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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躺在地面上睡的香甜。蒼臨加好炭,在伏玉身邊蹲了下來,伸出微涼的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伏玉的臉:“喂,醒醒?!?/br>伏玉迷迷糊糊地?fù)]開蒼臨的手,跟著弓起了身體,將整張臉都埋了起來,生怕被打擾一般繼續(xù)睡了起來。蒼臨的眉頭皺了起來,雖然燒著炭盆室內(nèi)并不冷,但現(xiàn)在這個天氣直接在地上睡一宿,明日起來肯定難受的很。蒼臨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認(rèn)命一般,半跪在地上,把伏玉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想就著這個姿勢將人扶起。但是他錯估了自己跟伏玉的身形差距,非但沒能將伏玉扶起,整個人還被拉倒在地,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地用手臂撐了一下地,整個人都得直接砸在伏玉身上。蒼臨有些懊惱地在地上坐了一會,伸手推了推伏玉的肩膀,發(fā)現(xiàn)對方依舊毫無反應(yīng),兀自睡得香甜。蒼臨瞪著他看了一會,終于還是再伸出手去拉伏玉的手臂,硬撐著將他整個人扶了起來,半拖半拽硬是把伏玉扯到床上,順手蓋上了被子。床上終歸是比冰冷的地面舒適的多的,伏玉翻了個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蒼臨撐著床榻喘了半天氣,才終于緩了過來,他扭過頭看了伏玉一會,發(fā)現(xiàn)自己也生起了睡意,他抬眼朝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殿內(nèi)只有這床榻能夠睡人,便將外袍脫掉挨著伏玉躺了下來,不一會也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兩個少年這一覺都睡得格外安穩(wěn),尤其是伏玉,大概因?yàn)楹攘司频木壒?,他睡的格外沉,大殿門被從外面推開,身邊的蒼臨猛的驚醒他都沒有絲毫的察覺,還沉浸在自己的睡夢之中。蒼臨揉了揉眼,看清了站在床邊的荀成,眼底又浮現(xiàn)出警惕,一雙眼睛瞪圓:“你干什么?”荀成看見他的樣子唇邊露出一點(diǎn)笑:“陛下該去早朝了。”蒼臨看了他一會,才回頭推了推伏玉。伏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半夢半醒地問道:“怎么了?”蒼臨知道荀成就在旁邊盯著他們兩個,只好湊到伏玉耳邊道:“該早朝了。”“哦。”伏玉胡亂地應(yīng)了一聲,眼皮眼看又要合上,蒼臨一急,直接伸手扒住了伏玉的眼皮,又湊到他耳邊說道,“再不起,一會陳原會親自來叫你?!?/br>事實(shí)證明,不管在什么時候,陳原對伏玉都是充滿威懾力的,伏玉幾乎是立刻就坐直了身體,先是看了蒼臨一眼,又轉(zhuǎn)頭朝外面看去,發(fā)現(xiàn)陳原不在殿內(nèi)才松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打了個呵欠:“知道了,這就起了?!?/br>荀成微挑眉:“御輦侯在殿外,陛下你只有一刻鐘?!?/br>一刻鐘對于伏玉來說還算夠用,他胡亂地洗了把臉,在蒼臨的幫助下?lián)Q了朝服,束起了頭發(fā),才匆匆忙忙地盛了御輦朝著武英殿去了。晨風(fēng)吹在臉上讓伏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這個時候才感覺到昨晚喝掉的那些酒的威力,結(jié)果昨夜他睡得很香,但此刻仍然覺得頭昏昏沉沉的隱隱作痛,因?yàn)榧敝鲩T,他也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現(xiàn)在更覺得口干舌燥,難受至極。