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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個道理,擼了擼袖子,準備和竹山一道回府去。 “少爺,您這胳膊,還是先找個地方洗了,回去讓老爺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頓說教?!敝裆街噶酥杆母觳?,對簡玉珩說道。 胳膊上是山竹花了大半個晚上給少爺描上去的譜子,少爺?shù)炎訉W(xué)的倉促,記不住那么長的曲兒,就讓竹山連夜抄在了他的胳膊上,可即使是這樣,他演奏的時候,還是沒能把結(jié)尾吹出來,原因竟是結(jié)尾的譜子被袖子遮住,當(dāng)著太多的人,不好意思去擼袖子找譜。 “遮著點就好,這法子挺邪乎,早上我用這譜子練手,品花樓那賣藝不賣身的容雪姑娘多望了我?guī)籽?,今晚上再上一趟品花樓,譜子我得留著?!焙営耒褚豢跉鈨喊言捳f完,小心翼翼地將袖口掩好,那樣子仿佛是怕勁兒使大了抹花了墨跡。 竹山手揉了揉眉心,身子頗感乏力,兩年前少爺撞了頭大病一場,太夫人因著他也染了病,重的幾乎下不來床,差點就撒手人寰,那時的少爺沉默了好一陣子,在太夫人面前也拿出了一副成熟穩(wěn)重的樣兒,他本以為少爺會長大,沒想到他過了兩年還是這副潑皮無賴的樣子,一點兒沒變。 林家后宅,莞爾這兒也氣的夠嗆,念夏在旁邊哄,蘇染白立在一邊兒笑。 “你看看他,哪里來的高傲勁兒,還我都聽見了吧,到底是他眼瞎還是我耳聾,姑奶奶站的那么近自然聽見了,用得著他一通廢話!”莞爾的手一會兒攤開,一會兒又向前伸,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也難怪蘇染白笑,她此時此刻的這副樣子,就像是老母雞被掏了窩子里的蛋,急的伸脖子蹬腿兒的,一刻也不安寧。 莞爾心里有火,折了胳膊的緣由還不能告訴眼前這二位,便只能詬病于他的言辭,從簡玉珩走了至現(xiàn)在,莞爾的嘴還沒停過,且她罵出來的那些個話,壓根兒就沒重過樣。 蘇染白到底是忍不住了,左手二指指尖抵住右手掌心,做了個停下來的手勢,卻不料被莞爾幽怨地瞪了一眼,只聽那自稱姑奶奶的小丫頭捏著一副嗓子,怪聲怪氣兒地道了一句:“左右這琴是你彈得,要嫁也是你去嫁,我可不給你收拾爛攤子?!?/br> 念夏見自家小姐眼冒金光,定是又在打什么壞主意了,趕忙走了兩步,將身子橫亙在莞爾和蘇染白之間,以此來擋住自家小姐的視線,她抿了抿嘴,好聲好氣地對莞爾說道:“小姐,先生是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替你上花轎啊。” “誰叫他去坐花轎了,七八個精壯的漢子也抬不動他這尊假佛。”莞爾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最后直接噤了聲,蘇染白是他的師父,雖說平時玩鬧地過分些他不計較,但莞爾的心里總得有點數(shù),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世上哪有閨女暗地里嚼自己父親的舌根子的。 可她這心里面實在是不太平,只怕用不了幾天,那邊簡家就要來林宅上提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是想反抗也沒有法子,況且她這命是林家救的,自己到底是頂了人家的身子活著,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順著自己的私心恩將仇報。 