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留下，我們總有一天會因為升職產(chǎn)生矛盾，我不想那樣，我知道你也不想?，F(xiàn)在剛好我有了一個離開的理由，算是對彼此都好?！?/br>
    “你以為說這么多就能說明你不是膽小鬼了嗎？”

    聞昔松開她大笑：“這都被你看出來？”

    王艦認真看著她的眼睛，小聲問：“你真的不打掉嗎？”

    腹部仍舊平坦一片，聞昔垂下眼睛無奈地笑：“誰知道呢，也許某天不開心了就去打掉?！?/br>
    “你要明白這是一輩子的事，而不只是一個選擇?！?/br>
    “我知道?！?/br>
    周末，聞昔和于城約在一家咖啡館。

    她到的很早，提前二十分鐘的于城到達的時候發(fā)現(xiàn)聞昔已經(jīng)到了。

    點完咖啡，于城說：“好像很久沒有見面了?！?/br>
    “你應該聽說我要調(diào)到廣州去的事了吧？”

    于城點頭：“你這次去廣州雖然算是平級調(diào)動，但是實際上是降職了，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嗎？”

    聞昔笑了：“你總是能立刻提到關鍵點。其實沒什么特別的理由，就是感覺這里壓力太大了，我有點承受不了?！睂Σ黄疬€是不能告訴你真相。

    于城思考了兩秒：“可以理解?！?/br>
    聞昔從包里取出一張撕碎后被重新拼湊起來的紙條。

    于城疑惑接過：“這是什么？”

    聞昔認真想了想：“也許叫做過去的執(zhí)念吧?！?/br>
    紙條皺皺巴巴，有些年歲，上面用很漂亮的行楷寫了一段話：

    【于城，我一定會變得很優(yōu)秀，足以與你相配?！?/br>
    于城看完紙條，不解地看著聞昔。

    “其實我們見過面的，”聞昔慢慢回憶，“那次你回母校演講，我作為志愿者給校友打下手，幫忙帶文件和引領你們?nèi)バ菹⑹??！?/br>
    于城皺起眉，很顯然，他想不起來。

    聞昔說：“我記得當時你渴了，我遞水給你，你笑著對我說了謝謝。”

    于城努力回憶，還是抱歉搖頭：“Sorry，我不記得了?！?/br>
    “當時我還不是現(xiàn)在的樣子，那時候的我有點胖，留很長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或者戴帽子遮住自己，總之非常普通?！?/br>
    于城的表情還是很困惑。

    聞昔云淡風輕地繼續(xù)解釋：“你離開的時候我說，你優(yōu)秀到讓人自卑，可是你對我說，自卑都是自己給的，不要貶低自己，你還說我的眼睛很好看，不需要遮遮掩掩，可以更自信一點。后來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減肥成功，我投入更多精力到學習上，堅信我可以再遇到你，以更聰明，更漂亮的姿態(tài)。”

    “我確實不記得你了，但是聽你說的，這么多年你很努力?？墒悄阋?，我當初說的話，本意是讓你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其他人。”于城說。

    聞昔說：“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當初喜歡的那個你更像是一個符號，年輕，聰明，帥氣，有膽識有抱負，自信且有魅力，太過完美，跟你反而脫節(jié)了，現(xiàn)實中的你和我印象里的有點不一樣?！?/br>
    “你能明白這一點我很開心。”

    “其實今天我想做的就是跟過去那個有些偏執(zhí)的自己告別，我知道你從未愛過我，但是我仍舊不后悔曾經(jīng)喜歡過你，你讓我明白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強大到能夠擊碎一個人的自尊。雖然很受傷，但是這也成為我努力的一部分動力，謝謝你?！?/br>
    于城笑著搖頭：“不必謝我，我什么都沒做，你應該謝謝當年那個一腔熱血的自己?！?/br>
    聞昔突然覺得坐在對面的于城像自己的一個多年老友，過去了這么多的時間，重逢。

    “我要走了?！?/br>
    “祝你工作順利。”

    聞昔笑：“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釋懷?！?/br>
    于城問：“當初你選擇我們公司，是因為我嗎？”

    “一部分原因吧?！?/br>
    “即使不知道我已經(jīng)離婚？”于城很犀利地問。

    “對不起……”

    “我不知道你的婚姻觀，但是你要愛自己，別把自己放的太卑微?！庇诔呛苷J真的說，“其實我也有錯。有時候，即使沒有人譴責我們，我們內(nèi)心深處的法官也會跳出來審判我們，宣讀我們的罪過，你明白嗎？”

    “可是也有很多時候你明明知道是錯的，還是會做?！?/br>
    于城和聞昔對視一眼，突然都笑了。

    于城無奈道：“心叛逆的時候，腦子管不住也沒辦法?！?/br>
    最后于城還是沒有收那張紙條。

    “這是你自己，她只是過去了，不需要告別，也不需要否定。”

    聞昔把它扔進了垃圾桶。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聞昔第三次拒絕邱晨的邀請之后，終于惹到了他。

    “你為什么不能喝酒？”邱晨在電話里問。

    聞昔不緊不慢地回：“我身體不舒服?！?/br>
    “感冒了？”

    “話多。”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上一次party也沒來，特意為你辦的。”

    “是給你‘女朋友’辦的吧？”聞昔記得他當時隨口在電話里定下的約。

    “我晚上接你到我那玩，現(xiàn)在你應該下班了吧？”

    “你為什么盯住我不放?。俊?/br>
    “嗯？”

    “我今晚加班?！?/br>
    “哦——”邱晨的語氣變得輕挑，“那么我要讓馬路對面的那個穿灰色大衣的姑娘上車了?！?/br>
    灰色大衣？聞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心有感應地抬頭望向對面。

    邱晨從車里下來，拉風地只穿了件黑色襯衫。他把手機貼在耳朵上，眼睛看著聞昔：“加班??？”

    坐上車，聞昔盯住他：“你到底想干嘛？”

    “無聊唄。”

    聞昔皺眉：“你確實是很無聊?！?/br>
    邱晨混不在意：“想去哪兒玩？”

    “回家?！?/br>
    “這么直白？”

    聞昔想直接翻一個白眼。

    邱晨突然伸過右手，手背貼到聞昔額頭，聞昔打掉他的手。

    邱晨睨她生氣的小模樣一眼：“腦袋也不發(fā)燒，怎么說話這么嗆的□□味？”

    “我要下車?！甭勎艚忾_安全帶打開車門，手臂卻被邱晨抓住了。

    “我就是擔心你?！鼻癯空f，“我怕你想不開?！?/br>
    開著最漫不經(jīng)心的玩笑，卻總是突然正經(jīng)。他很認真地看著她，眼神像深邃的湖，聞昔避開他的眼睛關上車門：“我很好?！?/br>
    邱晨正過身，一秒邪痞：“吃飯去?！?/br>
    “……我什么時候答應跟你去吃飯了？”

    邱晨選了一家家常菜館，店面不大卻很干凈，菜品不花哨卻意外的好吃。

    聞昔吃了幾口發(fā)現(xiàn)，邱晨一直沒動筷子，他看著玻璃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餓嗎？”聞昔問。

    “我吃過了?！?/br>
    聞昔放下筷子。

    邱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