伏玉抬手搓了搓臉,只能暗自祈禱今日早朝順順利利地進(jìn)行,好讓他早點(diǎn)回長樂宮休息。武英殿內(nèi)群臣的確已經(jīng)久侯,只不過他們等的未必就是伏玉,他們等的,可能是歸來的陳原對前些時日的一場清算,而伏玉,是他清算之時必須在場的一件擺設(shè)。陳原正坐在大殿正前方專門為他準(zhǔn)備的座椅上,滿朝文武都一身縞素為陳太后服喪,卻只有他穿著一件青色襕袍,伏玉走進(jìn)大殿時,他正專注地把玩著他手里那串看不出材質(zhì)的珠串,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伏玉在龍椅上坐穩(wěn),輕咳了一聲,卻不知道要說點(diǎn)什么,只能坐直了身體看向陳原,陳原沒有察覺一般撥弄著珠串,珠子碰到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在空曠而安靜地大殿中顯得格外的清晰。良久,他終于將珠串收了起來,抬眼朝著龍椅上看去,眉頭微微挑起:“陛下到了為什么還不開始早朝?”伏玉又咳了一聲,回道:“朕也是剛到。那就開始早朝吧,眾卿都有何事要奏?”大殿內(nèi)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伏玉坐在龍椅上,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掠過,這才發(fā)現(xiàn)百官之中少了很多眼熟的面孔,又多了很多生面孔,只怕更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挑起話題。陳原也好奇一般打量了一圈,而后勾了一下唇:“大家都沒有事奏?也好,那就我來吧?!闭f著,他從椅上起身,朝著伏玉拱了拱手,“叛臣賀鴻儀欺君罔上,起兵謀反,攻占都城后欺凌百官,誅殺太后,當(dāng)誅九族?!?/br>賀鴻儀已經(jīng)退回了西北,就算陳原真想誅他的九族,大概一時也不可能實(shí)現(xiàn)。不過伏玉不會在這種事上違逆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事就交由舅父全權(quán)處理?!?/br>陳原笑了一下:“那臣就多謝陛下信任了?!?/br>伏玉搖頭:“是朕無能,勞舅父憂心了?!?/br>“為人臣子,替君分憂理所應(yīng)當(dāng)?!标愒f完,目光從大殿之中掠過,臣還有一件事,希望陛下準(zhǔn)奏?!?/br>“舅父但說無妨?!?/br>陳原微微抬起頭,直視伏玉的眼睛,開口道:“先太后陳氏賢良淑德,恭順仁愛,又與先帝鶼鰈情深,臣請為太后上謚號章德,葬入先帝陵寢?!?/br>伏玉一怔,先帝皇陵地宮已封,如果陳原執(zhí)意要將二人合葬,那只能開鑿墓道。伏玉對他那位父皇倒是沒有什么敬重或是孝順,倒也不在意會不會驚擾先帝,只是他不在意,卻有別人在意。正想著,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臣突然站了出來,直直跪在大殿正中,提聲道:“自古以來合葬講究的都是卑不動尊,先帝已然安眠,又何必去驚擾。依制就在先帝陵側(cè)另辟新陵,作為先太后的陵寢,太后泉下有知,也會理解陛下一片仁孝之心?!?/br>陳原面上的笑意慢慢地淡去,他側(cè)過頭朝那老臣看了一眼,淡淡地問道:“李大人覺得先太后會贊成你的想法?”那老臣對上陳原的目光,心底隱隱升起一股寒意,但還是回道:“是。我知道陳大人與先太后兄妹情深,但一切還是應(yīng)該依制而行,不可妄動。”“依制而行?”陳原勾起唇角,眼帶嘲諷之意,“我以為我陳原早就不用循那舊制,”說著,他突然轉(zhuǎn)身,順手拔下身后侍衛(wèi)所佩長劍,寒光從眾人眼前閃過,直接逼向那老臣,陳原輕笑,“既然李大人如此確信先太后會贊成你的想法,不如親自到底下問問?!?/br>驚懼之間伏玉從龍椅上站起,下意識地提聲阻止:“舅父且慢!”話落,他從龍椅上跌跌撞撞地沖了下來,直接沖到陳原與那老臣之間:“舅父息怒,母后喪期,這大殿之上,還是不要見血的好!”陳原微微瞇起眼睛,眼底升起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