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很是忙不過來，不如……”

    166、第165回 ...

    明蘭不發(fā)一言，只微微蹙眉，似在思忖此事的可能性。

    那婆子暗窺明蘭臉色，連忙又道：“我們幾個原本就是廚房上，以前主子多，廚上人手也多。雖兩位老太爺搬走時，也帶走了些廚子，但還是空下許多人手呀，咱們白領(lǐng)著月錢，也是心里不安。”

    明蘭不置可否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shí)澄園里的確人手不夠，光伺候主子那是剛剛好，可一有個什么旁的活動，就立刻捉襟見肘，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

    “只是現(xiàn)下已有人管著這事了……”采買伙食可是一樁肥差。

    那婆子見事有松動，趕緊趁熱打鐵：“不用夫人費(fèi)神。咱們幾個只去給老jiejie們幫手便是，別的一概不敢插手的?！?/br>
    明蘭微微凝神，看了她一會兒：“這豈不是太麻煩你們了。工頭們天不亮就要吃飯，你們就得半夜走許多路過來。還有…別的法子么？”

    那婆子聽出明蘭話里的暗示，驚喜的抬頭：“這個…若夫人信得過，咱們沒三日支領(lǐng)一筆銀子，在空的廚房里預(yù)備飯食，跟澄園的老jiejie們一個樣兒，按時提著送過去，反正其中兩處工地離咱們那兒也不遠(yuǎn)，一應(yīng)鍋碗瓢盆都是現(xiàn)成的。夫人，您看……”

    明蘭點(diǎn)點(diǎn)頭，輕輕揮手：“成。就這么辦?！?/br>
    那婆子立刻跪下謝恩，感激不已，滿口‘夫人仁慈能干’的好話，旁邊眾婆子看著，直是又羨又眼紅。

    “你是范安家的罷?；仡^你就去找廖勇家的，叫她帶你去賬上支銀子，下午晌就去辦，明日就開工，可來得及，好，那就這樣?！?/br>
    下頭那范安家的磕頭如搗蒜，明蘭微笑道，“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你既領(lǐng)了我的差事，就得照我的規(guī)矩來，若飯食不好，或是誤了鐘點(diǎn)，我可是不輕饒的?！?/br>
    范安家的抬頭高聲道：“若辦不好，夫人只管拿我下酒菜！”

    明蘭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屋里的丫鬟們也是樂了。

    幾個廚房婆子，外加一些打雜的媳婦丫頭，四五兩房走時沒把她們帶走，太夫人和朱氏也沒要她們，只叫她們這么閑著，回頭裁了差事就是。這樣的一群人，之前未受重用，之后也沒見有出頭的機(jī)會，能用就先試試吧。待會兒把這些人的資料翻出來看看才是真的。

    “夫人…”另一位賬房上的婆子道，“那，這賬目？”

    “如今工事還沒修完呢，還是照老樣子。兩邊各管各的，你們這個賬房只管太夫人，大嫂和弟妹這三頭，另使喚人手的月錢，不過你要向我報(bào)賬。我這兒的對賬規(guī)矩，你每個月去郝管事那兒支領(lǐng)銀錢，然后造冊，錄入…這不用我來教你了罷。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祖宗本有留下來的用度成例，主子怎樣，下人怎樣，咱們照辦就是?！?/br>
    那婆子聽的暗驚，心想你卡住了進(jìn)項(xiàng)銀子，我這賬房以后不過是個過場，你叫我滿我就能滿，叫我空我就得空著?！澳恰扔袀€要緊的呢。我這邊賬上的常例銀子不夠，那可怎辦？”

    明蘭一陣發(fā)笑：“你這mama真是好笑。你統(tǒng)共那么些銀子，拿不出來有什么辦法，總不會有人殺了你罷。若誰急要銀子，你就指著我這兒的賬房給他，叫他來這兒支銀子！你手里的銀子，卻是專項(xiàng)專用，別拿買糕餅的錢去買了脂粉便好！”那婆子聽懂了，暗道明蘭厲害。

