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又卷翹的睫毛了

“噢，你說的是睫毛膏吧”

“是…是吧”

導(dǎo)購小jiejie看著結(jié)完帳一溜煙跑出去的顧林和身邊人笑著說“這個小弟弟好可愛，長的也可愛”

黑色粘稠的液體附著在睫毛刷上，被顧林抽了出來，對著四分五裂的鏡子在自己右眼睫毛上涂

顧林的睫毛其實不短，牧夏蒙住顧林的眼睛時總是留一點縫隙讓顧林眨眼睛，感受著顧林睫毛掃在手心的感覺，癢癢的，像愛著顧林的心一樣

不會刷睫毛的顧林涂在了眼瞼上，進入了顧林的眼睛被折磨出淚水來，黑色的污漬順著眼淚流了下來

“騙人，一點也不好看?！?/br>
顧林著急的越涂越多，眼皮變黑了，右半邊臉也變黑了，睫毛膏從顧林的手里落在地上，黑色的流狀物落在了瓷磚上，很臟

顧林捂著臉坐在地上，淚水和睫毛膏混合著出現(xiàn)在顧林的指縫間

顧林大聲的哭著

“不漂亮了，嗚嗚嗚”

“牧夏不會喜歡我了”

第17章人工呼吸

“不漂亮了”

“不漂亮了”

“不漂亮了”

星期三本該去學(xué)校的顧林沒有背書包，穿著藍色的針織開衫校服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牧夏送的胸針別在左邊，是一片葉子的形狀

街道的風(fēng)躥在上班的買菜的上學(xué)的人群腳下，飄著街邊賣早點小攤獨有的食物香味，叫賣聲不絕于耳，又擁擠又帶著市井的煙火氣息

可是顧林好像聽不見，自己的世界因為牧夏一片寂靜

顧林隨著人群走走停停，好多天沒有看到牧夏了，顧林無比的想牧夏，想的快要發(fā)瘋了，可是牧夏故意躲著顧林

牧夏為了躲顧林，放學(xué)時先送付秋月回家，再走上那條顧林走過的路

太陽金燦燦的，錯落起伏的建筑擋去了一部分陽光，在地上留下大片大片的陰影，清晨的薄霧慢慢散去了，擁擠的高峰也漸漸過去了

腳步飄飄的，顧林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游泳館的外面

剛好很多中學(xué)生從游泳館里出來，互相抵著肩膀，講著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朝氣蓬勃

他們從顧林身邊走過帶著水汽，游泳池里的水汽，濕漉漉的，他們剛換的棉質(zhì)體恤有好聞的味道，混著游泳池的水汽被顧林呼吸著

以前牧夏問過顧林想去哪玩兒，顧林告訴牧夏是海邊，藍色的海邊

游泳池的水汽讓顧林很想看看藍色的“?！?/br>
顧林安靜的站在路邊仰頭看著游泳館的外墻，這座游泳館已經(jīng)有很久的歷史了，進門的地方可以看見泳池邊的白色方塊小瓷磚和淡藍色的池水

顧林看著看著突然笑開了，邁開了腳步，柔軟的頭發(fā)隨著顧林的走動分開了一點，露出光潔的額頭，剛才是市游泳隊的隊員剛剛訓(xùn)練完，池水都還沒有平靜下來，管理泳池的人員走進房間休息，沒有看到顧林進來

顧林穿過圍起來的鐵絲網(wǎng)，在泳池邊走著，看著投射太陽光的水，波光粼粼，像是真正的大海

游泳館的頂很高，顧林走在泳池邊，空曠的場館有一點聲音就被無限放大，安靜和孤獨也是

顧林圍著池邊走了一會，脫了鞋襪，坐在了泳池邊，把校褲的褲腳卷起來了，白嫩的腳小心翼翼的伸到了水里，恒溫的水包裹住顧林的腳，密密麻麻的安全感也盡數(shù)涌來

顧林閉上眼睛感受著水里的氣壓和水撫過皮膚的感覺，輕輕在水里蕩著雙腳

。

。

秦越逃課了，今天是秦越mama的生日，以前mama生日的時候一家人都會出去吃飯，照相，定格幸福的時間，可現(xiàn)在喃，秦越爸爸去了醫(yī)院照顧大肚子阿姨和剛剛出生不久的meimei

是不是沒有記起還是刻意忘記今天是秦越mama的生日，秦越不知道

早上和mama通電話時，mama忍著的哭腔出賣了她，刻意開心的說自己好的很，要秦越照顧好自己，好好學(xué)習(xí)，秦越紅著眼眶答應(yīng)了

迎面走來一對夫婦牽著一個小女孩，秦越看著開開心心走在中間的小女孩想，爸爸會和那個阿姨也會這樣牽著meimei吧

小女孩掙脫了爸爸mama的手，走到秦越的旁邊時甜甜的叫了一聲“哥哥”

秦越?jīng)]想到小女孩會喊自己愣了一下慌張的去看小女孩的父母，小女孩的父母都看著小女孩笑

秦越摸摸自己口袋，沒有裝糖，歉意的蹲下身和小女孩平視“meimei不好意思呀，哥哥今天沒有帶糖”

“沒關(guān)系，哥哥要開心哦”

“meimei為什么要這么說呀”

“因為，mama說開心的人會很幸福”小女孩用奶音回答著，又跑過去牽著爸爸mama的手走開了

秦越站起身看著一家三口幸福的背影小聲的說“謝謝”

目送完小女孩一家，秦越根本沒有打算就這樣回學(xué)校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校褲口袋里揣著手，一直沿著大路走著

在看到了游泳館的外墻是秦越停了下來，立在原地看的出神，小的時候秦越mama也帶秦越來玩過，看他感興趣就報了班讓老師教他游泳，聰明的秦越?jīng)]費多少時間很快就學(xué)會了游泳

想起來小時候開心的事情秦越終于放松了一點表情，舒了一口氣繼續(xù)往前走著，走到場館外時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個藍色的身影跌了下去，濺起一點水花

。

雙腳在水里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顧林看著被自己攪的泛起漣漪的水面很像mama死時泡著mama的水，只是泡著mama的水是紅色的，這個是淡藍色的

“顧林，要來陪mama嗎？”

“mama”顧林空洞的看著泳池前方

顧林停止了腳的晃動，但是沒有平靜的水一下又一下的浪在林說的腳上，挽起來的褲腳也被浸濕了

“死吧，死了就不痛了”

“真的嗎？”

死了就不痛了

就不痛了

不痛了…………

顧林跌到泳池里了，秦越看見了

“不要??！”秦越的瞳孔猛然縮小，顧林跌落的水花摻著陽光像是鉆石掉進秦越的眼睛

秦越跑進游泳館，繞過圍欄時已經(jīng)過去了半分鐘，顧林都沉到水底了

“顧林！”

沒有想太多秦越脫了外套就往水里跳，奮力的游向顧林

顧林！

牧夏不值得你這么做

秦越在水里睜著眼睛，明明不是深海，水壓還是擠的秦越的胸腔生疼，秦越看著安詳沉在水里的顧林，心里一陣發(fā)慌，更加奮力的游向顧林

太慢了，真的好慢，秦越?jīng)]有章法的劃著雙手，把老師教的全部忘記了，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靠近顧林

秦越拉住了顧林的手臂把顧林往水面上帶

氣泡不斷的在秦越的鼻息間產(chǎn)生，失去知覺的顧林在水里都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