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8
書迷正在閱讀:老身聊發(fā)少年狂、宅男穿越手冊、魂圖.勝利與誓約、聽弦宮、甜在我心、貓生贏家、鬼攻、有限沉溺、八拜之交(H)、桃花禍 妖孽成災(NP)
揮使大人惱火暗罵,消息營的一群廢物蠢材,都應當剔了琵琶骨曬成rou干兒!再說這邊的澹臺雁門,聽到楚公子預警方才醒悟,半空倏然抽身躲開,是怕拋過來的東西被一貫狡詐冷艷的鳳指揮使下毒,暗算他或是怎樣。待那一坨人形包裹落了地,澹臺雁門小心翼翼挪步過去用劍挑開綁繩,掀掉累贅的一團包裹物。里面也是一張熟人臉;竟然是身材長短薄厚與澹臺敬亭十分相似的前任指揮知事廖無涯,且面色青白,身軀已硬!澹臺雁門從那人胳膊上,擼下那串刻有他兄長姓名的楠木串珠,怔怔地端詳,攥入自己手心時手指關節(jié)都攥得發(fā)白。他氣得大喝一聲,一掌吸住廖無涯尸身將人提起,躍起來當空狠狠一扯……可憐那位生前受盡榮寵、盛氣凌云的廖無涯大人,生前所托非人,人一走茶就涼,被棄若敝履,最后落得個頸骨脫環(huán)身首分離的凄涼可悲下場。大帳之外陰風大作,潤雨連綿。水汽厚重,驟然洇入所有人的衣襟。“澹臺雁門在哪里?!”“你出來!”又是一個萬分耳熟的聲音從半空響起,自帶一股子明火執(zhí)仗前來打家劫舍的霸道懾人氣勢。這一聲喊,讓伏地的楚晗突然眼濕,粗喘,終于盼來救星。鳳飛鸞也是暗自一驚,心知又一個對家來了。如果以一敵二,他的局面就不妙了。銀發(fā)白裙身材高大的人,從樹梢上大步流星掠下,步履卷著疾風,眼里是一團焦灼的暗紅色。小千歲一看就是一宿沒睡,頭發(fā)衣服還是昨天的樣子;肩后發(fā)絲被火燎去小一半,凌亂飛揚,顯出那么一種受困于焦慮煎熬中才有的狼狽。房千歲肩上也扛著個人,這才真是來找澹臺將軍換人的。他就是晚來了半刻。他扛的是真正的南鎮(zhèn)撫使。他頗費了些功夫,把小九爺從澹臺敬亭rou身里弄出去。九殿下暫時失去rou身依托,被迫鉆回山間的熔巖洞,巖漿池下面休養(yǎng)生息去了。房千歲也因此遲來一步,被指揮使使詐占了先機。三家人物各含私人恩怨,這么一個場合遽然碰面,萬般滋味都涌上心頭。打招呼客套寒暄都免了,誰不認識誰啊。房千歲一袖子揮開試圖阻攔他路的銅甲兵,肩上扛人直接飛入中軍大帳,一眼瞧見受傷倒地的楚公子。“鳳飛鸞?!”房千歲怒不可遏,兩眼射出火星,瞳膜上染起一層想掐死誰的猩紅色。他以為把楚晗傷得吐血滿地爬的,就是慣有前科的指揮使大人。“你要的人還給你?!狈壳q說著,將扛來的人一把擲向另一邊的澹臺將軍。他懶得跟澹臺雁門廢話,多說一句都嫌多。他是來換俘的,只想要救回他在意的人。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三太子通常也不會特意放在心上。當初利用南鎮(zhèn)撫使的身軀借道,無論如何是設計虧待了對方,這次一報還了一報,在澹臺雁門這里吃了大虧他無話可說。江湖中人恩怨分明,他也并不打算記仇報復,只要能換回楚晗。澹臺雁門又接了一回當空拋過來的人,這一回看在眼里攬在懷中的,真真切切是自家兄長。