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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半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6

分卷閱讀56

    停在原地,看那身影孤單單走出了公廨堂屋,走進暮色中寂靜的庭院,越來越遠。

    仍舊是日復(fù)一日的落寞與無所謂,外人眼中所看到的光彩,又有幾分是真正的王十七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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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因許稷說沒胃口什么都吃不下,千纓為此而急得團團轉(zhuǎn),在后廚待了近一個時辰,也沒想好要給她做什么吃。

    初潮對于許稷而言,是無休無止翻天覆地的痛,痛到后來只剩麻木,終于攤手舒眉接受,呼吸也平靜下來。

    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有人于黯光中走進來。

    許稷偏頭,認(rèn)出那身形。

    王夫南在榻邊坐下來,熟練地伸手去探她額頭,一層冷汗,連周邊頭發(fā)也濕透。

    一定很難受罷?

    但她也沒有皺眉。

    他忽然俯身,許稷驟然閉眼,只覺他額頭貼上自己額頭,那一霎便察覺到了燙意。

    他燒得很厲害。

    “聽副將說你前后兩次進了火場,可有礙?”她開口,聲音雖低啞,卻終于說出了完整的句子。

    “沒甚么事。”他很自然地貼近她,閉眼安靜地說。

    許稷沒有多余力氣推開他,就隨他去。

    他說“沒什么事”時,她分明已嗅到他身上藥味。

    她仍低啞開口:“你很累嗎?”

    他帶著nongnong鼻音回道:“恩,是有些累?!币蝾^腦太沉,他甚至放棄了用手肘支撐,上身沉下去,頭埋進她肩窩,求索那微弱的托慰與溫暖,用來安放數(shù)月以來的疲憊。

    許稷沒有出聲,睜開眼便可見床帳上的隱暗紋路,自成體系地交錯覆疊,卻莫名其妙地好看。

    被沉甸甸的身體壓著,她能感受到對方有力的心跳。

    他與千纓一樣熾烈,掏心挖肺的本事甚至更高一籌。

    可那心太燙太真,許稷不敢去接。

    作者有話要說:

    千纓V:三郎別怕!我馬上到!

    ☆、第37章 三七三鎮(zhèn)分

    夜幕沉沉覆下,房中未掌燈,一片闃寂晦暗中,呼吸聲交織,彼此各沉夢境,無人說話。

    細碎腳步聲由遠及近,至門口,那人調(diào)皮抬腳輕踹開房門,又騰出一只手來將門關(guān)上,摸著黑走到案前將食盤放下,小心翼翼地掌起了燈。

    一星火苗瞬時竄了起來,室內(nèi)終于有了光亮。千纓復(fù)端起食盤,扭頭看向床榻處,看清后陡然睜大眼,驚道:“甚么人!”她霍地放下手中食盤沖過去,揪住那人衣裳就將其拽起來。

    王夫南一張臉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睛卻還是閉著,似完全不知狀況。千纓一手揪住他衣裳,一手狠捏住他耳朵:“你在做甚么哦!為甚要壓著我家三郎?!”

    她下手略狠,王夫南疼得咬牙皺眉,睜開一只眼來看向她,鼻音重重咕噥道:“不知怎么就睡著了?!?/br>
    “不知道!?”千纓咬牙捏緊那耳朵,“你的腿自己長了腦子帶你過來的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哪?”她擰住他耳朵令他朝床里邊看:“你方才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

    她忿忿說著,那邊許稷也是睜開了眼,啞著聲問:“怎么了?”

    “三郎你醒啦?”千纓倏忽變了臉色,松開擰著王夫南耳朵的手,忙退到案旁,將食盤端來:“我給你熬了些瑤柱粥,吃起來也不至于乏味,你喝完再睡?!?/br>
    說著便擠開王夫南自己在榻旁坐下,一手端碗,一手持勺,就要喂給許稷吃。

    許稷本不想勞她,但又怕她沒事做會同王夫南掐起架來,遂依著她心意,撐臂半坐起來容她喂。

    千纓很周到地喂她吃完,又貼心問:“還疼得厲害嗎?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痹S稷說著咳嗽。

    千纓蹙眉:“你不會也受風(fēng)寒了罷?”她說著扭頭,盯住王夫南,眼神里殺氣滿滿,似是在責(zé)罵“受了風(fēng)寒不該避人嗎?看你做的好事!”

    王夫南卻忽略她神色,反看向她手中空碗,道:“沒有我的份嗎?”

    “鬼才留你的份!”千纓又瞪一眼,霍地將碗勺往旁邊一擱,起身扶許稷躺下,倏忽拽起王夫南:“出來!”

    王夫南頭重腳輕地被她拎出門,千纓霍地將門鎖上,再瞪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往廚舍去了。

    高密城冬天極冷,白天慘淡的日光一旦西逝,晚上便只剩冷颼颼的風(fēng)。夜幕壓下來,好似近在眼前,沉甸甸的云里應(yīng)是蓄滿雨雪。

    王夫南被這冷風(fēng)吹得清醒了些,抬手探探自己的額頭,卻燙得要命。

    他在這不大不小的宅子里踱步逛了會兒,最終推開一間客房的門,進去后倒頭就睡。

    庶仆從外面路過,竟是有些可憐他。

    千纓回到廚舍潦草吃了晚飯,百無聊賴挑了挑燈,庶仆妻在一旁無意說道:“昨晚上明府與夫人那模樣,真是嚇?biāo)廊肆?。還有那王郎君,渾身濕淋淋的,看著都冷。所幸都沒有甚么大事哪。”

    “哦。”千纓甚是無所謂地應(yīng)了一聲。她不是不知自己及許稷的命都是由十七郎所救,但她與王夫南乃是宿敵,自然也不肯輕易低下頭來道聲謝。

    橫亙在心中的矛盾始終無法化解,千纓皺眉望著那盞燈發(fā)呆。

    待外面報更聲響起,庶仆妻要離開時,猶豫了許久的千纓忽喊住她,隨后起身走到爐前,將小鍋里剩的粥倒進碗里,擱在食盤上,同庶仆妻道:“給王郎君送去,問起來就說是吃到最后沒人要吃了,倒了也浪費。”

    庶仆妻看出幾分端倪,連連點頭,可剛要去接,千纓卻又端過那碗將粥里面的貝rou挖出來一股腦兒塞進嘴里,忿忿嚼了嚼。

    庶仆妻看著覺得有趣,瞇了眼微笑,接過碗說:“如此倒真像是吃剩下的了?!彼嗍浅錾诙嘧优募彝ィ值苕⒚弥g的相處有時便是如此別別扭扭,討厭時想掐死對方,但往往又都狠不下心,而即便心軟,也總是要存留一份面子,不肯輕易服軟。

    庶仆妻端著那碗粥出了廚舍,千纓則將那鮮美貝rou咀嚼個透,最后咽進胃腹,抬起頭,見外面竟下起了雪。

    細細碎碎的,與長安的雪差了許多。

    這一年,就快這樣過去了啊。

    而王夫南也是被凍醒,起來翻找被子,恰聞得庶仆妻敲門聲。打開門,庶仆妻遞上粥,原封不動將千纓的話轉(zhuǎn)述,末了抬頭迅速看了眼這位貴公子的神情,笑著退了出去。

    都當(dāng)自己是心冷絕情輩,卻偏偏都是熱心腸哪。這樣的人,彼此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