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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熬著刑罷?!?/br> 高明!明蘭微微笑起來,在心中翹起大拇指。 兩人聊得有興,她便留張氏吃午飯。 丫鬟們端著各色碗盞魚貫進(jìn)來,一碟翠鸀?zāi)鄯鄣凝埦r仁,一盅乳白色的鯽魚湯,一碗濃香赤醬的紅燒扣rou,當(dāng)中還有個蓮花瓣粉彩折邊的水瓷大碗,盛著熱騰騰的荷葉雞,再兩個炒時蔬和清爽的涼拌……滿當(dāng)當(dāng)足一桌,此外還有一壺顧府自釀的果酒。 三杯下肚,張氏開始叨叨起來,“…惡人有惡報(bào),你家那位黑心的太夫人,也沒落著好,不但兒子沒了,聽說孫兒孫女也病了,仿佛是染了時疫…” 明蘭心中一動,低頭緩緩喝湯,什么也沒問。 “……這回你可遭了大罪,瞧你現(xiàn)下模樣,燈籠似的風(fēng)吹就破?!苯柚苿?,張氏莫名傷感起來:“女人就是受苦的命,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不是血,就是淚。” 明蘭輕嘆氣,提壺給張氏再斟上一杯。 酒色湛清如碧,像柳葉梢頭的露珠般,流瀉出幽幽清甜,渀佛拖曳出最后一抹夏日余韻,張氏一飲而盡,臉頰上泛起淺淺紅暈,“我有四個兄長,從小一道頑得跟猴兒似的,日子好不快活。誰知十歲上,娘說女兒家舞刀弄劍的,將來夫婿不喜。于是我棄了刀弓,學(xué)女紅,持家,詩詞,溫良恭儉,輕聲細(xì)語……學(xué)能叫夫婿喜歡的東西,誰知……” 她拉過酒壺,自斟一杯仰脖飲下;低頭時,眼角閃去一滴晶瑩,瞬息而過,她放下酒盞,低聲道:“其實(shí)有什么打緊……” 見她又要給自己斟酒,明蘭伸手按住酒壺,柔聲道:“這酒雖淺,可也有些后勁,你…慢慢吃…小心傷身?!?/br> 張氏醉態(tài)可掬,擰著性子奪過酒壺,又一氣吃了兩杯,她沖明蘭吃吃笑著:“…你起初不想搭理我的,是不是?唉,沒見你這么老實(shí)的,我娘托的人多了,見我面孔冷得那樣難看,都只意思一兩回便罷,唉…好妹子,我領(lǐng)你的情…” 明蘭心道,卻不是自己老實(shí),而是在外每每受完張夫人的照拂,心虛之余趕緊去沈家找債主閨女還人情。 說到后來,張氏似已醉了,拉著明蘭反復(fù)念叨:“傻妹子,聽我一句,少蘀男人cao心,休養(yǎng)好身子最要緊。男人精著呢,身邊有的是狗頭師爺,蘀他們算計(jì)功名利祿,苦的只有女子…”說著說著,她眼眶就紅了,垂頭輕拭眼角。 明蘭輕輕斂眉,堅(jiān)定的微笑道:“不論以后如何,我決意信他一回。”頓了頓,忍不住添上一句,“老國公除了是你的父親,也是張家族長。”她知道張氏話里的意思。 張氏抬頭,看了她足有半響,淺淺抿了口酒,語氣苦澀的低低道:“當(dāng)初皇后娘娘透出結(jié)親的意思,娘哭著只是不肯。張家認(rèn)定興旺,我光是嫡親的堂姊妹就有七八個,母親便想叫叔父們的女兒去,可爹說,從小到大,堂房姊妹中數(shù)我最尊貴,如今家族有急,我不去,誰去?!……我也怨過,可…可我曉得,爹爹做的沒錯,實(shí)則他比娘還心疼…” 酒入愁腸,更催人心慟,張氏終忍不住傷心的哭起來,她打出娘胎就諸事順?biāo)欤瑓s在婚事上跌了大跟頭,偏她生來心高氣傲,便是有委屈,寧可倔強(qiáng)的冷顏以對,也不肯低□段,乞人憐惜。 