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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魚兒只肯給他看胸口,卻不肯脫褲子。好稀罕嗎,夏至心里想,也不知道誰平時總喜歡光著屁股跑來跑去的,現(xiàn)在倒是不讓看了! “老叔,還疼不疼?。俊毕闹辆蛦?。 小黑魚兒搖頭,然后頓了頓,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夏至就回頭跟夏老爺子商量:“爺,我看咱該請個跌打郎中來給我老叔看看。我怕他摔到尾巴骨了。” 骨折這種事情,尤其是尾巴骨,外表未必看的出來,可卻不是小事。 夏老爺子聽夏至這么一說,也覺得心里不安穩(wěn),就點(diǎn)頭說那就請郎中來。 這個時候,夏老太太就跟著臘月回來了。她在回來的路上,就聽臘月把事情的大概都說了,知道夏二叔對小黑魚兒動了手,老太太一進(jìn)屋眼淚就先掉下來了。 夏老太太抱住小黑魚兒,不由分說就把他給扒光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看個好幾遍,還是不大放心。她一面看,嘴里難免還跟著嘀咕,只是心疼小兒子,卻一句話都沒提到夏二叔怎樣。 夏老爺子蔫蔫地坐在旁邊,偶爾嘆口氣,只安慰說小黑魚兒應(yīng)該沒事,也不提夏二叔。 夏三叔回來了,立刻就被夏老爺子打發(fā)去請郎中。 如今家里有了大車,出門做事什么都很方便。夏三叔絲毫不敢怠慢,立刻趕車出門,請了個跌打郎中來了。 郎中給小黑魚兒仔仔細(xì)細(xì)地瞧了,最后說了一句尾巴骨沒事。不僅尾巴骨沒事,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沒事。 “小孩子嫩皮嫩rou的,骨頭還沒長好,是得小心點(diǎn)兒,不然那就是一輩子的后悔?!边@跌打郎中還很隨和,看完了小黑魚兒還跟夏老爺子嘮了幾句?!袄蟻淼米?,本來就不容易??粗⒆娱L的多周正,還透著一股子機(jī)靈勁兒……” 把小黑魚兒給夸了半天??吹某鰜?,他說的不全是客套話,是真挺稀罕小黑魚兒的。 送走了跌打郎中,大家伙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 小黑魚兒雖然沒傷到骨頭,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也沒說什么,但是夏至、臘月等其他人,還是將小黑魚兒當(dāng)病號看待了。 小黑魚兒卻是坐不住的性子,一會的工夫,就和小樹兒小夏林跑出去了。 “老三這是一股邪火,不是沖著小龍,是沖著我……”夏老爺子悶聲說道?,F(xiàn)在屋子里,就他和夏老太太,還有夏至、夏三叔和夏橋。 夏老爺子覺得,有些事情很有必要跟大家伙交代一下。 “小龍做弟弟的,讓哥哥們打兩下,那也沒啥?!毕睦咸还苄睦镌趺聪?,嘴上卻是這么說的。 而且,這半天了,明知道是夏二叔下的狠手,但夏老太太一句夏二叔的不是都沒說。 她越是這樣,夏老爺子就越覺得心里過意不去。 “那個畜生,咱以后都別提他。”夏老爺子氣鼓鼓地說。 夏老太太沒吭聲。其他的人就更不會說什么了。 頓了頓,夏老爺子就把夏二叔的那張地契拿了出來?!胺潘掷?,不定啥時候就給折騰沒了。我把這地契留下來,那地咱也不能荒著?!?/br> 夏老爺子跟夏三叔、夏至和夏橋商量,說以后想三家合伙種夏二叔那片地?!