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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里有早飯,你看看缺什么衣服買點吧,中午自己出去吃。 旁邊鑰匙底下壓著幾張米分紅票子。 倪簡拿起來數(shù)了數(shù),八張。 她又數(shù)了一遍,驚訝于陸繁的慷慨。 昨天他已經(jīng)幫她買了洗漱用品和睡裙,沒想到今天還給她留這么多錢。 倪簡突然有點擔(dān)心,他這么傻,要是再來個女人這樣騙他,那他太慘了。 倪簡沒吃雞蛋,把粥都喝完了。 洗了碗,她在屋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決定幫陸繁做點什么報答一下。 看了看,她決定來個大掃除。 雖然陸繁把家里收拾得挺整潔,但倪簡還是花了半個小時擦擦洗洗,連陽臺的玻璃都抹了兩遍。 別說,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倪簡很滿意地坐到沙發(fā)上看電視。到了中午,她拿上鑰匙和錢出門。 門外墻根蹲著個人。 倪簡瞥了一眼,腳步頓住。 那個穿白校服的身影站起來,看清門口的人,也是一愣。 誰也沒想到第二次見面會在這兒。 倪珊眼里的震驚很明顯:“你……” 倪簡的表情倒是沒什么變化,“來找陸繁?” 倪珊點頭。 “先進來吧?!蹦吆啺验T打開,給她讓路。 倪珊站著沒動,抿了抿唇問:“陸繁哥哥在家么?” “不在?!?/br> “哦?!蹦呱邯q豫了一下,低著頭走進屋。 她站在客廳里,看到倪簡去廚房取了個玻璃杯出來。 “你找他有什么事么?!蹦吆喌沽吮o她,說,“坐吧。” 倪珊接過水,說了聲謝謝,然后跟著倪簡坐下。她抿了一口水,沒說話。 倪簡看了看她,也沒催促。 過了會,倪珊抬起頭,“jiejie?!?/br> 倪簡愣了下,看著她,“怎么了?!?/br> “我爸爸和mama吵架了,吵得很厲害,我不想看他們吵架。”倪珊平靜地說。 倪簡平淡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沉默了一會,她說:“所以你來這兒了?” 倪珊點頭,見倪簡沒什么反應(yīng),她說,“你知道我爸爸mama為什么吵架嗎?” 倪簡抬了抬眼。 “因為你mama來了?!蹦呱好蛄嗣虼?,看著倪簡的眼睛說,“jiejie,你跟你mama會搶走我爸爸么?” 你跟你mama會搶走我爸爸嗎? 倪簡有點兒想笑。 她淡淡看了倪珊幾秒,抽出一張紅票子,把剩下的錢和鑰匙遞給她,“我走了,你自己等陸繁吧?!闭f完起身往外走,到門口時回身對倪珊說,“放心,沒人跟你搶爸爸?!?/br> 倪簡是當(dāng)天晚上見到程虹的。 她沒回梅映天的公寓,而是在公交車上跟人借手機給程虹發(fā)了信息。她在冬川路下車,那里有一家老面館,她進去吃了一碗面,之后在那條路上走了一下午。 天黑時,她到麗宮餐廳見程虹。 沒想到倪振平也在。 時隔十八年,當(dāng)初的一家人第一次坐到一起。 若換了從前,這場景是倪簡做夢都期盼的,但如今的現(xiàn)實卻打得人臉疼。 倪簡一分鐘都坐不下去,腦子快炸了。 她把杯子猛地敲到桌上:“你們別說了?!?/br> 四周的餐位一下子全安靜了。 倪簡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她對程虹說:“我離開小天,一個月內(nèi)跟男人結(jié)婚,過你說的正常生活。” 她把話說到這里,程虹跟倪振平都愣住了。 倪簡的突然妥協(xié)令程虹驚訝不已,她很清楚倪簡隨她,身上有股犟勁兒,輕易壓不住的。現(xiàn)在這樣不對。 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到倪簡說:“我有三個條件,第一,你別再打擾爸爸,我回這里,跟爸爸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不乖不聽話、學(xué)壞,他都沒有責(zé)任,你別胡亂遷怒,不準(zhǔn)你再打擾他的家庭?!?/br> 程虹心里有氣,但她沒說話,一旁的倪振平眼睛紅了,“小簡……” 倪簡接著說:“第二,我不去北京,我要留在這里。” 程虹皺了皺眉,想反對,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你說完?!?/br> 倪簡眉目微抬:“第三,我的男人我自己找,你不要干涉?!?/br> 這回程虹真憋不住了,冷笑道:“你自己找?你說說你哪來的男人?你這幾年除了跟那女人鬼混,你認識幾個男的了?” “這不用你cao心。”倪簡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頭腦清醒,“你逼我結(jié)婚不就是想把我掰回來嗎?只要是個身心正常的男人不就行了?一個月內(nèi)我拿結(jié)婚證給你?!?/br> —— 倪簡當(dāng)晚就搬離了梅映天的公寓,她所有的東西都放到酒店里。 第二天她去中介公司用一個上午的時間看好房子、簽完合同,下午入住。 晚上,程虹飛回了北京,但倪簡知道她還會來。程虹是多精明的女人,沒有人比倪簡更清楚。 不看到她結(jié)婚,程虹是不會真的放過她的。 結(jié)婚,嘖。 倪簡靠在沙發(fā)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大腿。 倪簡對結(jié)婚是有過向往的。但那已經(jīng)是很遙遠的事了。 遇見蘇欽時,倪簡十八歲。她幻想過做蘇欽的妻子是怎樣一種體驗。她想把幻想變成現(xiàn)實,所以她沒臉沒皮地追了蘇欽五年。 最后,被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 因為她是個聾子嘛。 畢竟,沒有哪個鋼琴家想對著聾子彈琴的。 —— 倪簡窩了兩天終于決定出門。 她沒有叫出租車,而是換了三班公交坐到銀杏路。下車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西邊天空掛著一片絢麗的霞,破舊不堪的銀杏路難得顯露了幾分柔和美。 倪簡爬上四樓,敲了敲門,半天沒有人開。 她猜陸繁應(yīng)該還沒回來,干脆蹲在門口歇了歇腳。 這一歇就歇了快一個小時。 天黑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才在樓梯口出現(xiàn)。 陸繁左手提著一份盒飯,右手正伸進褲兜里掏鑰匙,看到蹲在墻根的人,僵住了。 倪簡的眼睛在看到他時綻放出笑意,“回來了?” 陸繁站在那沒有吭聲,幾秒鐘后,他走過來。 倪簡朝他伸手,“扶我一把,腿麻了?!?/br> 陸繁看著她,沒有動。 “干嘛這么看我?”倪簡仰著腦袋,嘴邊始終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