看向窗外,唔了一聲道:“從前的事不可追,日后的事憂慮不著,與其長吁短嘆,何不將眼下過好?” “眼下?”傅蘭芽一聽這話,便已有了不好的預感,還沒擰過身,平煜已將她攔腰抱起,往榻上走去。 她又好氣又好笑,這人真是,連傷春悲秋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便要推搡他,平煜卻似是因她剛才那番話有所觸動,陡然沉默下來,將她放于榻上,自己卻半跪于一旁,將她手指放在唇邊吻了吻,淡淡道:“當年在云南時,有個混蛋待你不好,欺負你,置你于不顧,險些害你丟了性命——“ 傅蘭芽一怔。 平煜聲音有些低沉,道:“那混蛋雖然早已知錯了,卻因著該死的自尊心,始終羞于宣之于口,今夜他幡然醒悟,向你賠罪,芽芽,你可愿意原諒他?事隔多年,他如今再誠心誠意道歉,可還算遲?” 傅蘭芽靜靜跟他漆黑的雙眸對視,這聲道歉晚了八年,遲嗎?當年兩人確定心意后,他待她如何,她比誰都清楚。他因掙扎和心魔所受的折磨,半點也不比她少,談什么原諒不原諒——原以為他已如她一樣徹底放下,沒想到時至今日,他依然在追悔。 她抬手輕輕滑過他的鼻梁,眼圈明明有些發(fā)熱,嘴角卻微微翹起,半真半假地嗔道:“就因為你對我含有愧意,所以連我長吁短嘆也不愿見到?” 平煜依舊沉默,伸指撫過她的眉間,仿佛要撫去她所有的煩憂似的,良久才笑了笑道:“是。我想看你日日展顏,不愿你有半點不順意的地方。” 傅蘭芽心中一暖,成親幾年,這一點他不是早已盡力做到了么,她索性起身,坐于榻旁,摟著他的脖頸,盯著他看了一會,點了點他的鼻尖,不客氣地取笑他道:“傻子?!毖劬α辆ЬУ?,雙腿卻悄悄環(huán)住他的脊背,銀絲綃鞋的足尖還不安分的挑了挑他的瀾袍下擺。 這動作的暗示意味再明白不過,平煜可從來懂得把握機會,果然,下一刻身子一輕,他已將她欺到了榻上,咬她耳朵道:“真讓人受不了,既說到認錯。今夜索性便讓為夫好好向夫人賠賠罪吧?!币再r罪之名,行欺負她之實。 此人一貫得寸進尺,傅蘭芽簡直拿他沒轍,“刀柄君”得以順利出鞘。 成親幾年,她床上多少有了些長進,不再一味被動承受,越發(fā)喜歡反客為主。夫妻兩人從榻上折騰到地上,又從幾上到了窗前,有時她占了上風,有時又被他欺在身下。 有一回她沒能扭過他,被動攀在窗沿上,被他固在身前無休無止的索要,在一波又一波的沖擊中,她羞恥又顫栗地仰頭望著月光,不敢發(fā)出呻吟,只能緊緊咬住唇,任由他帶給自己直攀云端的快樂。 最后她在他懷中倦極入眠,恍惚中聽見畫舫下蕩漾的水波聲,那聲音輕緩而富有節(jié)律,直達意識深處,不知為何,竟讓她想起晨鐘暮鼓,和那些悄悄流逝的無形無質的時光。 紅塵滾滾,似水年華。 何必多想呢,她下意識輕嘆一聲,翻個身,再次在他懷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