艾F(xiàn)在家里有大車,有大牲口,忙不過來咱再雇上幾個人,也不差啥的?!?/br> 大家伙自然都表示聽夏老爺子的。 “打的糧食那,到時候也是咱們分?!毕睦蠣斪佑终f。 “爺,這件事上頭,我們都聽你的。你咋安排咋是!”夏至就笑著說道。 夏二叔和夏橋也跟著點(diǎn)頭。 他們都看的出來,夏老爺子雖然氣夏二叔,對夏二叔很失望。但是這天下哪有常年記兒孫仇的長輩,尤其還是夏老爺子這樣的人。 等夏二叔和夏橋都走了,夏老爺子又跟夏至低聲地絮叨。 “他在城里賺錢,日子過的好,用不著這個。咱們就種著,到時候看他啥樣,或許給他幾百斤糧食,就是便宜他的了。往后,他們要是有回來的一天,或是咋樣的,那這也是個退身步兒……” 說完,夏老爺子還嘆氣。 “這個也說我偏心,那個也說我偏心,我是真心望著他們哪個都好啊。十六,你還小,等你以后長大了,成了家,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就明白了。不養(yǎng)兒不知父母恩!” “是。”夏至笑著點(diǎn)頭,卻又說,“該教訓(xùn)也得教訓(xùn)。” “是啊?!毕睦蠣斪右残α?,眼角的余光就瞄見墻角的竹拐杖了,那根燒火棍已經(jīng)不知去向,估計應(yīng)該是被拿到堂屋里去了。 這種時候了,夏老爺子當(dāng)然不會再去在意這件小事。 夏至從上房屋中出來,沒找到小黑魚兒,就先回前院。 田氏、大丫和二丫都在。大丫和二丫都穿著新衣裳,臉上還擦了粉,涂了胭脂,兩條眉毛修的細(xì)細(xì)的。 夏至瞧見她們兩個的樣子,就微微的一愣。 大丫和二丫立刻覺察到了,兩姐妹的臉就都紅了。 “姑,那我倆把衣裳換了不?”大丫就小心地問田氏。 田氏正著急要跟夏至說話,也沒看大丫,就朝她揮了揮手。“去換了吧,用不著了?!?/br> 大丫和二丫就忙換衣裳,然后又出去到井臺邊洗臉。 “咋回事,你爺是不是打你二叔了?”田氏立刻就問夏至,看她的樣子,恨不得抓住夏至,生怕不等她問完夏至就跑了似的?!?/br> “嗯吶?!毕闹咙c(diǎn)頭回答。 “咋回事???”田氏忙又問。 關(guān)于夏二叔的事,夏至沒有隱瞞田氏,將她知道的都說了。在說到夏二叔用霉?fàn)€的點(diǎn)心糊弄夏老爺子的時候,田氏竟然笑了個前仰后合。 “這就是他們兩口子能干出來的事。腰纏萬貫,他們倆也不出血。這回你老叔干的好,就該扔回到他臉上去?!?/br> 又說到夏二叔要賣地了,田氏就冷笑。 “我明白了。房子和地那就是你爺?shù)拿?。誰也別想動。你二叔這是壽星老頭上吊,自己找死?!?/br> 這么說著,似乎有些幸災(zāi)樂禍,又似乎有些悻悻然的。 “娘,不會是以前你也有過這樣的打算吧?”夏至瞧著田氏。 田氏臉色一變。“說這些干啥!” 這樣的態(tài)度和話,就是說,田氏以前真的有過這樣的打算,但卻沒有成功地執(zhí)行。也多虧沒執(zhí)行成功,要不然他們兄妹幾個今天只怕就沒地方住,也沒飯吃了。 “那張老爺也走了,臨走的時候沒說啥?”田氏又問夏至,還自以為隱蔽地打量著夏至的神色。 “走了!他就是跟我二叔來買地的。地沒買成,我二叔都被趕跑了,他還留在這,等過年?。 ?/br> 田氏的表情就有些糾結(jié)。 “娘,你別瞎尋思了。我看我大丫姐自己也未必就樂意。” “你咋看出她不樂意。她不樂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