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5
書迷正在閱讀:當(dāng)小白羊遇上面癱狼、宿主他想毀滅世界[快穿]、國師快穿指南、娛樂圈吉祥龜、骷髏女王的后宮、家?guī)熓菞l魚、[劍三同人/丐花]望春、藍星物種觀測日志、海盜船醫(yī)[重生]、(盜墓筆記同人)情深不壽
最慘烈的還在另處。 近半尺厚的朱漆大門緩緩搖開,帶著滲人的金鐵咯吱聲,順著向外延伸的青石臺階緩緩看下去,門外滿地盡是斑駁血跡,粘著人皮毛發(fā)的滾油已冷卻凝結(jié)成焦黑塊狀,縱是死尸和殘肢已拾掇干凈,仍舊是濃紫腥臭得駭人。 地上丟著數(shù)根杯口粗的樹干,也不知是賊人從哪家砍來的,門面上的黃銅大釘居然被撞落一大半,橫七豎八的散落到處都是,門房的劉管事在旁喃喃著‘虧得當(dāng)年沒鍍金拾齊后熔了還能用’云云。 明蘭想笑,但笑不出來。 回到嘉禧居,悶悶的挨著炕褥,望著逐漸微黃泛金的天際出神。 晚飯前,屠老大從外頭回來,隔著簾子在廊下就給明蘭跪下了,他臉色極難看,活像剛被戴了綠帽子,憋得慌卻又說不出,“……那韓三果然不干凈!俺管束不嚴(yán),請夫人責(zé)罰?!?/br> 他領(lǐng)著幾個護衛(wèi)去韓家一頓翻找,赫然尋出兩張新過戶的地契另黃金一百兩——氣得屠虎直想一股腦將人砍成rou醬。 明蘭微驚:“虎爺動手了?”韓三雖是投身來的,其家眷卻都屬良籍。 “這倒不曾!”屠老大懊喪道,“只把人先看了起來,這當(dāng)口不宜發(fā)落,回頭再算賬?!?/br> 明蘭疲憊的點點頭:“這就好。該打該殺,等侯爺回來再拿主意?!?/br> 像她這樣崇尚和平懶散生活方式的人,卻要被迫不斷處理這類事,真是厭倦極了。又安撫了屠老大幾句,反正這位臥底明顯沒成功,也不必過分懊惱,以后防微杜漸就是了。 到了第三日上,戒嚴(yán)雖還未解,但氣氛明顯松動,好些心急難耐的人家已偷偷遣小廝互通消息了。最先來信的是英國公府,再次詢問一切平安否,還道明蘭若缺人手東西,無論是侍衛(wèi)大夫還是傷藥湯劑,盡管問她去要——張夫人還笑言,前夜英國公府白戒備了一夜,早先預(yù)備的物事一點兒沒用著。 明蘭心中感動,難怪這幾十年來,張夫人在京城貴眷圈中始終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觀其行事,確有氣魄。沒過多久,這位有氣魄人物的閨女也來了信;短短一封便箋卻是筆跡暴躁,怒氣連連。 前日夜里國舅府也不太平,卻實實在在是單純的劫財——“愚姐徒耗光陰近廿載,自負(fù)張門虛名,薄有積威,應(yīng)無有敢捋虎須之輩,實未料到竟有前夜之劫”! 張氏真是長見識了,從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有蟊賊膽肥到敢欺上她的門來!郁悶了半天才想到,這家原來姓沈,不姓張。話說,哪怕她老子現(xiàn)下兵敗的名頭滿天飛,英國公府方圓三里之內(nèi),依舊沒有敢開業(yè)的扒手。 信中道,沒有內(nèi)鬼招不來外賊,就其根底,卻是鄒家在外頭招搖露財惹來的麻煩。 “鄒家在外頭做了什么?”明蘭問道。 來報信的小廝說話也是一臉晦氣:“…鄒家那群黑心肝的,說國舅爺在外頭重傷,若有個好歹,世子轉(zhuǎn)眼就要襲位了,娘舅大石頭,到時候,還不得事事請教著!夫死從子,看姓張的還挺得起來?