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7
書迷正在閱讀:當小白羊遇上面癱狼、宿主他想毀滅世界[快穿]、國師快穿指南、娛樂圈吉祥龜、骷髏女王的后宮、家?guī)熓菞l魚、[劍三同人/丐花]望春、藍星物種觀測日志、海盜船醫(yī)[重生]、(盜墓筆記同人)情深不壽
婆子打開簾子,進來兩個女子,當前一個婦人年約五旬,面相衰老,縱然擦著厚厚的粉也遮掩不住黑黃粗糙的皮色,只眉眼間與賀母有幾分相似;后頭一個女子年約十七八,低低的垂著頭,弓背含首,形相瘦削的厲害,一身銀紅錦緞的衣裳,只是領口袖口的暗金繡紋都褪色了,顯然是陳舊磨損的衣物了,露在外頭的一雙手顯得枯瘦干癟。 賀老夫人神色不悅,一言不發(fā)的坐在那里,一點介紹的意思都沒有,賀母只得自己站起來,訕訕的向盛老太太道:“這是弘哥兒他姨母,這是他姨表妹,小字錦繡?!?/br> 曹太太趕緊拉著女兒給賀老夫人和盛老太太行禮,賀老夫人揮手請起,又叫賀二太太張羅座位茶果,一番停當后,曹太太立刻動起嘴巴來,一會兒夸這花廳風景好又亮敞,一會兒夸賀二太太會料理,解暑湯好喝茶呆也可口,更是趕著叫曹錦繡上前服侍賀老夫人,又是換茶水,又是挑鮮果,一味的奉承,賀老夫人卻淡淡的不怎么搭理,神色間更添了幾分凌厲。 賀母見了,愈加惴惴的不敢說話;連賀二太太也不怎么言語了。 那曹太太還在喋喋不休,見賀老夫人不怎么理自己母女,話漸漸少了,賀老夫人自顧自的轉頭與盛老太太說話:“待到了九月,明丫頭便及笄了,可想好了讓誰來加笄?” 盛老太太含笑道:“老姐妹里你最有福氣,自然是你了,不知你肯不肯了?” 賀老夫人早就有此打算,聞言撫掌大樂道:“這敢情好,放心!我這就去預備支寶簪,一定配得上你的寶貝孫女!” 曹太太見她們自說自話,全然不把自己母女放在眼里,不由得一陣暗生悶氣,立刻轉頭朝著明蘭去了,明蘭躲閃不及,叫她扯住胳膊,只聞一陣咯咯笑聲:“喲,果然是玉石雕出來的可人兒!瞧瞧,這眉眼,這身段……” 盛老太太見她言語輕佻,又涉及明蘭,不由得眉頭一皺,曹太太卻還在說:“嘖嘖,真是好模樣!要說我們家錦繡呀,打小也是人人夸的標致,可惜沒有明姑娘的命好!小小年紀就去那鬼地方吃苦頭,如令人瞧著不大精神,若能好吃好喝的調理陣子,定不輸了誰去的!”一邊說一邊還去摸明蘭的衣裳。 明蘭胳膊暗暗使力,一彎手肘,輕巧的脫開曹太太的手掌,微微側身,躲了開去,心中暗自奇怪,曹太太和賀母是兩姐妹,怎么一個竟像粗俗的村婦了?!再一側眼,只見賀母臉色尷尬的一陣紅一陣白,卻只能眼眸睜看著自己jiejie出丑;一旁的曹錦繡始終低著頭,明蘭仔細瞄了幾眼,只見她皮色微黑,面帶風霜之色,更兼消瘦支伶,容色實在不怎么樣。 因是客人,賀家人也不好說什么,曹太太便愈發(fā)得意起來,轉頭朝著盛老太太道:“聽我妹子說,老太太和我妹子的婆婆是頂要好的手帕交,我也不嫌臊了,我們錦兒和我外甥弘哥兒是自小青梅竹馬一道大的,那情分喲……不是我夸口,當初我們家離京時,弘哥兒可是追在后頭哭著喊錦兒的!如此情義,我們錦兒自然……” 賀老夫人臉色己變,重重把茶碗頓在桌上,‘蹡’的一聲脆響,只見碗蓋己經(jīng)碎在茶幾上了,賀立太太和賀母知道婆婆性子的,無事的時候自是爽朗愛說笑,但發(fā)起怒來,卻是連老太爺也敢罵的辣脾氣,她們立刻嚇的肅立到一旁去了。 