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等不幸,要殺要剮痛快些給句話!”底下一熱血小將不耐煩打斷她。 “就是就是!痛快些!” “再嚷削你!明府若真打算殺你們早就殺了,還跟你們費這心思,當抓活人容易???捆繩子都捆得手疼!”一高密火長瞪眼怒駁。 許稷等著聲音平息下去,順著自己思路往下道:“朝廷軍雖來勢洶洶,但欲誅之人,不過李斯道一人爾,諸君并無必要為之陪葬。諸君中若父母猶在欲歸者,優(yōu)給遣回本籍,以盡奉養(yǎng)之道;若家鄉(xiāng)已無親眷,欲留高密也可?!?/br> 一眾淄青兵聞言面面相覷,營內(nèi)鴉雀無聲。 忽然,一人起頭:“許明府所言若不反悔,請算我一個!” 緊接著便是“當真?”、“我、我要回去……”、“某是被強征入伍的,某也要回家!”、“也算我一個!”、“某回青州也沒家了,某要留在高密!”、“高密軍還收人不?” 一旁的都指揮使氣得腦疼牙癢,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得憋紅了臉怒瞪一群背信棄義的兔崽子。 已至深夜,許稷未在此地久留,出營與林副將叮囑了幾句,正要回去時,忽有一步卒氣喘吁吁跑來,對副將一躬身:“薛縣丞跑了!” “跑了?”林副將瞪眼問。 許稷略蹙眉:“甚么時候?” “約一個時辰前!守在他家的人都被殺了,他人也不見了,某也是剛剛知道!” 林副將一時難信,再確認:“十人皆被殺了嗎?” 步卒點點頭:“下手狠準著呢!” 許稷早料到薛令之有鬼,但到底還是失算一步。殺了十員步卒,憑薛令之一人是辦不到的,他背后是甚么人,又想做甚么?這隱患令許稷有了幾分焦躁,她扭頭囑咐林副將全城搜捕薛令之,又莫名有些擔心千纓,便先回去了。 ——*——*——*——*——*—— 一跨入家門,一片闃寂。 許稷拍拍耳房門,值夜庶仆卻睡得死沉死沉,一點動靜也沒有。她猛地撞開門,忙捂口鼻,又迅速推開窗,拎了旁邊冷掉的茶壺就朝庶仆澆過去。那庶仆霍地驚醒:“啊怎么了怎么了?”一看是許稷,頓時冷靜下來,摸摸自己濕漉漉的臉:“明府……這是……” “夫人呢?” “夫、夫人老早就歇下了?!?/br> 許稷拔腿就往東臥房跑,推門便喊:“千纓,千纓!” 庶仆持燈臺追過來,一照,驚道:“夫人沒了!” 在他還驚訝屋中無人時,許稷已進了藏身暗道,可里面哪里有千纓的影子?她搜尋一陣,從密道里爬出來,后背已冷透,手臂氣力更是耗盡,庶仆扶了一把,她這才站起來。 離天明僅剩一個時辰,城門仍關(guān)著,若有人綁了千纓,這時候一定還在城內(nèi)。公廨衙差幾乎全出動,海底撈針般在高密城內(nèi)尋人。不僅尋千纓,也是在尋薛令之。 薛令之逃逸后僅一個時辰千纓便失蹤,怎么看這其中都有關(guān)聯(lián)。許稷坐鎮(zhèn)縣廨,面前鋪開的是最詳盡的高密地圖,邊邊角角那么多,根本無從下手。 不斷有人傳回毫無所獲的消息,每傳回一次,便是往許稷頭頂?shù)挂煌氨?。她愈冷愈急,但她必須穩(wěn)住不能慌亂。陳珦在案對面坐下來,道:“若當真是薛縣丞綁了夫人,那必然是有所圖,可已過去近兩個時辰,綁架之人卻毫無動靜,某覺得其中或有蹊蹺。” 許稷沉聲不語,眉頭卻是深鎖。 她在等,等薛令之提出條件來,好見招拆招??裳α钪畢s絲毫動靜也沒有,讓人如行迷霧,心慌失措。 千纓會怎樣?她怕黑膽子又小,如何去面對一眾歹人?若遭遇甚么不測—— 許稷短促痛苦地緊按住額頭,陳珦則注意到了她微微發(fā)抖的手。 哪怕千軍萬馬在前她都不眨下眼,但這件事她亂了陣腳,露了軟肋。 這無疑是袒露命門于敵,是致命的。 陳珦給她倒了一盞熱茶,緩緩開口道:“明府,天太冷了,喝些茶暖和暖和。” 晨曦一點點踱進屋內(nèi),氤氳水汽于杯盞上方繚繞,諸事都自在愜意,而許稷渾身都要僵了。因長期缺乏睡眠腦殼疼到麻木,雙肩冷硬得動一動仿佛要碎,就在這時,吏佐祝暨喘著氣闖進來:“明府、明府!” 潮冷欲成冰的早晨忽被這聲音打破,許稷霍地抬頭,祝暨一雙眸子亮閃閃的全是喜興之色:“夫人回來啦!” 嘩啦衣料聲響起,許稷已是驟然起身,邁開僵硬的腿就往外走:“在哪?” “某過來的時候夫人正在堂屋呢!” 許稷自公廨一路狂奔至宅邸,步子不停地邁過門檻,直奔堂屋。千纓正裹著厚毯子坐在堂屋喝熱水,心中雖還有些惶惶不定,但想著畢竟到了家,怎么也能松一口氣了,便捧著杯子呼出一口氣來。 這口氣還沒哈完,許稷就驟然沖了進來,幾乎沒給她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便緊緊抱住她的肩:“你不要出事,你不要出事……” 千纓被她撞懵,悠悠轉(zhuǎn)轉(zhuǎn)回過神,聽她喃喃說“不要出事”,竟不知要怎樣開口安慰這模樣的許稷。她撐出一個笑來,干脆利索地說:“我好好的!你這樣子是做什么哦!好像我死了一樣,你要給我哭喪嗎?” 許稷陡回過神,忽松開手轉(zhuǎn)了身。千纓低頭看看被她碰翻的茶杯,怪道:“毯子衣裳都濕了,你那么冒失做甚么嘛!” 許稷的臉白得有些可怖,顯還沒能立即恢復(fù),但她已沉定許多,便開口問千纓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千纓定定神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不知在哪睡了一覺,醒來就被人蒙住眼送回來了?!?/br> 她輕描淡寫說著,心里其實嚇得要死。 而許稷完全不比她好,臉色久久不能恢復(fù)。 “他們問你要錢了嗎?還是給你提要求了?”千纓鼓起勇氣問道。 “沒有?!痹S稷聲音涼涼的,“甚么都沒有?!?/br> 比起有要求有條件的綁架,甚么都沒有的更可怕。 這是一次試探,而她滿盤皆輸。 作者有話要說: 王夫南V:今天導(dǎo)演組又沒給我盒飯,持續(xù)罷演中。反正千纓被綁架不干我事!哼! 許稷:樓上你…… ☆、第34章 三四頂頭風(fēng) 是夜,毫無預(yù)兆地下起了雨。 冬至已過,雨不再可親,被風(fēng)裹挾著往廊內(nèi)刮,頗顯蕭索。伸手卷簾,惹了一手潮,燈苗搖搖晃晃,卻總是不滅。許稷潤了潤筆尖,聞得庶仆從廊中走過,便說:“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