    邵氏是個識相的，朱氏是要面子的，至于太夫人母子……跨這么老遠(yuǎn)來要錢，想來她也不好意思今日買個古董花瓶，明日要副寶石頭面，顧廷煒的老娘和老婆都是私房厚厚的，想來他也不會向賬上伸手買鳥買馬什么的。其實(shí)就算那母子倆亂買一氣，明蘭也有對策，叫賬房將明目銀錢細(xì)細(xì)記下，待分家那一日，把東西一一羅列，用公中的錢買的，自然不算私產(chǎn)，是要列入分家項(xiàng)目的。

    “那主子惱了可怎么……？”那婆子猶自憂心。

    明蘭利落的打斷她，緩聲道：“如今叫你管賬房的是我，我不惱了你就成?！?/br>
    那婆子如醍醐灌頂，終于理清了頭緒，首先這位新夫人看著頗和氣，大約是不會追究之前的賬目了，只要求以后好好干，其次，以后自己的主子就是她了。倘若自己叫她不滿意，那這差事也算到頭了。

    明蘭捧著銀耳羹慢慢吹著，慢悠悠的掃視下頭眾婆子的臉色。

    由于太夫人預(yù)料不到顧廷燁會殺回來，所以之前的幾十年，她一直都是以替自己兒子做鋪墊，而用心經(jīng)營侯府的，從人事分管到支出條例，基本清楚和離，并無多少糜爛腐敗之事，便是眼前這幾個婆子也是個能干活絡(luò)的，就是眼睛刁的很，太愛看人下菜碟了。

    “如今七姑娘也出閣了，大哥還沒出三年，想來家里也不會大肆宴飲的。撐死了不過是逢年過節(jié)，請親戚朋友們來吃頓便飯。”明蘭放下盅盞，交握纖細(xì)手指，緩緩道，“太夫人也說了，之前花錢花海了去了，如今家里不寬裕，你們也是知道的，我盼望各位用心做事才好?！?/br>
    其實(shí)只要按照她的預(yù)算來過日子，是絕對不會入不敷出的，還能存下些積蓄來，將來好給蓉姐兒嫻姐兒置辦嫁妝，哦，還有肚里的這個小混蛋。

    下頭一個穿戴體面的婆子笑著上來，滿臉討好道：“瞧夫人說的，如今咱們侯爺正得皇上重用，再緊巴還能緊巴到咱們府里？便是咱們下人出去，在外頭也是風(fēng)光的呢?！?/br>
    明蘭靜靜的看著她，她訕訕的停住了笑。

    “……去年我整治圣上發(fā)下來的田莊，莊上有個管事，雖入了顧家的奴籍，卻依舊欺壓良善佃戶，直逼出了人命。侯爺便把那管事四肢打斷，送往有司衙門發(fā)落，最后斷了個斬立決。侯爺又把那管事一家老小七口人，一氣發(fā)賣到了乞力巴赤。”

    眾婆子臉色發(fā)白，屋內(nèi)靜如落針可聞。

    “還有，去年八月，澄園有幾個不省心的，合謀不軌，侯爺察覺后，便直接把那幾家都發(fā)去了西北做苦役?！?/br>
    彭壽家的心頭一震，這事她捕風(fēng)捉影知道些。那時顧廷煜剛過世，藉著辦喪事，賴mama在兩府之間走動勤快，后來也不知怎么了，賴家的兒子叫人告了徇私貪腐，落了個發(fā)配充軍，賴mama一家足足八口人，無聲無息就不見了，連帶著澄園也沒了好些人，也不知賣去哪里了。

    自這之后，澄園愈發(fā)嚴(yán)得跟個鐵柵欄般。

    “你們是顧府的老人兒了，看著侯爺大的，可比我嫁進(jìn)來的日子長多了?！泵魈m并未有半分恐嚇之意，只一概平淡直敘，“侯爺是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