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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擔憂,適才我已叫人去給爹爹告假了。說家中長輩急病,爹爹憂思如焚,在家侍候祖母。爹爹素來勤勉,從無一日告假,這若傳了出去,人家只會說爹爹侍母至孝,至純至善,于爹爹官聲大大有益?!?/br> 盛宏擦擦腦門上剛逼出來的急汗,竟覺得女兒這話頗有理,老太太生病是真,最近又無甚要事,何不妨告它一次假,實打?qū)嵉淖鏊换匦⒆幽兀?/br> 王氏見明蘭始終沒有搭理自己,更加大怒,“你把我們一家老小都關(guān)了起來,到底想做什么!”盛宏緩緩摘下官帽端端正正放在桌上,“你說說看?” “也無甚事,不過防著有人去通風(fēng)報信罷了。”明蘭依舊笑的文雅。 盛宏皺眉道:“什么通風(fēng)報信?” “下毒。”明蘭斂去笑容,目光直直的看向王氏。 王氏心頭咯噔一聲,扶著桌沿慢慢坐下。 盛宏一頭霧水,低聲喝道:“你渾說什么!”剛說完,忽的反應(yīng)過來,大驚駭,“你指老太太……”明蘭點點頭。盛宏心頭大震,踉蹌坐倒,定了定神,大聲道:“你莫要胡言亂語!這府里都自家人,怎會……” 明蘭朝上首的長桌指了指,綠枝立刻把手中一個小包袱放上去,輕輕解開,里頭一個青花白瓷蓮座碟,盛著數(shù)塊金黃清香的點心。 王氏一見這個,頓時臉色煞白,盛宏發(fā)顫的指著碟子道:“這老太太的…莫非…砒霜?”這如今市面上最流通的毒藥。 “倒不砒霜?!泵魈m道。 王氏撫著胸口,一手抹額頭上的冷汗,松下肩膀隨意出口:“我就知道,明明只……”她肅然驚覺,連忙住口。 明蘭冷冷道:“只什么?太太莫非知道內(nèi)情?!?/br> 盛宏也驚瞠著妻子,王氏支吾道:“明明…明明只病了。” 明蘭冷冷一笑:“這點心里的東西,雖不砒霜,卻能致命。”她朝盛宏道,“爹,你可知白果生芽,即為有毒?!?/br> 盛宏點點頭:“自然。這誰人不知,只那無知孩童貪食,才易中毒?!?/br> 明蘭道:“有人將白果芽汁煉得極濃,注入這點心的餡料中。我問過房mama,老太太的習(xí)慣,總是先趁熱吃兩塊點心,林太醫(yī)說若真吃下兩塊,老太太如今已在閻羅殿了。天可憐見,這陣子天熱,老太太不耐甜膩,只吃了一塊,這才留下了半條命?!?/br> 盛宏冷汗沁透了背心,襟口處已濕了。 “最有趣的,昨日中午太太身邊的人去壽安堂討要剩下的點心,說我那大侄女吵著想吃。虧得房mama見老太太吃的不多,萬一回頭又想吃,便留了些下來。不然,還真天衣無縫。”明蘭盯著王氏,細查她神色變化,“下毒之人,實心思慎密?!?/br> 王氏心頭發(fā)慌,見面前兩父女都盯著自己,嚷嚷道:“你們瞧我作甚?!” 明蘭道:“這點心不太太送去的么?孝媳給婆母買點心,當初多少人夸過太太?!?/br> 盛宏心頭火起,也不顧女兒在面前,怒道:“快說!你到底做了什么!” 王氏咬牙,索性光棍一條:“只憑區(qū)區(qū)幾塊點心,就想定我的罪,可沒這么容易。焉知不是老太太身邊的奴才起了歹心,算計老太太!” 盛宏大罵:“蠢材,蠢材!壽安堂的人,跟老太太幾十年了,為何要下毒手!” 