南鎮(zhèn)撫使那一身精致的香麻色官服早就沒了,裹的是干凈的蛋清色長衣長褲。這人雙目緊闔不能言語,然而撫摸頸脈和胸口,能感覺微弱脈象氣息,應當是還活著。澹臺敬亭身上的舊傷鞭痕都已痊愈,神態(tài)安靜。水族的生肌靈養(yǎng)顏露,各種靈藥也不是吹噓的,即便暫時不能讓南鎮(zhèn)撫使生龍活虎地蹦回來,至少能將表面?zhèn)诙监駠鞯啬ㄆ讲羶?,皮膚看著鮮活富有彈性,容顏如生。澹臺雁門往日里繃得冷傲兇暴的一張臉突然痙攣變形,眉心一團戾氣渙散開去,鼻子眼眶充血變紅了。他橫抱了人,單膝跪在地上,反復低聲念道:“哥哥……哥……”眉目如此相似一對同胞兄弟,眼見著其中一個此時橫臥當場雙眼緊閉命垂一線,喚不出一句聲息。這樣的情景,難免令人動容。房千歲這會兒倘若顧得上招呼這位澹臺大將軍,定會丟給對方一個同情又鄙棄的眼神:早知如此,你何必當初?神都城的一代名將澹臺雁門,也有今天,嘗到親人受難傷痕累累刻骨錐心的疼痛。堂堂北鎮(zhèn)撫使,當年坐鎮(zhèn)京畿大獄在靈界呼風喚雨之時,也是何等的威風囂張;得意驕矜反出神都欲奪指揮使帥位時,又是怎樣的梟雄壯志。這才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或為官或為匪,境遇是天壤之別。為官時橫行天下,為匪時任人宰割。有朝一日傷到了自己最在意最親近的人,才明白銘刻體膚的悲痛滋味,悔不當初的勃勃野心。房千歲還了澹臺敬亭,了卻一樁心事,轉臉奔向傷在地上的楚晗。楚晗唇珠正中掛血,努力微笑一下安慰對方,伸出手。兩人指尖幾乎碰上,只差那么幾寸。也是在這緊要關頭,局面再生變異。房千歲與那位裹著大紅袍冷眼玉立的鳳指揮使,相距約莫就只有十幾步之遙,楚公子在他二人之間。房千歲邁向楚晗時,沒想到鳳飛鸞面色隱然一變,身形霎時間晃動,伸開五指霸道地也抓向楚晗!房千歲想要換回的人就在眼前。而指揮使大人內心想要召喚回來聽憑他驅使的人,在哪呢?鳳飛鸞就是不甘心,愈發(fā)鉆了牛角尖。他一世英名毀在宵小胯下。那個始亂終棄的大混球倘若不抓回來,到死那天他都不能闔眼。某些人吃干抹凈提了褲子就走,或許下一刻就要回到凡界那邊去了,再也不會回來……眼前只有這最后一次留人的機會。而指揮使大人所謂“留人”的手段,與房千歲挽留楚公子時一番真情直言傾訴的方式,是截然不同。江山容易改,本性總難移……鳳飛鸞動了心機即刻下手,毫不遲疑地飛身掠向楚晗。雙方同時下手奪人,也同時瞄到對方的動勢。房千歲是以龍爪手帶起強大的龍息,龍息附住楚晗四體全軀,猛地往上一浮,借著翻云覆雨手就將人往自己這邊帶過來。鳳飛鸞五指突然在空中伸長,骨節(jié)頎長凌厲的手指如探囊取物,招式帶一股陰邪氣,抓住楚晗也是猛地一帶!楚晗身體旋轉著蕩起來了,往這邊一扯隨即又扯回去,整個人懸在半道上。兩股極其洶涌強勢的力量在空中拖住他,互相都不讓,生生地隔空變成一場形如拔河的對峙。房千歲低吼:“你放手!”鳳飛鸞強抵住對手的龍息威力,俊面含威:“我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