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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回到故事開頭,我在世貿廣場遇見了陳圭和他女朋友 ,驚慌之余,我的手機屏幕摔碎了。第二天我媽說他們來看了我爸。 就像我曾說過那樣,現(xiàn)在的我沒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陳圭學成歸來,找了一個可以和他比肩的女友,這就是事實。那么我也愿意像之前說的那樣,在心底真心祝福他。 在過去七年中,陳圭成就了我某部分的信仰,這很夠了。 我們搬遷到A市后的第一個春節(jié),也就是陳圭回來后的頭個春節(jié)。正月里我媽讓我買點兒補品去陳阿姨那里拜年。 看來這么多年,我和陳圭的事兒終于也在她和陳mama心底淡去了。 我始終有些猶豫,不管怎么說我是當事人,祝福歸祝福,見面難免尷尬。 不去顯得有些此地無銀,去的話怕遇上陳圭。扭扭捏捏不肯出門,我媽涼涼一句話道破天機,陳圭去他爸家過年了,不在陳阿姨那。 我們小區(qū)離陳阿姨那里不遠,我懶得開車,坐了一班城市公交到她公寓下,從樓下超市買了幾箱補品拎上去。 陳mama把我的年貨接過去,笑得十分和氣讓我隨便找地方坐。 我一看客廳沒人,看來陳圭和陳灝的確都去陳叔叔那過年了。陳阿姨這是19樓,這套小公寓是她離婚前就買好的,屬于她名下財產(chǎn)。陳mama和陳爸爸離婚后的財產(chǎn)怎么分配的我不知道,但是她顯然沒有從陳家?guī)ё吆芏鄸|西。 陳mama現(xiàn)在不輕請清潔工,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平時就自己打掃。 公寓裝修風格十分北歐,電視柜和餐桌的桌旗上各擺著一瓶滿天星,廚房的窗臺上也有幾盆紫麗丸。帶著陳灝一個小孩子住這,整個客廳兼臥室里的雜物居然都收納得井井有條。不像我們家,走到哪都是堆到哪的雜物。 陳mama打開電視,給我盛了一碗紅棗,我看著電視噗噗地吃起來。吃了一半,有人敲門。 “小桃,幫我開下門?!标恗ama在廚房探頭叫了我一聲。 我剛站起來,門外的人開始啪啪啪連續(xù)不斷地敲,一下接一下,伴著稚嫩且高亢的童聲:“mama,是我呀我和哥哥回來了,mama,快開門?。 ?/br> 這是陳灝興奮的聲音,他的聲音里還伴著無限的快樂和滿足。 他這么一說,我身上突然跟過了一陣電似地。 有那么幾秒,我的腦子是空白的,一種措手不及的空白。是的不管時間過去多久,我跟陳圭最好還是永不相見。 我還沒來得及開門,門鎖轉動了兩下,開了。 然后一身休閑衛(wèi)衣的陳圭一手抱著陳灝進來,另外一手收起鑰匙把門一帶。 我木木地站在原地。 上次在世貿,我只遠遠見了他一面,手機就摔得面目全非。我撿起手機慌不擇路出了商城,開車回家后,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記不起陳圭是什么樣子的。 這太可怕了。 我努力回憶,他的冷傲的眉眼,鮮艷的嘴唇,□□的鼻翼一側有一個很小的痣,笑起來的時候很可愛,但是會暴露出唯一一個缺點——一副還算不上很整齊的牙齒。 我努力將這些記憶的碎片整合,把每一個細節(jié)都融進五官,想帶出那個鮮活少年。 沒辦法。我記得他尖尖的牙齒,鼻翼一側的小黑痣,甚至記得冬日里他凍得通紅的耳廓,最靠近發(fā)根處發(fā)白。即便如此,我就是沒法在腦海中拼湊出一副屬于陳圭的面目。 但是現(xiàn)在,陳圭突然又出現(xiàn)了,并且用他那雙秋水般的雙眼盯著我,一點點情緒也沒有。 眉眼間有種英姿勃勃地挺拔與干脆,皮膚似乎比以前稍微黑了一點。 不論何時何階段,只要他是陳圭,他就是好看的。 他的臉與記憶中的面龐相疊融合,這種時候,我立刻回憶起來,是了,這是陳圭,一個完全長成后的陳圭。 暌違七年,躲不掉的終究躲不掉。 相比的陳圭面無表情,我臉上要好看的地多,像走馬燈一樣變幻不停,一會兒是一副諂媚的嘴臉,一秒鐘后傻乎乎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故作自然,最后又換上一副老熟人的面目。 誰能相信,我其實也是在職場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同事對我怒,我可以安撫;上司找我談話,我洗耳恭聽,客戶嫌棄報價太高,我一板一眼地商量。 但是此刻,沒有哪一種心態(tài)可以讓我心平氣和面不改色地躲過這一劫,抵擋我心里的尷尬心虛。 我沒法把陳圭當成同事和上司那樣對待,也不能拿出自己如春風般溫和的性子厚臉皮和他套近乎。因為他早就窺視到過我內心的不堪和懦弱,像一個漏底的花瓶一樣中看不中用,他不屑。 陳灝大聲在陳圭懷里張牙舞爪:“小桃jiejie,你果然來我家了??!” 果然,為什么是果然? 此時陳圭把陳灝放下來,轉身換鞋。陳灝一落地,就沖進廚房,一邊還大叫:“mama,mama,我回來了,過年好??!” ……。 我畢竟也已經(jīng)24歲了,覺得還是快刀斬亂麻,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痛快些。于是主動湊上去打招呼:“陳圭,你回來了?!?/br> 陳圭蹲下身,把換下來的運動鞋對齊擺好,“嗯”了一聲。然后就起身進了房間。 我看著他關上門,心里松了一下,這樣也好,大家都在客廳我真的有些尷尬。盡管如此,接下去的每分每秒我都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即告辭。 可是陳mama已經(jīng)在做飯了,我說現(xiàn)在要走豈不是太可疑了也太不自然了。過不一會兒,陳圭在房間里打電話的聲音傳出。 飯菜擺上桌,陳mama招呼我快來洗手吃飯。我剛坐下,陳圭的房門就開了,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黑色的羽絨服,說媽我有事出去一下中飯不回來了。 陳mama說你干啥中飯都快燒好了這時候出去,小桃沒開車等下你開車把她送回去吧。 我忙說沒關系沒關系我可以乘公交。 陳圭拉開門回了句我跟朋友有事,下午再回來。 門關上了。 陳圭走了,我安安心心吃了頓午飯。陳mama廚藝不佳,但是食材都是十分新鮮的,而且她對做飯看起來也頗有興趣,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菜我都叫不上名字 。 飯后我就急著要走,是的,我怕陳圭回來。 但是陳灝要拉我打牌,他跟他哥哥個性完全不一樣,何止不一樣,完全是反面。陳圭屬靜,陳灝好動。他不愛學習,但是非常熱衷于鼓搗游戲,為此,他從小到大都有愛撒嬌的習慣。 愛撒嬌,我只能說它是一個習慣,因為這不是缺點,也不是優(yōu)點。但是陳灝撒起嬌來有種天然的萌感,誰都拒絕不了。 比如說,有時候陳灝在在我們家?guī)蠋?,我媽和陳阿姨熱火朝天地聊天。冷不丁陳灝就會在廁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