王氏昂著脖子頂嘴道:“誰知道老太太是否面甜心苦,暗地里苛待下人呢!又或者,是那什么林太醫(yī)胡亂診斷,自己瞧不好病,就胡亂說一氣,也未可知?!” 盛宏見她一臉胡賴,氣的說不出話來,明蘭毫不在意,微笑道:“這不妨事??梢远嘟袔孜惶t(yī)來瞧瞧,老太太到底是中毒,還是生病?!?/br> “這個不成!”盛宏急道,“此乃家丑。昨夜你發(fā)問林太醫(yī),已是太過魯莽,倘若傳出風(fēng)聲去,咱家還有何臉面可言。這會兒,豈可再叫其他人知道!” 明蘭絲毫不奇怪父親的反應(yīng):“爹爹不必擔心,林太醫(yī)是我家侯爺信重之人,他知道的多了去了,人家口風(fēng)緊著呢。至于請旁的太醫(yī)……這不是太太信不過林太醫(yī)嘛?!?/br> 說完還攤攤手。 盛宏氣了個仰倒,對著王氏連連跺腳:“你…你還不認錯…!” 王氏心頭邪火亂竄,胡攪蠻纏道:“老太太年紀大了,愈發(fā)貪嘴,吃了生芽的白果,身子不好,倒拿幾塊糕餅來冤枉我!我告訴你們,要我認了,除非我死!”想了想,又驕傲的補充一句,“你們當我娘家無人了不成!” 盛宏想到王家如今就在近側(cè),頓時啞了嗓子。 明蘭以袖掩口,笑得滿眼淚水:“太太怕不知吧。這銀杏芽汁,若只少許是無大礙的,要吃生芽的白果直至昏迷不醒,至少得吃下一兩麻袋呢!不過……” 她摁干蓄在眼眶中的淚水,“太太倒不必尋死覓活的。若太太覺著我和老爺不公,咱們不妨上公堂,請府衙大老爺審上一審,不就成了?” 此言一出,盛宏和王氏皆是大驚,王氏罵道:“你個死丫頭!你不要臉,盛家還要臉呢!”盛宏暴跳大吼:“你敢!” 明蘭站在當中,漠然道:“老爺倘若不愿將事鬧大,就請好好勸說太太罷;否則,我就一紙狀書遞到有司衙門去。再不然,老爺大可叫齊府內(nèi)家丁,和我那些侍衛(wèi)們狠狠打上一場,把證據(jù)和老太太都藏起來,叫我告無可告?!?/br> 盛宏急得直頓足,倘若真在自己家里打起來,叫四鄰知道,那自己是不用見人了。 “好孩子。你要為老太太出氣,我也體諒你的用心?!彼荒芎寐暫脷獾膭裾f,“可都是一家骨rou,何必非要把事鬧絕呢,咱們關(guān)起門來慢慢查。” “一家骨rou?”明蘭眨眨眼,“爹爹不說,我倒忘了。這滿府里,各個都是骨rou,是至親?!钡未鹨宦暎坏螠I不知何時落到袖子上,“我和爹爹是父女骨rou,和兄姐是手足骨rou,太太和幾位嫂嫂生了盛家的骨rou,我們一家子都是骨rou——只除了老太太?!?/br> 不知不覺間,guntang的淚水奔涌出眼眶,明蘭重復(fù)道:“只除了老太太。她沒有親骨rou,爹爹,大哥哥,大jiejie,還有我們幾個,她一分半點血脈都沒留下。想那下毒之人,也料定了這點。太太有娘家人出頭,老太太早跟娘家斷了干系!是呀,如今咱家勢頭正好,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就鬧翻了天呢?!” 盛宏瞧著女兒嘴角邊明顯的譏諷之意,太陽xue猛的抽搐幾下,伸手一耳光便甩過去,明蘭生生受下這一掌,臉頰上火辣辣的一片,疼的她只抽冷氣,卻依舊不依不饒,她撫臉冷笑道:“老爺,我昨夜調(diào)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