唉,審問出來后,我們夫人也是氣的不行…” 酒肆胡言,卻叫有心的地痞匪類留了心,著意灌酒結(jié)交一番后,套出了沈家內(nèi)宅的虛實,當(dāng)下,便趁京城變亂,黑夜中打著鄒家的名號騙開沈府后門,摸進去后一番砍殺搶掠。 虧得張氏早有戒備,聞訊后忙領(lǐng)著護衛(wèi)們趕去殺賊,尋常蟊賊如何敵得過英國公府練出來的勇丁,未待幾時,已是殺的殺,擒的擒。 張氏積了一肚的窩囊氣——話說那些準(zhǔn)備原是為了更嚴(yán)肅更大型的政治迫害的好不好! 當(dāng)下,便以貼身軟弓親自射傷數(shù)名賊人,其中兩個勇悍的賊人被擒后見一屋子婦孺,猶自狂妄,滿嘴污言穢語的嚇唬。張氏怒極,二話不說,刷刷數(shù)劍削下那兩賊的耳朵,甩在地上喂了黑獒——當(dāng)時滿場肅穆,沈府眾人敢出聲。 那小廝說的一臉自豪,明蘭心中直叫乖乖。 至此后,沈府上下見了張氏都繞著走;張氏其后數(shù)十年的日子也過得極有派頭,妾侍不敢頂嘴,繼子女不敢啰嗦,若說因禍得福也未可知,這且按下不提。 除此外,段家,鐘家,以及耿家的女眷尚未從宮中回家,個中情由仍不得而知;去薄家和伏家的小廝終于有了回信,俱是在途中遭襲,困于民戶,直至戒嚴(yán)松動才趕忙回來報,均道這兩家一概無恙——尤其是薄家,一家女眷早早隨著薄老夫人去了鄉(xiāng)下。 盛府來信最厚,長楓執(zhí)筆,洋洋灑灑十幾頁,明蘭耐著性子讀完,忍不住吐槽‘三哥威武’。其實經(jīng)過很簡單,那日盛老爹照常上下班,吃了一碗飯半只燒雞后開始檢查長楓的功課,剛訓(xùn)到‘這回秋闈若還不中就要…’,狠話還沒放出,外頭開始大亂。 京城戒嚴(yán),盛老爹不得已待業(yè)兩日,至今無法復(fù)工——文官的情形大多如此;只能說,相比上回逆王作亂,重災(zāi)區(qū)轉(zhuǎn)移了。 簡單一封家書,大事沒有,小事基本也沒有,卻是通篇辭藻華麗,押韻講究,光是感嘆時局不穩(wěn)就一氣用了三個典故,連廚上大娘不能上街采買新鮮菜果,都要吟一句‘凌霄生亂灶君嘆’的自編體打油詩。 團哥兒原本眼睛睜著滾圓烏溜,怎么哄也不肯睡覺,結(jié)果明蘭將信念給兒子聽,方讀了一頁半,小胖子就耷拉下腦袋,昏昏欲睡。 “得了,不指望你讀書了,以后還是跟著你老子練胸口碎大石罷?!泵魈m很認(rèn)命的摸摸兒子胖乎乎的小胳膊腿,小肚皮一起一伏,已然睡著了。 鄭家的消息姍姍來遲,直至掌燈時分方才得信——卻是比國舅府遭賊的消息更糟糕。 那小廝哽咽道:“…我家老太爺前日去了,今兒上午,老夫人也…也沒了?!?/br> 三日內(nèi),連接兩老都病故了?! 明蘭驚得非同小可:“這是怎么說的。好端端的,怎么說沒就沒了……?”她有心想問個究竟,可鄭大夫人治家嚴(yán)厲,那小廝只是搖頭,多一個字也不肯說。 “…這些年來,老太爺和老夫人始終沒斷了病…大夫人叫小的傳話,說眼下她和二夫人都騰不開手,待得了空,再與顧侯夫人細(xì)細(xì)分說?!?/br> 明蘭見那小廝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卻依舊措辭得當(dāng),規(guī)矩半點不亂,心下佩服鄭大夫人的本事,叫綠枝抓了把銅錢賞他后,叫人送了出去。 崔mama目送人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