賀老夫人心里怒極,臉上反而微笑,緩緩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支雕福壽雙字的青金石如意簪,放在茶幾上,指著道:“姨太太,我一直想送錦兒這孩子一支簪子,打今日趁大家都在,姨太太若不嫌棄,便拿去罷。” 曹太太愣了愣,隨即大喜過望,小步上前,伸手就領了簪子,比劃著連聲夸好,賀老夫人臉上含著一種奇怪的笑容,緩緩道:“既有了簪子,回頭便叫錦兒把頭發(fā)都盤起來吧;這穿戴也該改一改了,沒的婦人家還做姑娘打扮的!” 此言一出,廳堂內便如一記無聲的轟雷響在眾人頭上,曹錦繡猛的一抬頭,眼眶中飽含淚水,恍如一根木頭一樣杵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廳堂上眾人神色驟變。 ‘砰’的一聲,曹太太驚慌失措的把那支簪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兩截。賀老夫人轉頭,對著臉色蒼白如死人的賀母冷笑道:“看來你jiejie是瞧不上我這支簪子了!” 賀母也嚇的手足亂顫,不敢置信的去看曹太太,目光中盡是驚疑,曹太太避開meimei的眼光,暗自狠一咬牙,隨即又強扭起笑臉,沖賀老夫人笑道:“老夫人莫不是弄錯了,我家錦兒還未出 ……”賀老夫人一揮手截斷她的話,順手抓起身旁的曹錦繡的手腕子,三根手指正扣住她的脈門,然后眼睛盯著曹太太,冷冷微笑。 曹太太驚然想起以前meimei曾說過,賀老夫人自幼研習醫(yī)術,一個女子是閨女還是婦人,便光看身形就能猜出來,若一把脈更是什么都瞞不住的;想到這里,她頓時汗水涔涔而下,不知所措的去看自家meimei,卻見她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見此情形,賀母已是透亮,自己婆婆怕一早就有疑心,但礙著自己面子并未點破,可如今卻當著盛家祖孫和二嫂的面說了出來,不但是向外明確表態(tài),更是間接表示對曹家的強烈不滿。賀母年少守寡,這十幾年能安穩(wěn)度日,撫育賀弘文成才,婆母助力極大,她自來便是很敬服賀老夫人的,如今見她顯是氣極了,心里也是害怕。 接下來,眾人也沒心思賞花了,盛老太太托言身子還未全好,便攜了明蘭告辭,賀老夫人拉著她的手說了好幾句話,賀二太太一路送到門口,滿嘴都是歉意,又把預先備下的夏日常用藥草裝好了箱籠帶上,才恭敬的道別。 上了馬車后,祖孫倆久久無言。 明蘭低頭思忖,初識賀老夫人之時,她只覺得這位老人家性子闊直,十分好說話,但現(xiàn)在想來,賀老太爺少年時風流自賞,姬妾也是不少的,可幾十年下來,愣是一個庶子女都沒有,如今老夫老妻了,賀老夫人更是拿住了一家老小,說分家就分家,說給賀弘文母子多少產(chǎn)業(yè)就多少產(chǎn)業(yè),丈夫兒子兒媳誰都沒二話,日子過的甚是自在。 今日見她一出手,便是殺招辣手,這樣一個人,怎會簡單?!內宅如同一個精致隱忍的競技場,能最終存活下來的,不是像余嫣然的祖母一樣天生好運氣,便都是有兩下子的! 過了好一會兒,明蘭才嘆息道:“幸虧有賀家祖母在?!?/br> 盛老太太神色高深,眼神不可置否的閃了閃:“兩家結親,講究的是你情我愿,皆大歡喜,要靠老人家彈壓才成的,也不是什么好親事,再瞧瞧吧,也不知弘文他娘是什么意思…” 此時,賀母正滿心驚慌的站在賀老婦人里屋中,屋內只有婆媳二人,門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