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如今，房價這樣的高，就是有住房公積金再加上各式福利，要是沒有家人的資助，他們這些才工作沒幾年的年輕人是付不出巨額的首付款的。房子的問題是找女朋友的頸瓶，現(xiàn)在女孩子又是這樣的金貴和矜持，這樣一群在學(xué)校待到二十大幾奔三十的年輕人真的有不少書呆子型的，一付不會談戀愛的笨拙，作為年輕主任的陳素最后實在看不下去了，趁著王峻他們單位特別把年終舞會擺在情人節(jié)那天辦，陳素找了那些個殺氣騰騰的大齡青年，一到下班時間，制服都沒有換就往那豪華的會場跑。

意外，沒有人多注意他們，因為有另外一批穿制服的已經(jīng)在那兒了。

高遠把他們法院系統(tǒng)老大難的大齡青年都帶來了，一是相親，二是順帶白吃白喝，對于高遠的聰明睿智，陳素真的欽佩不已，一邊的王峻眉毛都豎起了，這種事情也要欽佩？！

安排好同單位的大齡青年，陳素吃了幾塊蛋糕就出發(fā)了。主管工會和人事的老副局長有頸椎病，陳素得去替代參加一些行業(yè)內(nèi)的座談會茶，可能會有紀念品可拿，去年就發(fā)了很高檔的一套筆本。

跟著陳素一起出了會場，王峻也出發(fā)去聽音樂會了。從元旦后，王峻又開始他的年終音樂會之旅了，各式的音樂會票買了一堆，一直到來年元宵。

陳素是聽不了這樣的音樂會的，要他聽那些所謂的高雅的交響音樂，陳素會心跳加速煩躁不安，還是自家音響中的琴箏絲竹聽起來舒服。王峻早就不為這樣不同的愛好折騰陳素了。

從座談會的會場先到家的陳素收拾著桌面，掏出公文包一沓明信片，真是的，這次居然就發(fā)了一沓郵政局強制推銷的明信片，也不早拿出來用，這時候也不知道過年前能不能寄到上海和老家。

現(xiàn)在，電信業(yè)相當發(fā)達了，讓時空和地域的距離無限地縮短，但是，就和人分陰陽，地分春秋一樣，相對應(yīng)的，現(xiàn)在的人的心靈互通的距離拉大了更多。

陳素在明信片上給父母兄弟姐妹寫恭喜發(fā)財?shù)淖８５脑捳Z，給上海的王峻外公、舅父和表弟們寫上身體健康的祝語，想了想，還是給上海的王峻的父親那張明信片上端正地寫上幸福健康的賀詞。

無論將來的事情是怎樣發(fā)展，王英堂的財產(chǎn)怎樣分割都不是王峻關(guān)心的事情，不過，陳素還是相當關(guān)心的，就是將來王英堂留給王峻一萬塊那也是金錢呀，不要白不要。一萬塊可以買五千多斤大米，換算起來又可以當他們將近一年半的生活費，還有，要是去批發(fā)蘋果可是好大的重型卡車才能裝下，要是送給大型福利機構(gòu)可以讓小朋友吃上一個多月呢。

陳素精心地盤算著，感情還是要聯(lián)系的，有罪的是人又不是錢，不是么。

余下的明信片，陳素按照一直資助的學(xué)生的學(xué)校地址寫著激勵奮進的鼓勵的話語，期望他們好好地珍惜學(xué)習(xí)的機會，以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厚厚的一沓明信片就這樣用完了，陳素很有滿足感，祝福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會得到別人的祝福的，這一點，陳素深信不疑。

寫完了，伸伸懶腰，也不知道這次他們單位大齡青年的相親情況怎么樣了，在單位久了，也知道在政府機關(guān)中也是有處世秘訣的，做不如說，說不如看，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陳素倒也沒有這樣多的顧慮，本來陳素看著工會代主席老副局長忙前忙后給大齡青年做媒，陳素還有點緊張，―――沒料到，就是沒有人理他，陳素又安心又不甘心，好歹自己也是有志青年吧，怎么就沒有人提他一次？算了，這心思要是被王峻知道他就倒霉了，還是自個兒和王峻過過吧，這樣也安全。

陳素也收拾好了散開明信片，明天早上還要聽首長報告，出門時順路就近寄出去。

打開電視一邊聽新聞，一邊拿著熨斗燙著制服，雖然不常動手，但是家務(wù)事還是要帶著眼色分均來做的好，刷刷鞋上上鞋油都是陳素的活計。

陳素抖抖熨燙好的制服，滿意之余又好不甘心，那天妹夫到單位找他報喜，妹夫看著他這身制服發(fā)怔的樣子陳素還是蠻受用的，可惜，就像是一個賭徒買彩票得了大獎想炫耀又不能拿出來炫耀一樣憋得好辛苦，陳素也多少能夠明白家人還隱瞞的意思，中國人有很濃的大家庭型的體制的味道，也是關(guān)系的社會，面子的社會。在農(nóng)村，一個有出息的孩子會是一個村莊同姓人的驕傲，但是，緊接著就是無限度的往來和請求幫忙的人際關(guān)系，這是世俗的慣例，要是這樣，不僅僅打亂他們的生活，嚴重起來還會打亂他們的人生，陳素了解家人的善意。

王峻回來了，陳素接過王峻給他特地帶回來的蛋糕，把王峻脫下來的外大衣掛起來，放假前的最后兩天，陳素算是不用上班了，這幾天，陳素就代表事情多多的局長和有頸椎病的老副局長開一些會就行了，和實際意義上的放假沒有區(qū)別了。而王峻公司的業(yè)務(wù)也就算是結(jié)束了，都算是放假了。也是該準備春節(jié)的事情了，陳素和王峻商量著年貨的采辦。

對于過年的話題就此展開了，王峻首選的就是出國過年。

現(xiàn)在過年方式很多了，不少人都選擇旅游過年，特別是年輕人，避開扎堆過年的方式，兩個人在陌生的地方無拘無束地享受二人世界，出了國看誰還能再打攪到他們。王峻還預(yù)算一下時間去看看被他托管的母親留給他的在國外的兩處房產(chǎn)。

王峻還在熱心地盤算，這個提議才出嘴邊就被陳素否決了。

陳素認為：年，是團圓的節(jié)日，過年就是家人團聚，掃舊塵，貼對聯(lián)，除夕的守歲看新年晚會（這幾年確實不怎么入眼），但，這是中國人過年的方式，外國什么時候都可以去，過年就不成。守著煥然一新的屋子吃餃子湯圓或是逛廟會要玩的事情多著呢，一年三百六十多天才等到過年多不容易呀，當然不能出國過年的！

看著對傳統(tǒng)節(jié)日很重視的陳素，王峻無話可說，好像是陳家的孩子就等著過年才能穿上新衣服的，王峻放棄和小農(nóng)意識濃重的陳素在這個問題上爭執(zhí)。

好吧，那就不出國過年，就在國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王峻盤算，在過年期間，旅游的人也一定不會多，要是在國內(nèi)，哪兒都有看得到新年晚會，一邊旅行，一邊過年，兩不耽誤。

王峻折中的方案被陳素頭都沒有抬的干干脆脆的否決了。

陳素反駁的理由及其充分：在難得的年假，在年前擠在人堆里熱熱鬧鬧地買上年貨是件多幸福的事情呀，有過年的氣氛，又有掏出鈔票的痛快勁，這個時刻，可是陳素很重視的花錢的機會，無關(guān)于貧富，無關(guān)于浪費，過年就是要買的多、吃的多、年年有余。這種一年一遇痛快花錢的機會怎么能放過？看著冰箱中堆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