但莞爾不反抗,不代表她就會委屈著自己活得不痛快,這送上門來的便宜夫君,她要,但她這未來的路,也要開始著手為自己打點一二了。 送走蘇染白,莞爾拉著念夏給她描了個輕巧可人兒的妝,刨出了自己早壓了箱底兒的淺綠色裙子,那是林記成尋了京城上好的裁縫給她做的,莞爾穿著也不知道是什么緞子,反正那衣領(lǐng)子劃過脖子的時候,仿佛比自己的皮膚還要柔和上三分。 念夏按著小姐的吩咐把一切都準備好,一雙眼睛露著怯,拽了拽小姐的袖子,“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去見爹爹?!陛笭柼叩袅俗约旱哪惧欤巧弦粚﹄p色孔雀線芙蓉軟底鞋,她在銅鏡前晃了兩晃,一雙小腳輕柔地像是踩在了云端,裙擺開合,像江南煙雨珠簾前新生出的荷葉。 細軟的手指搭上了念夏的手心,莞爾由念夏領(lǐng)著,緩步向林記成辦理政事的前宅走去,一路上的丫鬟仆人紛紛行禮,嘴里最后還不忘道上兩句恭喜,莞爾均是頷首一笑,嬌羞地向人家道謝,那樣的嬌聲細語再配上這軟綠色的衣衫,舉手投足里莊重不失優(yōu)雅,倒有了幾分嫡長女的樣子。 任旁人如何的如沐春風(fēng),念夏這兒一身的雞皮疙瘩就沒停過,她家小姐一定是腦子糊涂了,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跳起來,伸脖子瞪眼地撇清關(guān)系嗎。 林記成聽了仆人的通報,從焦灼之中抬起頭,撂下了手頭的爛攤子,最近朝廷上不太平,先皇駕崩已滿三年,皇上的服喪期滿,因怕朝廷動蕩,故而先冊立了太子,后位卻空缺至今。 現(xiàn)下朝堂上幾家老頑固主張盡早確立后位,免得后宮動蕩皇上無心朝政,然而皇上對自己結(jié)發(fā)妻子情深義重,自她死后也不愿再立皇后,只立了她的兒子為太子,皇上懶得多費口舌,就把這一堆奏折扔給了林記成。 “我的莞爾,快進來,讓爹好好地瞧瞧你?!绷钟洺呻p臂張開,讓莞爾坐在自己的腿上,下巴頂著她柔順的頭發(fā),林記成不禁有些奇怪,按常理說,莞爾是個溫婉懂事兒的孩子,就像她生母一樣,自己不去找她,她也從沒有來主動見自己,于是乎有些疑惑地問道:“莞爾是受了什么委屈嗎?” “那倒沒有”莞爾在林記成的懷里坐直了身子,水靈的眼睛眨啊眨的,竟然包出了兩包淚來,她咬著嘴兒,身子依舊坐的端正,看的林記成一幅心腸唰的一下就軟了下來,他伸手去抹莞爾臉上的淚,“到底怎么了?” “莞爾來了家里兩年,這兩年來,不挨餓不受凍,實在是不愿意離開,可眼下哥哥jiejie們都成了家,莞爾知道,馬上就該自己了,可莞爾實在是不舍得爹爹,您就像是一道墻,把外面的狂風(fēng)暴雨割開,給我溫暖的家,我舍不得...莞爾舍不得爹爹?!?/br> 莞爾這一通說下來,句句都是實打?qū)嵉拇髮嵲?,林記成懷里抱著她,都快要掉下眼淚來,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才剛剛和她熟悉了些,就要看著她嫁去別人的府邸,莞爾嬌嬌弱弱的,在那里受了氣,受了凍,哪能不讓林記成痛心。 念夏在一旁候著,不禁也拂起袖子抹了把眼淚,可這袖子還沒放下來,就聽見自家小姐肝腸寸斷般地婉轉(zhuǎn)聲音響了起來,聽得她差點沒一個不穩(wěn)掀翻過去。 “莞爾不舍得您,您也不舍得莞爾,所以爹爹,咱們不如找一個上門女婿,我倆一起在跟前兒服侍您,豈不是兩全其美?” ☆、第7章 琴瑟且和鳴(二) 自兩年前莞爾來府上的時候,念夏就打心眼兒里佩服這位小姐,從頭到腳,打心眼子里佩服。 尤其是此時此刻,她家小姐的桃花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