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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讓你走……” 李隆苑震驚的睜大雙眼,愣愣的看著聶清遠。 腦海中忽然閃現(xiàn)出聶清遠將她擁在懷里的畫面,應(yīng)該是在寢殿,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 似是燭火燃盡前的最后一點光一般,她聽到他輕柔的聲音在涼夜里緩緩散開, “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尋你,若你不愿被我找到,我便一直在家里等,等到你回來為止,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那若是我一直不肯不回來呢?” 他呼吸一窒迅疾捂住耳朵,鉆到李隆苑懷中,畫面就此戛然而止,但他冰冷的體溫,卻還殘留在她身體某處,只要她一想,便不住顫抖起來。 “怎么了?頭又疼了?” 一樣溫潤輕柔的嗓音,在耳邊化開,腦中那一點積雪,露出些許融化的痕跡,可融雪的過程,卻讓她疼的皺起眉來。 “沒事,不是要我給你上藥么?藥呢?”咬了咬牙,李隆苑強壓下痛意,催促起驚慌的聶清遠。 “會有點疼,我會盡量輕一些,若是疼就告訴我,我會先暫停一會兒再繼續(xù)。” 挽起聶清遠的袖子,涂藥之前,李隆苑還不忘細心叮囑他。 “不……” “不許說不疼!你又不是石頭做的,怎么會不疼!” 抬眼意味深長的看了聶清遠一眼。 “若你不說,我怎知如何控制輕重?你應(yīng)該很怕疼……” 那回她拿短刃抵著他,他便一直喊疼來著,到這會兒卻又逞能說自己不疼了。 “嗯……” 從前不喊疼,是因為即便說了也不會有人過來安慰他。他的疼痛在李隆苑出現(xiàn)之前,不過是取悅別人的一點笑料罷了,他只在李隆苑面前喊疼,因這世上只有她會心疼他。 “下回,別這樣了……看著怪嚇人的,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非要拿自己出氣?” 李隆苑一邊上藥,一邊對聶清遠進行說教,他卻瞇起眼笑得一臉滿足。 “好了,我技術(shù)不佳,你湊合著看吧,不過你最好還是找張?zhí)t(yī)來看一下,往后若是落下疤就不好了?!?/br> 上藥結(jié)束,李隆苑正將他挽起的衣袖放下,他卻突然用另一只手環(huán)住了李隆苑的腰。 手上的動作就這么停住,李隆苑心下一緊,莫名生出一種想哭的沖動。 “別,別推開我,就這么抱你一會兒可以么?”他的聲音有些嘶啞的對她哀求道。 她本就不打算推開聶清遠,也許順從他一些的話,她便能尋到逃跑的機會。 可顯然,她想要逃跑的初衷,到如今已然變得面目全非,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些改變是緣何而來。 將頭埋在她頸窩的人,身體不住的輕顫著,用力汲取著那點可以驅(qū)趕內(nèi)心恐懼的溫暖。 藥上完了,她便不會再允許他靠近了吧。所以下一次能離她近一些,又會是什么時候,還是說,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了呢? “我都被你給銬起來了,行不行到最后還不都是一樣?!?/br> 不著痕跡的默許了聶清遠的請求,李隆苑的身體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要掙扎的跡象。 比從前似乎好了很多,至少現(xiàn)在聞到聶清遠的墨香,她不會覺得難受了。 不一會兒,她聽到一陣平穩(wěn)的呼吸。 低頭一看,這個緊靠在她懷里的男人,居然就這么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的他,眉頭依然緊皺著,看來那些讓他不高興的事,即便是在他入睡之后,都沒有給他喘息的間隙。 就在她對著聶清遠長而濃密的眼睫發(fā)呆時,她突然想起,眼下,不正是一個絕好的逃跑機會么?? 想起聶清遠進門,總是從身上掏出鑰匙將門打開,他這么謹慎,那鑰匙必定是隨身攜帶著的。 小心在聶清遠身上摸索著鑰匙的蹤跡,李隆苑緊張的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暢起來。 在他上身摸索了一番,仍是一無所獲之后,李隆苑轉(zhuǎn)而開始在他腰間搜尋起來,不多會兒,果然在他腰側(cè)摸到了鑰匙的形狀,她心下大喜,正要伸手過去將鑰匙扯下。 “你在找這個么?”突然坐起身來的聶清遠,眉眼陰鶩,順著李隆苑的手將腰間的鑰匙一扯,放到她手上。 “這是那扇鐵門的鑰匙,你想要的話問我拿便是?!?/br> 她的手腳被烤著,縱使找到這一把鑰匙,她也出不去啊。可其他的鑰匙又在何處呢? “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待在這里了。” 聶清遠的眼里的陰郁看得她喉頭一緊,話音里不自覺便帶了哭腔。 “放你離開之后,你想去何處呢?” 他眼眸一沉,“只要是沒有我的地方,你都會去的吧?出去之后,你會怎樣對我呢?治我的罪,將我滿門抄斬么?哦,你已不記得了,不記得我在這世上早就沒有任何親人了。其實將我五馬分尸也不錯,屆時你會和南謹一起來看我吧?看我這個十惡不赦的人,是如何死在你們面前的……我知道你現(xiàn)在恨不得我死,一刻也不愿待在我身邊,這些我都知道的……所以,我該怎么辦?你說,我該怎么辦才好呢?明明說過要在死后同我葬在一起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只是讓你待在我身邊,你便受不了了么?苑兒……我說過的吧,你最好不要騙我……” 聶清遠嘴角噙著淡淡的笑,那帶著三分癲狂七分絕望的笑意,讓李隆苑不禁倒抽了口涼氣。 他深邃鳳眸微微一抬,將灼熱的目光投到李隆苑這里的時候,李隆苑不可遏制的微顫起來。 她本能的竭力向后退去,他卻似捕獵的野獸般步步緊逼的走上前去,緊接著,李隆苑被他推倒在床上,他微涼的身體似失力一般,將全部重量壓在了她身上。 “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放我出去之后,絕不會治你的罪!你放我走吧……” 驚恐的雙眼在迎上他眼眸里那一片深不可測的晦暗時,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就這么不愿跟我在一起么?我,就這么讓你討厭么??” 壓抑著要想哭的沖動,他的音調(diào)聽起來格外滲人。 “我聽說,人就算腦袋什么都不記得了,但身體還是會有記憶的,苑兒……張?zhí)t(yī)說,你因身體虛弱的緣故一直都與南謹分床而眠,你不是以為那些話都是我編出來騙你的么?那我現(xiàn)在就證明給你看,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 灼熱的呼吸撲在面上,使李隆苑有那么一刻的怔愣,她是一直與南謹分床睡這不假,可她記得那時南謹分明告訴過她,她與聶清遠根本不曾同過房,所以她應(yīng)當還是處子之身才對! 可聶清遠這些話,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要!聶清遠你別這樣!你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只是別這樣對我,我不能……” 他苦笑著輕點她的唇,閉上眼將眼底的柔情和絕望一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