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痹繒熒晕⒄遄昧艘幌麓朕o，“我從雜志社那里得知你是‘無葉’的……代理人。有些事情我想和他談談，請問你知道他的聯(lián)系方式嗎？”

說話那人的聲線平穩(wěn)，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排斥與不耐煩，但也不帶任何溫度，“你可以直接和我說。”

袁卓暉沉默了。他不知道顏嘉與這人的關系如何，也不希望這極有可能的“虛驚一場”影響到顏嘉的工作。

見袁卓暉沒有回應，那人繼續(xù)道，“如果不能告訴我，就等三天后‘無葉’回來吧?！?/br>
“你知道顏嘉在哪兒？”聽著他熟稔的語氣，袁卓暉心下一急，追問道。

“明天來B市談吧?！?/br>
接著，對方報出了一個地址。

那人又問，“還有事情嗎？”

“……沒了，謝謝?！?/br>
袁卓暉掛斷了電話，他單手撐住額頭撫摸著眉心的皺紋。連續(xù)打了兩個電話，但幾乎能說是一無所獲的結果讓他有些不耐煩，甚至開始懷疑這倆人之間是不是串通好的，才會和他這樣打太極。

他再一次打給了顏嘉。一如既往的，忙音持續(xù)了一分鐘，直到這通電話因為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

袁卓暉煩躁地將手機扔到桌上，暗罵了一句臟話。

他回想了一下近日的工作安排，明天正好是周末，他休息。

那就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

·

袁卓暉記得以前顏嘉曾提起過他住在B市，但在兩人確定關系之后，顏嘉就搬到了本市來與自己同居。況且B市離本市只有驅車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是一個二線城市，經濟既不是特別發(fā)達，也沒有什么著名的景點建筑。

袁卓暉回憶了一下，上次來B市還是三年前去那兒出差，然后遇見了顏嘉。

這么一想，袁卓暉才記起來，電話里那人說的小區(qū)，好像就在上次自己來B市居住的酒店附近。

——巧合得過分了。

這個小區(qū)的地段不錯，附近的公共設施基本齊全，道路兩旁栽種著蔥郁的綠樹，樓棟嶄新。袁卓暉打量著周邊環(huán)境，暗自估了一個房價。

他將方向盤一打，駛入了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

……

公寓的門牌號并不難找，出了電梯后轉彎一直走到底便是。與這層其他的住戶不同，門框上沒有常見的對聯(lián)與福字，實木門板遮擋了意欲窺探室內光景的視線，只剩下干凈的不銹鋼架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冷光。

沒有一點人氣。

袁卓暉對著門牌看了三秒，確認無誤后，這才按下了門鈴。

他輕咳了一聲，后退了半步站直了些身子，莫名有一種做路演時都沒有過的緊張。他視線緊盯著閉合的門縫，腦內飛快地整理著措辭。

等待了大約兩分鐘后，袁卓暉再次按響了門鈴。

依舊沒人。

正當他按下第三次，并思考著要不要給之前那人去一個電話的時候，一直緊鎖著的門開了。

開門的是個男性，腳上踩著一雙純色的棉拖鞋，一身寬松的居家打扮，過長的劉海被一字夾別至一旁，露出一雙黑亮的眼。

袁卓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避讓開靠過來的門板，按捺下等待中的所有不耐煩，以一種盡量平和禮貌的語氣開口。

“你好，請問……”

話音戛然而止。

恍然認出對方身份一般，袁卓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人，視線死死地鎖在那張熟悉的容貌上。

“……顏嘉？！”

他的話語中帶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錯愕。

第3章第三章

靜默持續(xù)了很短一瞬。

“我不是。”

那人垂下眼，握住門把的修長手指緊了一剎，又很快松開。他側身讓出一條道來。

“有什么事進來說吧?！?/br>
……

是電話里的那人。

在對方開口的時候，袁卓暉就認出了這個聲音。在看見那人幾乎和戀人長得一模一樣的短暫驚詫過去之后，他才開始細細地打量起面前這個人。

樣貌確實像極了顏嘉，但兩人的氣質看上去完全不同，面前的青年應該還要比顏嘉大上三四歲。若說顏嘉是躍動著的火焰，那么他就是冰。

持平的聲線不帶任何情緒，表情陌生而疏離。

袁卓暉花了三秒去確定，對方表現出來的生人勿近到底是不是出于對自己的厭惡。但在青年側身讓開一條路時，袁卓暉與那人的視線撞上。那雙眼黑得近乎存粹，卻又看不到一絲溫度。

鬼使神差地，袁卓暉應了一聲，然后朝屋內走去。

·

屋內的擺設看上去與青年給人留下的相仿，黑白灰三色搭配的設計簡練大氣。家具并不多，但角落里放置的一些出其不意的小玩意兒，卻又打破了整體的冷意，反而顯露出幾分俏皮出來。

袁卓暉的視線在真皮沙發(fā)上的那只毛茸茸的粉紅豬頭抱枕上頓了一頓。他想起之前顏嘉給他的書房也添置了一個類似的抱枕，看著便不由想笑。但出于外人在場，他斂下了所有情緒，同時，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青年注意到他的視線，只將手中接好的溫水遞到袁卓暉面前。他沒有多話，手捧著一只馬克杯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

“你和顏嘉認識？”

袁卓暉看著靜坐著的那人似乎沒有開口的意圖，等了片刻，便主動問出了這個疑問。

“親戚?！鼻嗄甑皖^飲了一口被子里的水，將那溫熱的液體在嘴中含了片刻才咽下，又接道，“遠房親戚。我叫溫子彥?！?/br>
這么一說，袁卓暉便反應過來了這人的身份。顏嘉常常將“哥哥”掛在嘴邊，想不去注意都難。出于禮貌，他跟著自我介紹道，“袁卓暉，顏嘉的……”

“我知道，他和我說過?！睖刈訌┐驍嗔嗽繒煹脑挕Ｋ恼Z氣依舊很淡，仿佛下一秒就會對他下出逐客令一般。

袁卓暉一時失言，這種突然唐突地到“娘家人”家中拜訪的行為讓他有些尷尬。他細細思索了一番，猜測溫子彥對自己這種漠然的態(tài)度，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無意惹顏嘉生氣的某些舉動，讓他向自己的表哥告了狀？

分神間，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