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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覺得自己在潛泳,下一秒就可以到達大洋彼岸了。“情況不嚴重,還好發(fā)現(xiàn)的及時,吸氧外加掛兩瓶藥水就可以了,不用住院,過后記得好好調理,一會打完針在外面坐坐,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再回去?!贬t(yī)生頭也不抬的叮囑到。“好的,謝謝醫(yī)生,麻煩了?!敝芊乐x。“沒事,應該的?!?/br>醫(yī)生走了之后,周帆就走了進來,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他低著頭,一只胳膊肘撐在腿上,抓著自己的頭發(fā),不知道在想什么。這間病房是兒童病房,就近衛(wèi)生站的床位不多,只有成人和兒童兩間病房,成人病房已經滿員了,醫(yī)生只好安排唐樂到這個掛著海底總動員海報的病房里來。“陪弟弟啊?”一旁的大媽慈祥的向周帆搭話,顯然是陪孫子來打針的。周帆愣了一下,沒有作多解釋,便也就認同了:“啊,對。”“現(xiàn)在的高中生真厲害,都會自個兒上醫(yī)院了?!贝髬尭袊@,她笑起來魚尾紋很多。現(xiàn)在高中生不光會自個兒上醫(yī)院,還會自個兒把自個兒整到醫(yī)院里來,周帆有些無奈的看著唐樂的睡顏,感覺自己也是和這個小子上輩子有什么仇,這輩子的麻煩事全都糾結在一起了。他剛從姥姥家回來,正準備去進貨,在樓梯轉角處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煤氣味,他起初沒有注意,可越想越不對,走半路又返了回來,在四下尋找了半天,終于發(fā)現(xiàn)煤氣味的根源是在拐角處的那扇門后。周帆雖然很不想見瘋老太,但是這詭異的味道實在是讓他心里很不安,他便敲門叫唐樂的名字,在叫了十來聲無果后,這才發(fā)覺到事情不對。但自己又沒有鑰匙,他這才急忙去樓下找房東打開房門,把里面昏睡過去的唐樂拽了出來。若是自己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怕是明天開學就再也見不得這個小蘿卜頭了吧。周帆皺眉,突然還有些后怕,同時也為自己救了一條人命而感到慶幸。“帆哥?!?/br>唐樂睜眼,插著管子的鼻子不舒服的動了動。“嗯。”周帆本能的應了一聲,轉眼又覺得有些好笑:“你叫我什么?”“帆哥?!碧茦分貜土艘贿叄骸澳銊偛挪皇钦f是我哥么?!?/br>周帆原本的氣都被他給惹笑了:“行吧,就是聽起來怪社會的?!?/br>“你不社會嗎?”唐樂悶悶的問。他個叱詫風云的混混頭子還怕別人說他社會?。“不管我社會不社會,你這么正兒八經的問出來,就挺社會的?!敝芊f。唐樂被逗笑了,笑得管子一抖一抖的,難得的笑成了瞇瞇眼。“還笑,屋里的煤爐不知道收拾好,萬一中毒嚴重了,你哥我不是醫(yī)生,可救不了你?!敝芊粗室庥媒逃柕恼Z氣說到。“嗯,下回我注意。”唐樂說。“這種事沒下回,我給你說,人這命就一次,你又不是玩街機,死了投幣還能重來一次,你奶不在屋你就自個兒注意著點,你14了是吧?都上高一了,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還犯這種低級安全錯誤。”周帆的話像開了伐的洪水,收都收不住,直到唐樂皺了皺眉頭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周帆有些緊張的問:“怎么了?又想吐了?”“不是?!碧茦氛f。“那是怎么了?”周帆疑惑。“你話太多了?!碧茦访蛄嗣蜃?。“……我不說了,你睡會兒吧。”周帆閉了嘴。掛點滴的時間大概有三個小時,周帆便也坐在旁邊陪了他三個小時,起初唐樂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聽到周帆說費用的問題都算到總賬里了之后,也就寬心了許多。唐樂閉著眼睛嘆了口氣,來大城市里之后,什么事沒辦成,反倒是欠了社會人一屁股債,真是造了孽了。看來他必須得找機會好好賺錢,省得萬一哪天社會人反悔了,拿著棍棒刀槍追著他繞護城河一周都說不定,唐樂回想起來第一次見周帆時他兇神惡煞的模樣,也是會不由得有些害怕,不過似乎剛開始他的態(tài)度還不算太惡劣,直到……直到被戳中了一個點。唐樂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但是卻記不清,隱約記得奶奶對著人家的爹媽好一頓言語上的招呼,才導致周帆徹底暴走,每次想起來這件事他都不自覺地臉紅,簡直有點無顏面對現(xiàn)在在幫助自己的周帆,感覺自己里外都不是個人。唐樂嘆了口氣,這積累成山的人情,得還到什么時候才能還完啊……第11章患得患失唐樂回出租屋的時間和奶奶回來的時間差不多,把他送到樓下后,周帆就推著車火急火燎的走了,而唐樂剛在樓梯上坐下去沒多久,奶奶也就陰著臉回來了,沒有問他為什么坐在外面,只是將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塞進了他的懷里。“什么東西?”唐樂雙手抱著,沒辦法去翻里面的東西。“你媽讓人給你捎來的新褲子,也是瘋了,我看她就是想折騰死我老婆子?!蹦棠桃活^的怨氣,兩三下打開屋門,被里面還未散去的余味嗆得直皺眉,轉身飛快的打開了窗戶。唐樂坐在床頭,一邊有些驚喜的愛撫著鋪平在床上的黑色運動褲,一邊聽著身后奶奶邊轉悠邊絮叨。原來奶奶中午沒有回來的原因,就是因為早上接了一通mama的電話,原本mama是想借送褲子的機會來看唐樂,直到臨上火車了才敢打電話告訴她,但被奶奶罵了一頓,只好悻悻的回去,并讓同村的一個大媽給捎了過來,而奶奶中午就是去火車站給他取褲子的。“破褲子哪兒買不了,城里的衣服店扎堆的開,缺她買的這一條?”奶奶氣得不行,轉身坐在馬扎上,從鍋里拿出一個饅頭就憤憤的啃了起來,連香菇醬都沒有夾:“前些日子斌子剛辭了外面工地上的工作回去,她就敢趁斌子不在就跑,真是反了她了!”唐樂聞聲皺了皺眉,但他沒敢說什么,只是把褲子提起來和自己的下身比了比。他一直覺得mama這些年過得挺辛苦的,自從生了二樂之后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奶奶恨她恨得要死,尤其是二樂還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就連尸首都找不見,那幾年爸爸更是恨不得把mama往死里打,打得皮開rou綻,唐樂若是上去攔,就一齊打,幾兩沉的的鐵锨就那么用力的敲在人的骨頭上,真的是生疼,疼得唐樂臉色煞白,跪在地上幾乎都要昏死過去。這么多年,奶奶和爸爸似乎一直都將mama視作一個附屬品,而非有血有rou的人,一個被人使喚的黃牛,一個任打任罵的生育機器,能在這個世上硬撐著茍延殘喘了這么多年,也實屬不易。但唐樂知道,給mama支撐下去的一切源頭,都是因為有自己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