明蘭輕撫拍著她的背,讓她靠著哭了一陣,也不知勸什么好,只能喃喃道:“可惜我在坐蓐,不然也能陪你哭一場…要不,再給你斟一杯,反正也醉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吃幾杯都一樣…” 張氏撲哧笑出來,啐了一口:“呸,你才死豬呢!” 明蘭見她破涕為笑,總算松口氣。 張氏不讓叫丫鬟進(jìn)來服侍,自己走到盆子架旁絞了塊冷帕子,坐下輕輕擦拭,幸虧她素日不愛擦粉涂脂,此時臉上除了微有濕意外,也不很顯痕跡。哭過一場,酒也醒了大半,張氏心知自己適才失態(tài),藉著拭臉,不著痕跡地側(cè)眼打量明蘭。 抱膝靜坐在炕上的女子,蒼白又瘦弱,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渾不似已生了兩個兒子的母親,尤其那一雙眼睛,跟她適才抱過的小阿圓一模一樣,清澈和煦,不笑時也像帶著笑意,叫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張氏忍不住嘆道:“你和我那小姑子素日交好,她在背后怎么說我的,我多少知道”她咂巴了下嘴,自嘲道,“自然,我也沒少說她??蛇@些年來,我從未聽你傳過一句,總是往好處勸我們倆…唉,不說了…” 她嘆口氣,忽又展顏一笑,眼中淚光猶在,“不訴苦了,沒的跟怨婦似的。”她側(cè)頭望向窗外,初夏日光照耀下的庭院愈發(fā)絢麗如景,她神情落寞,“好歹我有了望哥兒,以后守著兒子,靜靜過日子,也不壞?!?/br> 明蘭悠悠微笑:“至于我么,小時候總想著,只要一個小小的院子,衣食無憂,能悠閑的睡覺發(fā)呆,就心滿意足了。” 張氏抬腕舉杯,笑嗔道:“沒出息…唉,還是共勉罷?!?/br> 明蘭雙手捧起小小湯碗,盈盈一笑:“共勉?!?/br> ——很久以后,兩人垂暮閑聊,才發(fā)覺當(dāng)時這兩句,竟都落了空。 張氏足足生了半打兒女,后半生子孫繞膝,熱鬧煩惱不得閑,再無功夫空嘆落寞;而明蘭,卻踏出了內(nèi)宅深院,青山鸀水,暢意人生。 …… 夜里顧廷燁回屋,見明蘭還未睡,尚趴在窗前怔忡出神,歪著腦袋,消瘦的面龐上眼睛愈發(fā)顯大,也不知想些什么,連連追問下,明蘭抿嘴而笑:“與國舅夫人還能說什么,自然是社稷黎民咯?!?/br> 顧廷燁表示深切懷疑:“是么?” 明蘭用力點(diǎn)頭:“已議定了一道去城外舍銀米?!?/br> 顧廷燁瞇眼。 “我在鋪?zhàn)永锒酥淮髮④婏L(fēng)箏,這幾日風(fēng)大,日頭也好,回頭叫人放給你瞧。”顧廷燁抱她坐到膝上,一手順著微枯的發(fā)絲輕撫,故作不經(jīng)意的岔開話題。 “我放的比她們好,可惜這會兒動不得?!?/br> “這攤子事快忙完了,以后早些回來陪你說話?!?/br> “正事要緊,我不悶的。” “太醫(yī)說你該多走動走動,我一得了空,就陪你去山上進(jìn)香?!?/br> “哦……好?!?/br> “這回得了匹極俊的小馬駒,待身子好了給你騎著頑?!?/br> “嗯?!?/br> “近日有什么想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