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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在不知不覺中沾染了黑色潮汐的氣息,而且靈力越是強(qiáng)盛的人,受到侵染就越強(qiáng)烈。他們四人里,反而只有沈公子絲毫不受黑沼影響,生龍活虎的。楚晗駐足,不停地回頭看。沈公子問:“晗,人都在這兒呢,找誰呢你?”楚晗低聲喃喃道:“我怎么總是覺得,后面有人一路跟著咱們?!?/br>一句話讓沈公子從地上蹲著的姿勢直接蹦了起來。不帶這么嚇唬人的,誰他媽跟著咱們?!他們一路四人同行,并沒看到有人跟蹤,楚晗有時完全是憑感覺,也給不出證據(jù)。他知覺靈敏,總感覺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縈繞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第八十九章離音繞梁楚晗其實是想家了,想爸,想親人。千辛萬苦的一段跋涉,他不是為他自己。越來越接近這段路途的終點,他也無法預(yù)知,下一站能是他的家嗎……“離”位的大殿在紫紅色霧氣中慢慢顯露真容。朱門兩側(cè)懸掛豎匾,筆跡蒼勁,寫的大約是“山長水闊游子吟,曉風(fēng)殘月離人淚”之類略帶哀婉憂傷的詩詞。楚晗那時已經(jīng)很累,仰望飛檐上的五脊六獸,眼前一團(tuán)光芒。四人一個跟隨一個,推開菱花雕窗大門,緩緩邁入旖旎幻境般的廟堂。這一回沒有兇神惡煞般的守宮人,也沒遇見馬臉大猴子成群結(jié)隊向他們討要過路費(fèi)。這座大殿氣氛十分安靜、祥和,白霧環(huán)繞著丹漆木柱。鼻息間流動的空氣很溫暖,讓人在極度疲倦之際,就想要把身軀四肢拋在金鑾寶座的臺階上,痛快睡上一覺。殿頂中央是金色的藻井,三重方井套疊,中間是一條威武的蟠龍造像,周圍一層一層蓮花浮雕,呼之欲出。仙人們曼妙的身軀披著白色輕紗,從藻井天頂下方飄過,繞梁而行,似真似幻。四周綠蔭濃郁,樹藤在風(fēng)中拂動。琴簫悅耳,溫存地撕磨著五感知覺。絲竹之音沁人心脾,讓楚晗不由自主露出恬靜笑容,嘴唇劃出弧度。他行走在碧綠的陰翳下,不知不覺沉浸樂聲中……很美。靈界原本就應(yīng)當(dāng)這個樣子吧,世世代代祥和寧靜。沈公子口里不住發(fā)出贊嘆,大步走入廟堂深處,對那些有男有女的仙子賤賤地招招手,看著老毛病又要犯了!楚晗坐在臺階上,聽琴簫合奏聽得出神。曲音高妙,卻并不艱澀,他句句都聽得懂。細(xì)致的音階孤獨地行走在最高處,仿佛懸于危梁之上,讓聽者的心神都迸發(fā)出驚顫,再緩緩下落,千回百轉(zhuǎn),輾轉(zhuǎn)悱惻,如泣如訴,訴的就是離人心境。他聽得眼睛慢慢紅了,也是訴到了無數(shù)天以來的日夜所思,兩手攥得關(guān)節(jié)發(fā)白。走了這么久,在靈界的彼端,路的盡頭卻并不是盡頭,分明是一條岔路。左邊這條路是情關(guān),右邊那條路也是情關(guān),兩邊他都無法割舍。“楚晗?!?/br>有人叫他。他一抬頭,梁上坐著銀發(fā)長辮的身影,熟悉帥氣。三殿下的中衣被汗水洇透,白衣下隱隱透出很好看的胸膛輪廓,眼底一片水光。楚晗起身對這人揮揮手指,裝作無心無欲,一擺頭:“走吧?!?/br>房千歲凝視他:“還走哪里去?!?/br>楚晗說:“助鳳大人把事辦妥,就該回去了。我想回家?!?/br>他終于說出心里話。他多久沒回家了?他已經(jīng)為眼前這個人放棄了多少東西?楚公子活了二十出頭年紀(jì),按照旁人為他鋪設(shè)好的人生路,一向本本分分,人前出類拔萃又循規(guī)蹈矩,絕不做出格的事,直至有一天,遇見這位徹底撩了他的心的房小千歲。他自己破了界,做出這樣選擇,離經(jīng)叛道,離他熟悉的那段人生已經(jīng)越來越遠(yuǎn)了,眼前卻仍然一片茫然未知。他不喜歡這樣彷徨無助的狀態(tài),不愿意把后半生全部寄托在一個人身上。房千歲咬著嘴角:“楚晗,你要回哪去?你還要回家?”楚晗移開視線:“……”楚晗反問:“我不該回家嗎?我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里。”兩人好像繞了很大一個彎子,早已互相明了心意,然而就是邁不過這道坎,終歸要卡在這里。房千歲失望地盯著他:“早知如此,當(dāng)初你為何與我交好?又何必不辭辛苦萬里追隨我來到靈界?”楚晗驀地也十分失望:“早知如此,三殿下當(dāng)初為何不干脆與靈界神物或者天界仙君們交往?你如果相中的是馮翎將軍,你還會如此糾結(jié)嗎?”話一出口,楚晗特懊惱,怎么會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房千歲從梁上一躍而下。楚晗懊悔地拉住對方手,想要哄一哄情人,卻被反掌一把牢牢握住,壓在了墻邊!房千歲突然將他攥入懷中,溫?zé)岬谋窍⒀?,眼底光芒奇譎復(fù)雜,霸道地探進(jìn)他的衣服。楚晗一向?qū)γ媲斑@一雙眼毫無抵抗能力。這雙瞳仁烏黑如墨,眼角上挑帶勾,睫毛暈染開一片水墨波紋,是那種很撩人的性感……房千歲撫摸他胸口,讓他心跳加速。楚晗喃喃地:“你要干什么?”房千歲望著他:“楚晗,我早知道,助鳳大人完成功業(yè)之后你一定會設(shè)法離開神界,到時恐怕就不由我的意志……”楚晗:“……”房千歲笑得深邃:“我要取你的魂魄,讓你徹徹底底成為我的人,才能將你永遠(yuǎn)留在靈界,你三千年都是我的人了。”楚晗:“……”眼前人瞳仁深處火焰一閃,右掌從天而降,拍向楚晗的腦頂天靈蓋!這一掌還沒來得及拍下來,楚晗拔槍速度堪比對方出手,比對手還要敏捷,槍管抵住水墨瞳仁之間的眉心部位。楚晗眼神恍惚,但話音清晰,一字一字道:“你不是小千歲。”眼前銀發(fā)英俊的臉眉峰一挑,一手摸到他左胸。楚晗拼命抵住,下意識地不愿被人摸到他左胸隱秘處的乳環(huán)。那東西對他有難以言喻的珍貴意義。他眼前沙沙的一片雪花白,像老電視的頻道沒有調(diào)好,或者是五感陷入某種令他無法掌控的幻覺。他很吃力,仍堅強(qiáng)地支撐意志,粗喘著:“你不是嘲風(fēng),你裝得還不夠像?!?/br>那人突然向后撤開兩步,銀發(fā)在身后飄散著蕩開,身形妖異。楚晗連槍栓都撥開了,槍口指著眼前人水汽氤氳的濕漉漉的眉心,卻手掌發(fā)抖,沒有扣下扳機(jī)。那人當(dāng)胸一腳,將他踹倒在臺階上,這時騰身而起,整個人胸膛反弓